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作者:酥脆饼干      更新:2022-08-27 23:08      字数:4185
  “第一,每人支付十亿元赎金,共一百零四人……哦不对,之前有人不配合,只能被我们以儆效尤,所以,是一千零三十亿。这笔钱,你们也可以以将北非石油开采权转让、或提供等价武器的方式,给我们。”
  “第二,承认我们‘自由普世组织’的合法性,承认我们对非洲马八尔一带拥有领土主权,并不受朝贡体系的管制,我们合法拥有军事力量保护领土完整,中华撤走北非的驻军,不得对我们进行军事打击,不得对我们实行经济制裁、武器禁运、科技壁垒等——”
  总而言之一句话,要钱要地盘,要你承认我合法性,还不准欺负我。
  听到最后一句话,一时间,在座众人纷纷眼皮子一抖。
  如果心声能做成喇叭公放,那会议室里现在一定回荡着一片“呵呵”的冷笑。
  承认你们极端组织的合法性?让你占了非洲马八尔族落的地盘?还不能对你进行制裁?
  你家头目脑子没睡糊吧?来个智商正常的,换刑玉那个疯子也行!
  如果仅仅是第一个条件,国家还可以暗中考虑考虑。虽然说原则上,面对这种恐怖威胁,政府是不能出面谈判并交付赎金的,但完全可以换一种方式通融,比如各家族自己出钱赎人。十亿元买回家族继承人,这点小钱对他们来说完全不算什么。全球石油开采权不少在崔氏手里,郦氏又是建国以来□□至今的军火商,跟这两个家族打个商量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第二个条件——
  你特么天天在外面叫嚣人人完全平等,取缔一切皇室与贵族,取缔资本垄断,跟邪教联手搞恐怖袭击,还让我们承认你合法,给你地方让你跳——你这是让我们自己打自己脸吗?
  就是皇帝自己死了也不能同意第二个条件啊!
  .
  一瞬间,这些久经政治风云的老臣,已经反应过来他们想要的是什么了。
  当今世界,全球百分之八十的国家都在仰中华鼻息,剩下百分之二十还处在原始社会(如马八尔这种)或者资本初级阶段。
  中国是规则制定者,定下的规矩没哪个国家敢bb。
  现在即便发生了绑架事件,各个藩国也不敢擅自行动,统一都在眼巴巴指望中国的对策。在他们眼里看来,宗主国是无所不能的,宗主国会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才奇怪。
  一旦中华同意了第二个条件,就相当于自己否定了自己的存在意义,那么立即,威严如高楼倾塌土崩瓦解,朝贡体系绝对要混乱。而一旦中华不同意第二个条件,那么从世家到藩国王室重要子嗣统统被杀,朝贡国体系还是要混乱。
  而眼下,马上,还有半年,就是,全球大朝贡。
  无数国家接下来十年的发展,就要看这次朝贡的觐见成果了。
  这就是故意在挑衅宗主国的威严,这是□□裸地挑!衅!啊!
  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这个地球姓宋!
  .
  一时间,会议室破天荒地,一众大臣无视了皇帝,开始讨论起怎么捏死对方了。
  之前他们曾经出于人道主义,没有进行毁灭性打击,但人都是有耐性的,佛陀也不能容忍一只苍蝇总在眼皮前盘旋啊。
  “我看直接空对地精确打击算了,非洲上空总没屏蔽吧?”
  “人命还捏在那群跳蚤手里,得先出动海陆双栖战队登陆救人。”
  “都是治标不治本,把马八尔轰了,直接轰了。”
  “当地部落民众怎么办?人道主义去哪儿了?”
  “人道主义?哪个国家敢指手画脚,我保证不捏死他们。”
  “下通牒,附近人撤侨,当地战后重建费用我国财政承担不就是了。”
  .
  在一片冷言冷语中,皇帝皱起眉,仰在椅子里。他捏了捏眉心,问道:“那警卫队队长的家人,问出情况了吗?”
  事情刚发生后,警方就逮捕了二队队长全家,想劝服队长。这些作为高层安保人员的家人,平时都是被严密监视控制的,以防有安保警卫把自己的家人送出国后,自己在国内“裸奔”,对高层不利。
  “他们确实不知情,并且用他们似乎也无法动摇那个队长。”
  “还漏了内奸,”赵宣淡淡道:“牵星导航的屏蔽技术,我记得当时是皇家科学院一个小组研究出来的。”
  因为只是兴起随便研究,且没有实际投放的价值,这个技术也就搁置了。白莲天理教组织因为有刑玉在,有不弱的科研力量,但要说针对牵星定位系统搞屏蔽,需要的技术还是很难。
  特情局暗下决心,抓内奸,抓抓抓。
  .
  “就这样吧,”皇帝面无表情地吩咐道:“第一,准备抢滩登陆的方案,想尽办法,不惜一切代价,人给救出来。第二,给马八尔部落发个通告,限他们两天内,组织周围居民撤离,我们要帮他们清理一下地盘。”
  总而言之,答应第二个条件是不可能的,坐视一群世家继承人和藩国王室子嗣被杀也是不可能的。这是一个僵局,但不能期待对方突发善心,只能自己去打破。
  虽然在西沙群岛被弄得进退两难,但在非洲弄死你丫的还是没问题的。
  军部正色道:“航母编队立即开赴波斯湾,随时待命。”不弄死这群天真的顽童,太损积威。
  “我们也将派遣最优良的特战部队,将人员伤亡减少到最低,全歼恐怖分子,救出人质。但——”
  但威胁也好,打击也罢,人质的风险还是避免不了。
  因为你必须留给恐怖分子零时间反应,在敌人无知无觉间迅速结束战斗,万一有一个敌人没解决掉,对方身上绑个炸弹什么的……哦豁,世界就美好了。
  所以最靠谱的方式,还是通过远程精确打击,点对人,同一时间内全部放倒。困局才得以解决。有人问道:“能否精确定位,使用无人机进行单独狙击?不然,人质的生命安全还是遭受威胁。”
  “这个方案我们研究过,不行。”
  卫星进行精准追踪是没问题的,根据人体特征、生物参数来定位。只要没有受到干扰,你跑到马里亚纳海沟都能弄死你。
  只要没有受到干扰啊……
  .
