“强词夺理。”
  “哥~~”
  “好，好，好，也得先给妈拜完年吧！”
  “噢耶！”汪寻便提着苏铭和苏苒带来的年礼几步就窜到苏苒前面去了。
  苏苒便问：“寻儿，不是有电梯吗？”
  “二楼又不高。”
  “二楼呀。”
  “妈说二楼要便宜些。”
  苏苒和苏铭跟着汪寻到了二楼，汪寻开了门叫了一声：“爸，妈，哥哥姐姐回来了。”
  “小铭和苒苒回来呀，妈妈正在做酥肉。”
  “妈，我来帮你。”苏苒又和汪卫国扫了个招呼。
  “就快好了，你不用伸手了，这大衣看上去应该很贵吧。”徐慧忙里偷闲地扫了一眼儿女，感觉两人穿着似乎完全不和周围的人在一个水平面了。
  “哪有！”苏苒把大衣脱下来挂在挂衣钩上，忙走向厨房，“妈，炸这么多酥肉啊！”
  “明天去你外婆家，给外婆他们带点。”
  “今天刚炸的好吃，明天就没这么酥了。”
  “不打紧，你外婆喜欢用来打汤，酥不酥都不打紧，苒苒，不用了，不用你伸手了，你这衣服都很贵吧，别沾了油烟气。”
  “汪叔叔心情还没好点？”苏苒小声问，徐慧摇摇头说，“汪能关着，汪娟逢年过节都不着家，只认张兴丽这个妈，唉，你汪叔叔算是白疼她一场了。”
  “汪能三月就能出来了。”
  “那人没出来，心总是悬着的，再说了，就算出来了，关了那么久，周围的人还不抵怎么说。”
  “妈，不管怎么说，汪能也都二十多岁了，对人和事还没个判断力，思想还没寻儿成熟，和那个齐力都象长不大的巨婴，这次但愿能长点心。”苏苒见苏铭也脱下大衣挂在挂衣钩上，然后在汪卫国对面坐了下来，在苏苒有记忆以来，苏铭从没叫过汪卫国一声叔，更不可能叫爸，而且每年说的话都屈指可数。
  苏苒赶紧把一个红包塞给徐慧说：“这是哥孝敬你和汪叔叔的。”
  “哎呀，不用，这么厚。”
  “妈妈搬新家，我们都没来暖房，过年一起了。”
  “怎么没暖过，家里的电视、冰箱、空调，还有寻儿的电脑，都是你哥买的，虽然他是叫人送过来的。”
  “哇，哥都没告诉我，太…，不过不打紧，妈，今天我和哥就过年加再暖房一次。”
  “你和小铭是越来越懂事了。”徐慧把眼睛抹了一下，苏苒挽着徐慧叫了一声“妈”，侧身看见苏铭把带来的两盒保健品放在汪卫国面前说：“汪叔叔，这是给你和妈带的，可以软化脑血管，对心脏也有好处。”
  汪卫国大约没想到苏铭能叫他“叔叔”，所以半天没反应。
  苏铭只能打量了一下屋子，没话找话问：“汪叔叔，这房子是全款还是…”
  “全款，我们所有的积蓄加上你妈又到你外婆那里借了一些。”
  “这样压力小些。”
  “是的，是的，你上班了吧。”
  苏铭点点头，汪卫国又问：“在人民医院？”
  苏铭又点点头，汪卫国继续问：“听说人民医院的主治医生，薪水都特别高，都有两三万的。”
  “这跟做手术的多少有关系，我一个月做不到那么多手术。”
  “你的手术不是做得不是挺好的吗？”
  “同类水平而已。”
  “你和苒苒都挺出息的。”汪卫国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苏铭便说，“我和苒苒只是走得扎实点，多出息倒也未必。”
  汪寻拿着几张卷子出来：“哥，帮帮忙！”
  “这么用功，今天不是初二吗。”
  “每天平均四张卷子，一天不做，第二天累死。”
  苏铭便跟汪卫国说了一声，汪卫国一听汪寻有题不会做，赶紧示意苏铭管汪寻就好。
  苏铭走进汪寻的房间，汪寻的房间特别小，仅放了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一把椅子，好象就没办法搁下其余的东西了，桌上放一台新电脑，桌子也有点拥挤，不过让徐慧收拾得倒是干净整洁。
  “怎么，哪不会？”
  “都会！”
  “都会？”
  “不感谢我把你解救出水火。”
  “你的小鬼头。”苏铭说完，汪寻拿了一本厚厚的书递给苏铭，“你就看看书吧。”
  “这么长怕没时间看完。”
  “打发时间，当打发时间。”汪寻说完忙着写自己卷子去了，苏铭摸摸汪寻的头，翻起那本厚厚的书，是几本名著的合订本，字是真的小，苏铭便在床边坐下慢慢地看了起来，这些书在他读书那些年都挑灯夜战给看完过，现在很久都没碰过这类闲书了，看得更多的是专业书。
  苏苒帮徐慧忙得七七八八的时候，听见敲门声，汪卫国起身把门打开，然后十分惊奇：“娟子，是你！”
  苏苒有些奇怪地问：“妈，你不说她不回来的吗？”
  “年前打电话叫她的时候，她是这么说的。”
  苏苒就听见汪娟的声音：“爸，是我很奇怪吗？”
  “你不说，你不说你不回来吗？”
  “我不回来罩着你，我怕有人合着伙欺侮你，把你吃得连渣渣都不吐。”汪娟顿了一下又说，“爸，这是申宏，我男朋友，这些都是他孝敬你的，宏，这是我爸。”
