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进入妖界
作者:
刹那辉煌 更新:2022-08-27 11:30 字数:4169
幻瞑界。
里幻瞑宫之中。
某个已经被布置得如同是公主闺房一般的房间里,光线昏暗幽深,也没有点亮烛光,芙蓉帐内的少女却是久久无法入眠,只是出神的注视着上方。
妖界之中常年紫雾萦绕,幽玄昏暗,并无白昼黑夜之分,或者应该说永远都处于昏昏邃邃的幽暗之夜当中。
所以窗外能够透入的光线有限,角度也毫无变化,柳梦璃也不能够确认时间过去了多久,不过就她自己的估算,自己回来到现在,约莫是已经过去两天多的时间了。
少女轻轻的掀起锦被,从床上坐起身来,挥了挥手点燃了不远处的烛台,然后下床穿鞋。她坐到了床边的案桌边上,呆呆的注视着铜镜里自己的轮廓。
虽然已经回来了两天,但是恍惚间还是让她感到如在梦中。
娘亲虽然很高兴她的回归,族人们也兴高采烈毫无芥蒂的接纳了她这位少主,对她无比热情而且尊重……然而环境的陌生却是事实,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够改变的。
柳梦璃需要时间适应,而且也需要时间去接受自己做出的决定——
抛弃自己所熟悉的一切,去迎接陌生的未来……
并非是脑子一热,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而是她的传承记忆觉醒,明白了自己的身份,自己曾经的遭遇,以及自己的责任之后,深思熟虑才决定背负起来的命运。
但是即使如此,恐惧、不安、悲伤、迷茫……这些情绪却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减少分毫。
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好寂寞……
柳梦璃轻轻闭上眼睛,努力的抑制住心中涌动着的各种滋味与情绪,明明在几个月之前,自己还是那么的无忧无虑,明明就在几天之前,自己还有着可以信赖与依靠的朋友。
但是现在,转眼间就已经飘散如烟,似乎不过是一场幻梦,醒来之后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
不,或许还是有痕迹的吧,自己应该还能够看见他们。
睁开双眼,少女忍不住的微微叹息出声,她非常了解自己的那些朋友,在发现自己不见之后,一定会想尽办法进入妖界来找自己的,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
或许真的有很大可能会被他们找到方法,所以未必不是没有再见的机会。
还有那个人,之前就一直都在关注这件事情,虽然最近似乎在忙着别的什么事情,但是想必也是会很快就赶过来的……下意识地伸手按压了一下头发,柳梦璃多多少少感觉到心里轻松了一些。
尽管回归幻瞑界不久,但是她已经完全搞明白了事情的起因,那就是琼华派想要屠戮幻瞑界的主要原因,就是觊觎幻瞑界所拥有的丰富资源。
幻瞑界是一个巨大的星辰妖界,只有梦貘一族生存在其中,而特产就是随处可见的紫晶石,那是巨大的灵力资源。琼华派丧心病狂,企图通过昆仑天光偷渡天上仙界,实现举派飞升的宏大目标,因此就需要巨大的灵力。
这就是整件事情的起因,简单来说就是一群修道人发现天道考核非常严格,循规蹈矩的修持想要通过考核的机会非常渺茫,所以打算取巧,瞒天过海。
而幻瞑界的梦貘一族偏偏属于不擅斗法的妖族,在十九年前毫无防备之下吃了一个大亏,六大护将死了四个,妖界之主也是元气大伤,才最终力挽狂澜,造成了两败俱伤的局面。
然而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就连琼华派都是青黄不接,整体水平大幅度下降,就更加别说是幻瞑界了,休养生息根本就恢复不过来。
所以现在的情况极其危急,只是婵幽没有放弃,梦貘一族也没有放弃,哪怕明知道可能最终的结果是不可避免的毁灭,却也不打算投降以争取跪着活下去的权利。
而是打算继续抗争到底,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拖着琼华派一起下地狱去。
柳梦璃的回来是一个意外之喜,至少可以接过她娘亲的部分重担……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但是少女回来两天了,也就只是了解到了事情的起因还有现状,却是没有能够参与处理妖界的什么事务——
一来是因为梦貘一族与世无争,相当和睦,互相之间没有什么问题,幻瞑界也不像是世俗王朝那样有什么繁琐的纷争需要每天裁决,眼下最重要的也不过就是就是想尽办法,以应对琼华派随时可能会发动的攻势而已。
不过梦貘一族却是戮力同心,几乎是争先恐后,唯恐在对抗琼华派的这件事上让别的族人抢了责任去,因此在这件事上也就只剩下调度与决定的问题。
的确不需要柳梦璃做些什么。
二来就是,她总觉得自己的娘亲似乎另有打算,是在那天自己回来之后,才生出的某种心思……
少女再次按了按额侧的长发,神情微妙,就在下一刻,她霍然站起身来,露出了又惊又喜的神色,因为再次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神意波动。
隔了这么多天的时间,某人再次联系上了她。
这说明对方并没有出事,而且……她现在是已经回到了幻瞑界之中,守护结界也在那日之后,被自己的娘亲重新布置了一次,对方的意识却是再度投射而来,这是不是说明对方也已经……
少女定了定神,转身就走出了自己的闺房,快步向着妖界之主的宫殿而去。
虽然娘亲应该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件事,不过她还是得去通报一声,免得引起什么不好的误会。
……
……
同一时间,在幻瞑界外围,结界入口处。
“你是什么人?”
“为什么能够穿过结界,你难道也是梦貘?”
“你真的是妖族吗?为何不见你身上的妖气发散?”
