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咱们进去看看。”
  赵一凡举步走了进去，孙志国紧跟后面。
  当进入办公楼后，阴沉、黑暗、恐惧等种种影响人负面情绪的感觉，越发变的明显起来。
  办公楼坐北向南，旁边是工厂厂房，赵一凡扫了一眼，向办公楼东北角的方向走去。
  这个方向，在早晨太阳升起时，被旁边厂房遮挡住，导致一年四季都无法见到阳光。
  而那层淡薄的灰色雾气，也正是在这里聚集，然后缓缓溢出。
  “先生等一下。”
  看见赵一凡向东北角那边走去，孙志国脸色大变，急急喊了一声：“那里不能去。”
  “哦？”
  赵一凡停下脚步，淡淡的说道：“为什么？”
  孙志国迟疑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最里面那间办公室，据说……有鬼！”说到最后，他放低了声音，仿佛生怕被别人听见似的。
  但实际上，眼下这栋办公楼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两人在这里。
  “鬼。”
  赵一凡淡淡一笑，反问了一句：“志国，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吗？”
  孙志国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先生，我是不信这东西的，可是……”
  “可是在这办公楼里的人，在最近每天晚上，总有人看见像是鬼一样的东西，在楼道里游荡，而且还从那个办公室里传来各种怪异恐怖的声音，结果却是什么东西都找不到，是不是？”
  赵一凡替他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
  孙志国身体一震，后退了两步，难以置信的看着赵一凡，“先、先生，您，您怎么知道的？”
  赵一凡描述的，正是这几天以来，办公楼里接连不断发生的怪异事情。
  海美斯公司里面，厂房和办公楼是分开的，在厂房里面是流水线，以及各种生产仪器，由于现在订单排的多，都已经预订出去了，而且还有人不断下订单预约。
  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便是过年期间，也没有停止生产，继续二十四小时连轴转着。
  工人们想要上洗手间，只有来办公楼里才行。所以办公楼的门，通常都不会锁，每天也有值班人员在办公楼里值夜，以方便应对生产期间有可能发生的问题。
  而从大年初一的晚上开始，怪异的事情就发生了。
  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的人，就是当天的值班人员。
  夜深人静时，办公楼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有工人来上洗手间，会听到脚步声，但通常都是两三个人结伴而来，所以还会有聊天的声音。
  但是当天晚上，值班人员却是听见办公楼里的楼道里，传来枭枭枭的怪笑声，声音从弱到高、由远及近、这不由的吓他一跳，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后，更为恐怖的是，竟然看见几个双脚离地悬空，披头散发、面目狰狞、身上穿着白色麻衣、沾染着斑驳血迹的“人”，在办公楼的楼道走廊里，飘来飘去！
  这幕诡异的情节，当场就将值班人员吓的昏死过去，送到医院醒来后，整个人眼神呆滞、只要看见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就吓的浑身哆嗦，大喊有鬼！
  接连打了好几针安定之后，值班人员的精神才总算略微好转了一些，哆哆嗦嗦的，将看见的情况，告诉了闻讯赶来的孙志国。
  孙志国第一反应，自然就是不相信了。
  但，事实上，不仅仅是值班人员看见了。
  就连当天晚上上洗手间的工人们，同样也看见了这一幕！
  也都吓的鬼哭狼嚎，夺路而逃。
  不过，那些工人们看见的和值班人员看见的，居然还不一样。
  值班人员看见的，是穿着白衣飘来飘去的“人”，而工人们看见的，则是五花八门，各不一样了。
  有人看见的，是青面獠牙、头顶长角的怪物；还有人看见的，是蹦蹦跳跳、成群结队的白面红牙的僵尸！
  总之，每个人看见的，都各不相同。
  每个人都说的有板有眼，而且看他们的样子，也根本不像是装出来的，如果有一个人说，那孙志国觉得，可能是这个人眼神出了问题，但当天晚上，足有十几个人都这样说，那显然，其中就有蹊跷了！
  孙志国将这些工人们，安抚了一番，承诺给他们每个人五百块钱的“安慰奖”，暂时将这个事情压了下去。
