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节
作者:
雨凉 更新:2022-08-29 21:56 字数:4393
一路上,她紧张不已,热汗没流,冷汗倒是先溢了出来。赶去他们先前住过的偏院,正好听见司空冥夜同左文筝说话,“幸而赶来及时,若再晚些,孩子定保不住。”
左文筝坐在床头边,一脸寒霜,薄唇抿得死紧,两只手握着白若可的手,隐隐颤抖着。
冷凌正将几粒黑色的药丸喂入白若可嘴里。
而白若可脸色苍白,水蒙蒙的大眼中有着许多紧张和不安。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何若可会动了胎气?”裴芊芊沉着脸小跑过去。他们早同居在一起了,白若可有孕也不奇怪,可她身体素质很好的,不可能无缘无故发生这种情况。
“他们遇到杀手突袭。”司空冥夜主动替他们回道。
“杀手突袭?”裴芊芊咬牙,看了一眼床上惊魂未定的人儿,她努力的将喉咙里的话吞了回去。能对付他们的人,除了瑞庆王就是白家,除此外,还有人敢?
“冥夜,若可没事了吧?”
“暂时无大碍。”司空冥夜低沉道,也是说给那两人听的,“但她用了一些内力,确实动了胎气。为以防万一,这两三月最好卧床休养。我让冷凌喂了她一些补丹气的药,回头再给她服用些安胎的药,只要休养得宜,不会出事的。”
“嗯。”见冷凌起身,裴芊芊又赶紧坐了过去,温声安慰道,“若可,听到了吗?王爷说没事一定没事的。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只要好好养身就行,知道吗?”
“……嗯。”白若可哽咽的点了点头。饶是内心再坚强,可她现在依然后怕。
差一点……
差一点她的孩子就没了……
她第一次做娘,就这么不小心……
“让她多休息吧。”司空冥夜走过去把自家女人拉了起来。
“嗯。”裴芊芊起身,还不忘的提醒道,“若可,你好好休息,我跟冷凌去煎药。”
只要知道她没事就好,其他的还是交给左文筝吧,这个时候只有他的话才最管用……
他们夫妻俩离开许久,左文筝都还是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握着她的一双大手,指骨节都微微泛着白。
“文筝……”白若泪眼摩挲的看着他。
“我在。”左文筝总算有了反应,这才松开一只手轻抚上她没多少血色的面颊,僵硬的牵了牵嘴角,“没事了,都没事了。”
“可我害怕……”
“都说了没事了,有何可怕的?”左文筝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蹭了蹭,温声细语的哄道,“我们儿子勇敢,这点危险难不到他的。”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是真没想到……
这段时日他除了筹备婚礼,其他时间只顾着同她亲亲我我,都没察觉到她许久未来月事了……
白若可眼里还嚼着泪,可却被他逗乐了,“你怎么知道是儿子?”
左文筝回得铿锵有力,“我说是儿子就是儿子!”
看着他那执着又坚定的摸样,白若可哭笑不得,“你们那边不是都想女儿吗?王妃可是同我说了的,说你们那边女儿更显身份。”
左文筝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头,“女儿是比男儿矜贵,可我也想有个儿子继承我的家业啊?否则你想我把所有家业都交给女婿?”
特别是那个臭小子,他以后一个铜板都不会给他!
白若可嘟了嘟嘴,“儿女不都一样么?”还没生呢,他都挑剔上了。要是以后生下来不称他的心,那是不是还要遭嫌弃?
左文筝低笑着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傻瓜,逗你的,别想那么多。”
……
书房里,目送冷凌去抓药后,裴芊芊急着问起正事。
“左大哥有没有说是什么人?”
“没有任何发现。”司空冥夜紧锁着浓眉,“对方身手不赖,尽管他们两人没受伤,可也没制服住对方。”
裴芊芊冷着脸走来走去。咋的,那些人不对付他们一家三口了,现在改换对象了?当真是逮着软柿子捏不成?
“冥夜,能不能找个时间把瑞庆王约出来?”