  申宏把手里拎的两个礼品盒放在墙脚边，说了一声：“叔叔好。”
  “快进屋，快进屋。”汪卫国看见汪娟还是高兴的，一边打量着申宏，一边把汪娟和申宏让进屋子里。
  苏苒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了，便把做好的菜端出来摆到桌上，汪卫国见了便说：“娟子，你也帮帮你慧姨，她一个人做这么多人的饭菜。”
  汪娟翻了一下眼睛说：“爸，你知道我这件大衣多少钱吗，为了一顿年饭，把我这件大衣弄脏了，到酒楼吃多少顿都够了。”
  “娟子，我看苒苒的衣服也不便宜吧！”汪卫国有点生气。
  “爸，这能看得出来的吗，你不知道现在a货仿得比真的还真。”汪娟瞟了一眼在厨房忙碌的苏苒一眼，哼了一声说，“苏苒，你在哪儿都很会装啊！”
  “我可以把装的机会留给你呀。”
  “得，那厨房比麻雀窝大不了多少，我就不跟你抢这种来之不易的机会，对了，你那个喝便宜酒的男朋友没带来，不敢带家来，还是我家没罗曼尼，他没便宜可占，不愿意来。”
  苏苒没理汪娟，徐慧却听见了，等苏苒走进厨房，立刻小声问：“你有男朋友了？”
  “妈，这事以后再跟你说。”
  “人怎么样，是干什么工作的，多大了，家是本地的还是外地的…？”
  对于父母来讲，一旦知道子女谈恋爱了，那问题可就是一箩筐一箩筐往外倒，汪娟听见了哧笑了一声说：“我说徐阿姨，苏苒都不敢带回家来，那能好到哪儿去，看上去倒是人五人六的，不过我真怀疑是不是那种把所有资本都穿身上戴身上，外表看着光鲜，实际上的里子却是家徒四壁，哦，不对，现在一套房子值老了钱了，有没有房子还两说。”
  徐慧一听也有点担心了：“苒苒，虽然钱说起来挺俗的，但过日子没钱真的是挺痛苦的，这个，你还要多学点娟子，不好的，就不要，你还小，不着急，啊。”
  “妈，再不快点，菜就都凉了，我把凉菜先端桌上去。”苏苒说完就端菜去了，徐慧便不好再问了。
  苏苒把鸡汤摆桌上便叫：“哥，寻儿，洗手准备吃饭。”
  苏铭和汪寻走出来，正往嘴里放梅子干的汪娟看见了，停下手说：“哟，苏铭居然也回来了。”
  苏铭没理汪娟，和汪寻洗了手，也去帮忙拿碗筷和盛饭。
  汪娟往桌边一坐说：“对了，苏铭，我跟你说个事。”
  汪寻很不满了：“汪娟，你在外面就算是高官、大富豪，但你回家就是女儿、妹妹、姐姐，你摆谱给谁看呀。”
  “汪寻，我说你一天到晚地巴结苏铭和苏苒，他们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就苏苒开那么个奶茶店，平时给你个一两百零花钱，就不得了了吧。”
  “一两百怎么了，一二十都没见你给过，说别人谁不会呀！”
  “俗气。”汪娟把汪寻扒拉到一边对苏铭说，“苏铭，听说你现在是人民医院脑科的第一把刀了，连你们科室的主任都得听你的。”
  苏铭没接汪娟的话，而对厨房的徐慧和苏苒说：“妈，还有菜呀，已经很丰盛了。”
  “都完了，都做完了。”
  苏苒最后端着一大盘螃蟹出来说：“妈还蒸了这么多螃蟹，寻儿，拿胶纸手套，今天我们饕餮一大顿螃蟹。”
  “真是饿死来投胎的。”汪娟不屑地撇了一下嘴。汪寻却乐颤颤去拿胶纸手套，汪娟看苏铭坐下来，把椅子往苏铭身边挪了一下说：“苏铭，要不要我告诉你一条发财的捷径。”
  “汪娟，你现在缺钱吗？”
  “不是，苏铭，我不是替你着急吗。”
  “我就不需要你着急了。”
  “苏铭，我给你介绍一家医药公司，你只要说他们家的药好用，你挣钱不要太快了。”
  苏铭摇摇头说：“汪娟，过年了，吃饭吧！汪叔，吃年饭了。”
  汪娟恨恨地说：“苏铭，我就知道你是个死脑筋，多读几本书的人，就是清高、孤傲、自以为了不起。”
  申宏哼了一声说：“人民医院象他这样学历的，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别人怎么没他这么事儿，装呗！”
  “就是，苏铭，你搁我们这装，对别的医药代表，你是不是就是另一副嘴脸，其实你不用这样，找小姐也好，洗脚也好，红包也好，你妹妹我都懂，说吧，你需要钱还是女人，直说吧。”
  “汪娟，从小别人就说你的脑袋是让猪拱过，我看还真是。”
  苏苒也觉得汪娟疯了，不过，如果是她冲汪娟这么讲话，汪娟立刻能跟她撕，但苏铭冲汪娟讲再难听的话，她好象都无所谓，只听汪娟哼了一声继续给苏铭上课：“苏铭，别清高了，真的，你从小就清高，那有用吗，那只能跟清贫、不得志挂钩，你现在是多好的机会呀，赶紧利用起来吧，过了这村可没那店了，别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