  他决定亲自调查一番。
  在孙志国想来，这或许是有人将录音机、投影仪之类的东西，悄悄藏到了办公楼里，到了夜间潜伏进来，偷偷打开这些东西，营造出来这恐怖的氛围。
  从医院出来后，孙志国就领着几个人，将两层高的办公楼里上上下下，所有房间都打开，仔细看了个遍。
  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什么东西都没有发现。
  第二天晚上，孙志国特意安排了两个值班人员，在办公楼里留守。
  同样，当天晚上，再次发生了之前诡异的一幕。
  这下子，事情就压不住了。
  随之而来的是，厂内的工人们，听到办公楼里“闹鬼”，一些胆小的工人，纷纷要求辞职不干走人。
  毕竟，安全第一。
  现在正是过年期间，几十个工人集体要求辞职，这让孙志国顿时就着急了。这一时半会的，让他去哪里找人？
  况且，这几十个工人，都是厂内的老员工，熟练工，即便招到了人，没有三五个月的时间，根本无法达到熟练的程度。随之而来的是，产能必然会下降！
  之前签订的这些订单合同，都是有交货时间限制的，如果到了合同上约定的日期，给那些交了订价的代理商们拿不出来货，就得按合同违约来进行处理，给代理商们赔钱！
  这样的话，那损失就大了。
  无奈之下，孙志国只好苦口婆心的劝说工人们，承诺给大伙每人在现有的工资奖金基础上，再提高一千块钱的奖金！
  开出来这样的条件，的确是留下来了一些工人。
  但还有五六个工人，吃了秤砣铁了心，无论你孙志国给涨多少钱工资，我也不干了，命要紧！
  孙志国只能是点头同意让这几个工人离职。
  剩下的工人们，虽然同意留下来了，但上班期间，却是提心吊胆的，随之而来的是，产能大幅下降，次品率也开始增多了。
  当然，这还没有完。
  接下来的几天，白天平安无事，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但到了晚上，恐怖怪异的情景，就会准时在办公楼里上演。
  而在这几个白天里，孙志国领着人，就差将办公楼里每一间办公室，都翻遍了，但除了让工人们越发人心惶惶、厂内流言四起之外，屁收获都没有。
  俗话说的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样持续了几天，连周边的工厂，也都有人知道海美斯工厂里发生的事情了。
  而之前答应留下来的工人们，也开始陆陆续续的辞职了。
  毕竟，像这样每天提心吊胆的工作，实在是太熬人了，谁也不愿意为了几千块钱，而把小命丢在这里。
  孙志国无奈之下，想到了报警，然而警察来了，当天晚上，却是发生怪事——竟然好端端的，什么情况都没有发生！
  这样以来，警察自然就不会放在心上了，认为孙志国所说的情况，或许是因为工人们这段时间工作太忙碌，导致精神紧张，从而才有胡思乱想的情况。
  孙志国实在没办法了，决定给赵一凡打电话，告诉他厂里发生的事情，毕竟，这厂子，现在和赵一凡也有一些关系了。
  只不过，却是打了好几次，赵一凡的电话，都是始终关机，打不通。
  “嗯，我知道了。”
  听完孙志国的讲述后，赵一凡点了点头，面色平静，心里却是腾起了一股怒火。
  “现在厂里的工人，还有多少？”
  想了想，赵一凡问道。
  孙志国苦笑了几声，摇了摇头，说道：“先生，目前厂内的工人，一个都没有了。”
  “什么？”
  赵一凡愣住了。
  “厂里之前，工人和一些中层管理加起来一共有一百人左右。”
  孙志国解释道：“但是这几天，陆陆续续辞职的人，就有四十多个人，一半都走光了，剩下的人，也都想要辞职，但是被我硬是给压下来了，我告诉他们，暂时先别来厂里上班了，等处理了情况之后，他们再来上班，这期间，每天工资照样算，只有这样，他们才答应不辞职。”
  他心神俱疲的叹了一口气，指了指身上的军大衣，苦笑道：“先生，从前天到今天，我就自己一人在办公楼里蹲了三天两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老实说，我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再找不出来原因，唯一的办法，就是关门大吉了。”
  “关门？”
  赵一凡眯起眼睛，冷冷的笑了，说道：“别人就等着你关门大吉呢。”
  孙志国楞住了，“先生，您的意思是？”
  “我刚才就说过了。”
  赵一凡背负着双手，说道：“这是有人在捣鬼，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让工厂关门大吉，很明显，肯定是我们美白面膜产品的热销，侵犯了他们的利益，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