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非墨说，“你不配。”
  这时，警方已经到了。
  在季涵月抬着头，不敢置信地打量着容非墨时，警察来到季涵月身旁。
  警方扣住季涵月的胳膊，控制住了她。
  季涵月挣扎着，瞪大眼睛，“你们做什么！放开，别碰我！”
  这个场景，令季涵月想到了，精神病院里那些看管她的人。
  她条件反射，猛地一哆嗦。
  舒青楠被贺翔宇强行拉走，她不停地向后看。
  听到一声脆响，她惊呆了。
  她看不到容非墨的正面，却能看到，容非墨血肉模糊的手。
  她脑子里，晕乎乎的，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
  容非墨的手，都这么严重了，胸口的伤口，会有多么严重！
  脑子里，时不时，闪过零星的片段和画面。
  那些画面里的容非墨，脸色苍白，眼睛向下凹，疲惫憔悴瘦削。
  眼睛里，漆黑一片，看不到亮光和希望。
  舒青楠的头，疼得要命，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你松开我！”不知不觉，舒青楠早就泪流满面。
  她的脸颊上，一道道湿润的痕迹。
  贺翔宇第一次看到，她这么崩溃的样子，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塌了。
  他强求了三年。
  这三年内，她像是一塑雕像，冷冰冰的，鲜少，会有什么情绪。
  平常简单的喜悦，舒青楠都几乎不曾表现出来，更何况，如此痛苦的模样？
  贺翔宇心疼又心痛。
  他看着她的眼泪，手慢慢松开。
  “我也可以为了你，去死，你什么时候，能看一看……”
  舒青楠已经跑开了。
  贺翔宇羡慕地，望着她的背影，眼眶发涩。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看到她的那一幕——
  她扎着简单的马尾，素面朝天，一不小心，撞到了他的怀里，像只怯生生的小猫儿似的，愧疚地跟他道歉。
  当时，贺翔宇怎么想的呢？
  长得不错，被容非墨救过，可以当他的棋子。
  所以，他找到了她的软肋，威胁她，把她亲手的……送到容非墨的怀里。
  仔细想来，人生最痛苦的，并不仅仅只是求而不得。
  而是，爱的那个人，是他亲手送给了情敌。
  从此，贺翔宇爱的人，满心只有别人。
  他耍再多的手段，也都徒劳无功。
  他改变性格，伪装自己，下意识模仿容非墨，结果，他终究不是容非墨，都无法打动她。
  贺翔宇苦笑，不知道怎么，回到了车子里。
  他踩住油门，冲了出去。
  一直躲在车子下面的连豪廷，也趁着这个时机，悄无声息的，溜走了。
  舒青楠跑到容非墨身旁。
  她抓住容非墨的手臂，颤颤巍巍地问，“是不是……很疼？”
  他的手，一如既往的凉。
  舒青楠松开她，慌乱地，掏出手机，拨打“120”。
  容非墨嘴角一勾，“这点痛，算什么？你没事，我就没事。”
  舒青楠眼睛里，全是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砸。
  “别说话了，求求你，别说话。”舒青楠搀扶住他，“我们去医院。”
  舒青楠全程都没有去看季涵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