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明白的……”
  可是……
  她不会骂人，也不会打人。
  “去哪里？”
  “西南路。”
  “那顺路，我送一程吧。”
  孙嘉雯恨死了自己的这份烂好心。
  但能怎么办呢？
  女人总是要帮女人的。
  今天她不伸手，可能明天张欣就回老家去了。
  “……老板提过你的作品。”
  张欣的心脏又开始乱跳了。
  对她而言，能被老板点名去提，那就证明她还是有潜力的，这也是她为什么宁愿吃那么多的苦都要留下来的原因，吃苦她不怕，她就怕白吃苦，如果自己一点天分都没有，她是不是高估了自己的水平？
  “老板说我什么了？”
  她抿着唇。
  渴望又害怕听见最真实的评价。
  “你晓得自己的构思和画出来的图纸不一样吗？”
  张欣愣了愣。
  果然是这个啊！
  她知道问题出在这里。
  点点头。
  “那就在这方面下下功夫，其实你的能力老板说是在陆行章上面的。”
  陆行章一款鞋就拿了那么多钱，你张欣不是不可以，但……
  张欣的心脏都要跳出心口了。
  她想，她做的决定没错！
  回到宿舍里，手机响。
  “张欣啊，你给家里打两千块钱，你弟弟要买个什么鞋子，我也叫不上来。”
  张强要相亲了，为了叫女方高看两眼，家里正在抓紧时间修房子和给儿子装修装修门面，也就是说在外表上面做做功夫。
  张强看上一双耐克的运动鞋，但是新款要很多钱的。
  大姐二姐给他出钱买了衣服，那三姐就应该出钱给他买鞋。
  “我没有，妈我这个月过的特别紧吧，钱都花了……”张欣撒谎。
  她手里还有一点点的钱，但是这点钱用来交学费完全不够，她需要马上报名去学画画，就像是助理所讲的那样，哪怕她会画个皮毛，她得学会将所想的转化为所画的。
  “你这个丫头，你疯了是吧？你不知道家里缺钱吗？”
  张强抢过来电话：“没有也没事，你开个花呗借呗，你套出来点钱给我。”
  张欣气的心脏疼。
  凭什么？
  “我还不起，我不开！”
  张强嚷嚷：“妈，你管不管你女儿啊？她怎么那么狠心呢……”
  张欣妈接过来电话，先是哭诉一番，“……妈在这个家里过成什么样就是看你们吗姐三了，你们给妈的钱多，妈就能少干些活，不然妈只能去医院卖血了……”
  以前她讲这些话，张欣就会痛快的拿钱的。
  张欣是真的很心疼她妈。
  但是她晓得，比起来她，她妈更加心疼的是张强。
  “妈，我真的没有。”
  急急忙忙挂了电话。
  电话又响，张欣不肯接了。
  她告诉自己，她做的没错！
  张强才22岁，他娶老婆就是再等两年也来得及，可她学习这次错过去以后就没机会了，老板现在对她还有印象，她还有些天分，她必须努力去学习。
  她必须努力提升自己。
  *
  早上魏池年的车顺路送了乔小麦。
  “中午一起吃个午饭？”他提出邀请。
  最近他挺忙的，两个人见面的时间也不多，虽然是一个屋檐下住着，只有白天能碰上一面，他回来的时候她都睡了。
  “中午？中午不行，我约了人。”小麦拒绝他。
  她的行程排得满满当当的。
  “好吧。”
  魏池年笑。
  “那我去上班了。”
  魏池年扯她的手，问她：“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啊？”
  “什么？”小麦看他。
  魏池年点点自己的脸颊。
  乔小麦没好气笑了出来，然后弯着腰在他脸上落下一吻。
  “魏先生，行了吗？”
  “勉勉强强吧。”他笑说。
  不太满意，但总比没有来的强。
  小麦踩着高跟鞋上台阶，进了大堂只见员工们都在打卡，刚刚准备进电梯，外面突然冲进来一个人。
  乔小麦都愣住了。
  总裁的电梯和员工的电梯是分开的。
  她不认为张欣不记得自己应该乘坐哪个电梯，那就是故意的咯？
  “乔总……”
  乔小麦按了关门键。
  “有事？”
  张欣期期艾艾的讲了。
  讲完话，她觉得自己的脸皮都被扯到地上不停的踩了，她一定就是发疯了，没疯的话为什么要和老板开口借钱呢？还和老板打听哪里学画比较好，她怎么这么不要脸？
  乔小麦打开自己的钱包。
  然后……
  她随身没有带大量现金的习惯。
  “微信还是支付宝？”
  张欣一愣。
  “我问怎么转账给你？稍后我会将学画的地方推荐给你，你需要在短时间里辛苦一些，其实你本人我还是很看好的……”
  张欣都要哭出来了。
  这是乔总！
  对于她来说，就是天上的太阳啊。
  太阳突然就到你眼前了，对你微笑了，这是梦吗？
  如果这是梦，可不可以永远都不要醒？
  “钱我是可以借的，当然你也是要还的……”小麦对着张欣眨眨眼睛。
  张欣举手发誓：“老板，我一定会还的，我发誓！”
  她一定不会赖这个钱的！
  小麦拉下来她的手：“我相信你，我也觉得你会有个很好的未来，对自己有点信心。”
  ……
  “她去堵老板了？”
  “张欣和老板有什么交集？”
  “是有点奇怪，她有什么事情也犯不上和老板交涉啊，难道是求老板办什么事情？”
  大家都理解不了，有事求老板？
  平时是可以对着老板嘻嘻哈哈，可老板就是老板，求老板办事，那像话吗？
  “是不是张欣也是老板的亲戚啊？”
  一楼的肖芳芳是亲眼看见的。
  当时看见的人心里都在猜，猜那个去堵乔小麦的员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肖芳芳旁边的同事推推她：“公司给我们买了保险，有听说吧？”
  肖芳芳道：“很多公司不都给买吗。”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我听说，我们的这个保险是老板卖人情帮人冲业绩的，好像是她前堂弟媳，我也不认识那个人但是我听人说的那个人是齐晓……”
  齐晓的事情也算是家喻户晓了。
  丢人丢成那个样子，也是少见。
  因为别人讲，她上次特意留心看了看，还真的是齐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