“约他?”司空冥夜俊脸一沉。
“对,约他出来。”裴芊芊眯着眼道,“我们好像从未单独同他说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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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这是我男人,不许看
聚雅酒楼——
听说两位王兄要来,司空澜一早就在酒楼里等候着了。
今日做东,裴芊芊和司空冥夜肯定要提前到。见到夫妻俩,司空澜一边把他们往楼上引,一边还偷偷的问裴芊芊,“三王嫂,好端端的做何要请客?”
他的意思是为何要请他们都不喜欢的人。
裴芊芊笑笑,“没事,就吃个饭,聊个天。你三王兄现在也在朝里做事,跟你二王兄难免要打交道,请他吃顿饭也是应该的。”
司空澜皱着眉不说话了。
裴芊芊睇了他一眼,问道,“紫阳和子耀最近可好?”
一提到自己的女人和儿子,司空澜不自觉的笑开了颜,大大的笑容比外头和煦的阳光还娇艳,“他们母子好着呢。紫阳是很想去看你们的,就是子耀最近不怎么听话,做什么事都要黏着他娘,紫阳放个手都不行。”
裴芊芊笑道,“正常的,哪个孩子都会黏身边最亲近的人。紫阳天天跟孩子在一起,孩子当然最黏她了。”
司空澜像是无奈般叹了口气,可眼里却是满满的幸福和暖意。
房间早就为他们准备好了,夫妻俩刚进去,就听走廊传来脚步声以及店小二引路的声音,“瑞庆王,您这边请。”
夫妻俩相视了一眼,默契十足的静等他们进来。
除了司空黎皓,白冰冰也来了。
今日的她穿着打扮都很素雅,只是气色并不好,脸色姜黄姜黄的。
“二王兄、二王嫂。”夫妻俩先施礼打招呼。
“二王兄、二王嫂。”司空澜紧随其后拱手施礼。
“嗯。”司空黎皓微眯着眼将三人一一打量过,随即径直走去了桌边,在软垫上盘腿坐下。
白冰冰一丝表情都没有,直接从夫妻二人身边走过去,在司空黎皓身侧的位置落座。
“都坐吧。”司空黎皓低沉道。
“两位王兄、两位王嫂,臣弟这就让人上酒菜去。”司空澜也不含糊,赶紧退了出去。
两对夫妻四个人围着桌子席地而坐,刚开始谁也没说话,直到酒菜上了桌。
裴芊芊端着笑,先开了口,“王兄,冥夜他向来不擅长说话,今日芊芊就代他发言,你没有意见吧?”
司空黎皓眸光沉沉的扫了她一眼,“弟妹有何话直说无妨。”
裴芊芊抿了抿笑,“王兄,这里没有外人,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们知道你对左家有敌意,可你也应该知道左文筝此番来蟠龙国的目的。你如何看待左家的人、如何要对付他们我们都无权过问,但身为储君的你应该知道左文筝在哪里出事都不能在京城出事。你这般急于动手,似乎太不明智了。”
司空黎皓刚毅的俊脸一沉,眸光如箭般射向她,“弟妹的话是何意?”
裴芊芊正色道,“王兄,我们无权过问你们心里的想法,但为了两国利益着想,还望王兄在对左文筝下手时能够三思。毕竟这事追求起来,影响你的声誉是小,影响到蟠龙国在天下的声望那可就大了。你是将来的一国之君,应该知道外国使节在我们这边出事,以后其他诸国会如何看待我们?”
司空黎皓双目紧敛,眸底突然起了怒色,“你是意思的本王派人在京城对付左文筝?”