  无论怎样,西沙群岛的人质还是要救,位于马八尔的基地还是要灭。
  “自由组织不可再留,一只蚊子都不能飞出去。什么人道主义,都放一放吧。”皇帝说完就起身,留下会议室里一干大臣。
  对不起,我们平时讲和平很负责任,但——
  #给你们造成温柔的错觉真是对不起啊,你们可能忘记了宗主国怎么搞出来的朝贡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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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沙群岛,上午。
  教师宿舍区里的学生被看守起来,经过了两个小时的排查后,又陆陆续续抓回了不少人。几十个人持枪对准他们,这让人感觉好像下一刻,他们就会被打成筛子。
  一个戴着眼镜的人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医药箱。他的镜片在太阳下泛着光,把箱子放到桌子上打开,而后带上橡胶手套,拿出一包针管和玻璃皿。
  他走到这些持枪人面前,冲他们点点头。
  他们的交流和动作,落入了这些学生的眼里,再看他们放在桌子上的医疗器械,也就渐渐能够猜到——
  这是要给他们抽血。
  当下有人捏紧了手上的戒指,一旁的人悄悄碰撞她:“风险太大,收起来。”
  那女孩咬着唇,这是她被搜身后仅有的防身武器了,只是打击范围单一,这样情况下使用,确实只能当靶子。
  防身东西本来就是攻其不备,如今面对大群人,根本不顶用,这也是凌晨被围困时,他们都没有使用防身武器的原因。
  为首持枪的人冷冷道:“好好听话,我们会善待你们的。现在,念到名字的人,请自觉走过来,不配合的话,别怪我枪不认人,你们再精贵也没用。”
  一个伪警卫走到他们面前,拿出一张名单,念了起来:“卢翌瑾,出。”
  被叫到名字,卢翌瑾起身,她觉得步子迈出去竟是这样艰难。她的步调太慢,于是被人推了一把:“快点!”
  那个戴眼镜的男人走到她面前,一根针管推进了她的静脉,殷红的鲜血汩汩流出,顺着细管流入玻璃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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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沙群岛正午的阳光炽烈,而山上高大的乔木,茂密的树荫却遮蔽了阳光。
  似乎还能听到,遥远的海边,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
  .
  故人相逢,哪怕不熟,在这种境地下也是会感到很亲切的。戒备一瞬间消失后就是乏力,赵佑媛脱力似的坐倒,“真没想到,还能碰到同伴。好庆幸。”
  什么接触,什么获取信任,这时候统统被扔一边儿去了。
  谢清琸淡淡道:“我估计不多久,还是会被他们找到的。”
  这话难免有点打击人,而在这种时候,他们最需要的,是信心支撑。赵佑媛反驳道:“这里生态比较原始,我们只要一直往深处走,避开他们就可以了。”
  她的话听在谢清琸耳里,略显天真:“你知道左墙定律吗?”
  一个醉汉左边是墙,右边是沟渠,只要左边的墙够长,他总会掉进沟里。
  赵佑媛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你是说,只要对方控制这个岛的时间足够长,我们总会被抓起来的。”
  谢清琸点点头:“摒去食物淡水这些不提,你见过他们随身带的设备没?”
  “带了枪,好像还有什么……搜索设备。”
  谢清琸:“是红外探测感应仪。”
  红外检测仪……好吧,有了这玩意儿,是没有办法隐藏自己的。
  但是……
  等等!
  “我、我身上的衣服!”赵佑媛激动得话都差点撸不顺了:“能够防红外探测啊!”
  她很快想起了之前在树林里,那几个人开枪打死了一个藩国王室,却没有找到她的踪迹。但那时她只是以为自己运气好,却没想到,竟然是身上的衣服成了护身符。
  顿感一种宿命般劫后余生的庆幸:“这是太子殿下送的,刚刚我确实避过了一轮搜查!”
  谢清琸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衣服套在她娇小的身形上,确实有点过分大,应该是科学院的标本,袖子和裤腿挽着,要不是颜好能压得住,在这么狼狈的情况下,简直就像是捡了个麻袋穿的难民。
  于是可信度比较高。
  难民还在兴奋地双眼发亮:“所以我们完全可以避开他们的红外探测啊!”迷彩在手,天下我有!
  .
  谢清琸也不出声,由着她高兴了一阵子,直到赵佑媛后来又想到食物和淡水短缺的严峻现实。
  红外探测感应仪都出来了,对方也是豁出去了。也许从这些人踏上这片海岛那一刻,他们就没想过活着回去。
  国际政治不可能一片太平,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而对方下这么大力气绑架他们,为了钱的可能性不大。
  阴谋,对方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谢清琸,你有想过,他们这么做的原因吗?谋划多时,来挟持我们,他们能有什么好处呢?”
  国子监虽然有开国际政治学,但赵佑媛转学后没几天就放暑假,对于这一切,她了解的并不多。
  好在谢清琸是很清楚的,这一个上午,他在和对方的追与躲中,已经想明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