一群梦貘紧张而又警惕的围成一个半圆,而在半圆之中,是一位白衣沐冠的少年人,环顾四周一圈之后,露出了相当阳光而又和煦的明朗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就在方才,这人好像是简简单单的穿过一层雾气一般,直接就从结界之外走了进来,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这让守卫幻瞑界外围的梦貘们惊诧不已。
因为就在前两天的时候,失踪多年的少主就是这样子回归幻瞑界的原因,所以尽管它们异常警惕戒备,分不清楚来者是敌是友,但是也没有立刻就不由分说的发动攻击。
虽然没有妖气,但是之前少主回来的时候也没有妖气,还是摘下那枚玉佩之后才出现妖气的。
而且这个人还要奇怪一些,他不仅仅是没有妖气,也没有人气,如果不是能够亲眼看见的话,甚至会让它们觉得自己等人是对着一团空气出现了幻觉。
“大家不用担心,我没有恶意的……”夏冉露出了一个看上去很真诚的笑容,“嗯,我和你们少主是旧识,这一次是专门前来出手相助的。”
虽然其实是为了干涉副本主线走向,改变因果而来,不过很显然不能够直接这么说,而且任务世界里的原住民也很难理解迷途者这种「域外天魔」的思路。
就像是npc理解不了玩家的怪异行为一般,毕竟按照正常人的观念来看,当一个人专门去做一件本来与他无关的事情的时候,其实都应该有一个目的,而那个目的也应该是可以被理解的逻辑才对。
譬如说为了朋友两肋插刀,为了亲人不顾一切,为了爱情义无反顾……
理想化一些的,还可以是为了理想,为了正义,甚至是为了报恩,为了一个诺言而战……总之就是,总得有个可以让人信服的原因才行。
像是迷途者这种就是专门为了插手改变命运、干涉因果,哪怕互相之间非亲非故甚至不认识的人,在正常人眼里看来就是属于不可理喻的神经病,只会带来麻烦。
“你和少主是朋友?有什么证据?”有只年长的梦貘开口问道,它的体型比起周围的同族都要大上一圈,皮毛也隐隐出现了灰白的色泽。
“证据吗?这个就有些难说了……”
夏冉笑着举起手来,轻轻的敲了敲自己的额头——
“你们少主也是刚刚才回来不久吧,也就是说,你们对她同样不是太熟悉,莫说是我拿不出什么信物,就算是拿出来了,你们其实也不能够确定这是她的信物吧?”
“……”
“……”
梦貘们面面相觑,似乎的确是这么一个道理,对方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这件事,或者说就算是拿出了证据,它们反而也不能够确定。
“那就是暂时没有办法证明了,那么在这之前,请这位客人先跟我离开这里吧……”
冷冷的声音传来,伴随着金属摩擦碰撞一般的声音,一个面容冷峻刚毅,看上去约莫二十来岁的青年向着这边走来,他的眸光冷漠,身上几乎看不出任何妖类特征,化形趋于完美。
而且一身妖力庞大雄厚,气息凌厉惊人。
“归邪将军来了……”
“噤声!”
夏冉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位幻瞑护将,感觉到了那股牢牢锁定自己,随时都会暴起出手,石破天惊的灼烈气势,微微一笑着说道:“这个不急,在这里等等就可以了,想必你们少主已经知道了,很快就会过来……”
“我不相信你,而且这里是幻瞑入口,重中之重。”归邪将军冷声说道,言简意赅。
“这样啊,那可就有些为难了……”夏冉叹了口气,知道这个人很难用言语说服。
归邪是幻瞑六大护将之一,也是目前仅剩下的两位之一,另外四位已经在上一次的战争之中战死。所以他不可避免的对于任何外来者都异常不信任,甚至是带有偏见。
不过这并不是他的错,这个将军也只是忠心护主、坚韧执着,为了幻瞑界可以孤注一掷,甚至牺牲自己。
所以在原来的轨迹之中,他在最后试图伺机刺杀玄霄失败,战死于幻暝界入口。
“既然知道,那就请吧!”归邪冷声说道,直接出手抓向眼前的白衣沐冠的少年人,他还是不相信对方,至少在得到确认之前充满了警惕。
失礼一些也没有什么,幻瞑界的安全才是第一位,对方给他的感觉非常危险,要是真的有什么阴谋的话,一直让对方停留在结界入口这里才是一颗定时炸弹。
所以归邪无论如何,也得先将对方擒下。
对面的少年人叹了口气,直接一指点出,迎上归邪的出手,看似平平无奇,然而却让后者心中一凛,临时变掌为爪,磅礴的妖力迅速涌出。
轰然巨响声中,四周的梦貘惊疑不定,都被远远逼退,猛烈的气浪呼啸而出,几乎要将附近紫晶石簇直接崩碎吹飞。
归邪的眸光变得更为冷冽,一柄散发着凶戾气息的长枪直接出现在他手中,战斗迅速进入白热化的阶段,空气被撕裂出雷鸣般的轰响,修罗般的凶戾气息横贯长空!
战场也在瞬间变得千疮百孔,荒凉的地表几下子就被锋利的气流纵横交错的撕开!
然而,这是归邪所看见到、所感受到的发展,虽然他自己也毫无怀疑,甚至没有任何察觉。
事实上——
“归邪将军怎么了?”
“为什么不说话了……”
“别出声,可能归邪将军是在与这个人对峙……”
围在周围的梦貘好奇的看着归邪将军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死死的盯着那个一身白衣的外来人,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盯着。
梦貘们都非常不解,它们要是仔细辨认的话,就会发现归邪将军的瞳孔里光影流转,正在演绎着一场可怕的战斗,只不过是发生在虚幻层面的战斗。
而归邪将军正是陷入了这么一场苦战之中,并且正在全力以赴。
夏冉只是平静的笑了笑,然后打了个哈欠,继续静静的继续等在原地,好像是在站牌下等车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