裴芊芊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对面低头的白冰冰,故意露出诧异,“怎么,不是王兄做的啊?那可真奇了怪了。昨日左文筝同白若可在路上遇上杀手,且各个穷凶极恶要他们夫妻的性命。尽管他们逃过一劫,可白若可依然动了胎气……王兄,我们之所以私下约你出来,就是希望这件事不要闹大了,免得传到父皇那里多有不好。不过现在看来,是我们夫妻多心误会了。”
司空黎皓突然斜向身侧,眸光凌厉无比。
裴芊芊暗自好笑,亲切的朝白冰冰唤道,“王嫂怎么不说话?”语毕,她突然拍了一下脑门,像是才想起什么,“哦,对了,我差点都忘了,自从白若可同左文筝定下婚事后,白家都对白若可恨之入骨呢。听说前不久王嫂还去找过她,我还听说左文筝因为不满王嫂的威胁差点同王嫂你大打出手。王嫂,不知道这些事是真是假。”
白冰冰突然抬起头,冷声斥道,“南赢王妃,虽然我比你年幼,可我到底是你兄嫂,还请你说话放尊重些!”
裴芊芊冷笑,“正因为尊重,我们今日才把你和王兄约到这里。如果我们真要做什么,现在恐怕已经在父皇面前了。”
白冰冰刚想开口,身旁传来冷厉的嗓音,“闭嘴!”
她扭头看去,眼里瞬间积满了泪花,“王爷……”
司空黎皓起身,凌厉的眸光瞪了她一眼,突然愤袖而去。
白冰冰紧跟着也起了身,“王爷!”
可惜男人已经出了门,别说听她说话了,连等她的意思都没有。
一想起他的冷漠和无情,此刻的她也心生惧意。这个男人不是那种吃软的人,任何的矫情只会更让他厌恶,正因为如此,她现在都有不敢回府的念头,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又将是什么样的惩罚……
回头瞪着还端坐未动的夫妻俩,她咬着后牙冷冷溢道,“你们够狠!”
“王嫂留步!”见她要走,裴芊芊先开口唤道。
“还有何事?”白冰冰扭着头,口气带恨的反问道。
“王嫂,既然你来了,那今日我有些话也就直对你说了。白若可是你们白家的人没错,可如今她是我的朋友,她受委屈,我当然不会袖手旁观。你们无情我管不着,我只知道我得讲这个义气,你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应该能理解我的心情吧?咱们现在把话挑开了说,白若可我们南赢王府罩了,你若有何不满的,冲我们来就行,我们……随时接招。”迎着她蓄满杀气的目光,裴芊芊冷色相向,直接同她撕破了脸面,甚至有主动挑衅的意思。
“如此说来,你们确实想多管闲事了?”白冰冰转身,收了几分尖锐的气息,红唇上突然勾着笑。只是她狭长的杏眼带着轻蔑,显然是在笑话他们不自量力。
“王嫂,看来你也不过如此嘛,帮朋友也能算多管闲事的话,那做人的意义又何在?”裴芊芊反唇相讥,“左文筝乃我们冥夜多年朋友,别说你了,就是瑞庆王要对付他也知道避开我们。我真不明白,你一个不受宠的女人,如何有底气拿瑞庆王的身份来当盾牌使?你以为出了事他能选择护你?”
“闭嘴!”白冰冰怒喝,突然间翻脸。
别的话她听不进去,但裴芊芊最后一句话却是戳到了她心口。加上司空黎皓刚刚离开时那一记饱含厌恶的目光,她这脸面就已经挂不住了。此刻的她不仅动了怒,还丢了理智动起了手——
“砰——”
只是她招式还未出,一只细碗‘嗖’的飞向她面颊。她反应也是极快,闪身躲过,让那只碗击中墙面后四分五裂。
她稳住身形,带怒的眸光射向裴芊芊身侧的男人,内心也有些震惊和诧异。从来没同这些人打过交道,没想到南赢王的功力如此深厚。
瞧着她一身敌意,裴芊芊嫌弃的翻白眼,“瑞庆王妃,你也是有身份的人,麻烦你矜持点别乱看,这是我男人。”
司空冥夜在身后狠狠抽起唇角。
白冰冰脸色忽青忽白,抬手指着她,“南赢王妃,好一张利嘴。咱们走着瞧!”
语毕,她片刻都会多留,带恨的离开了包房。
目送她离开,裴芊芊这才朝某个男人笑道,“怎样,我表现不差吧?”
司空冥夜微微勾唇,宠溺的揶揄道,“离气死人就差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