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没瘦，就是当明星得健身，看着瘦，其实重了不少呢。”季清眼眶也湿了，笑了笑，假装自然的问道：“我爸呢？”
  季母把他们几个让进来，指了指书房，叹了口气：“老季他还在犯别扭，你别担心，过几天签证下来了，我们会去看你结婚的。”
  季清惊讶的看了眼孟然，心说这家伙还真说服二老了？
  季父在季清心里头一直是威严的，他这会儿不敢去见他，只好拉着季母坐在沙发上，问了问二老的近况。
  近况说完，季母又说道：“你们俩的事儿，我们都知道了，我的意思是你自个儿日子过得顺心就成。你这几年都没回家，老季嘴上不说，可是心里头是想你的，你进去看看他吧。他……他也就是别扭别扭，谁不希望自己孩子好呢？”
  季清看向孟然，孟然也对他鼓励的点了点头。
  季清心里知道自己喜欢男人的事儿对二老会有多大的冲击，季母说出这些话也实在是因为心疼孩子。听了季母的话，他总算是哭了出来，哽咽着应了一声，去敲响了书房的门。
  第70章 夫夫关系（正文完）
  “叩叩。”
  “谁啊？”
  听见季父威严的声音, 季清刚刚被季母安抚的心情又起伏起来，手心冒出些汗水来。
  “爸，是我。”
  里边沉默了一会儿，就在季清以为季父是在拒绝他，准备离开的时候，门从里边打开了。
  季父的脸上多了许多深刻的皱纹，头发比以前又白了些, 已经有些斑驳的感觉。季清突然不明白，自己为了隐瞒性向，几年不回家的选择, 是对还是错？
  季清看着季父，季父也在打量他。许久，季父挪了挪身子，给季清让了个空隙：“进来吧。”说完就往里走去, 回到书桌前坐下。
  季清跟着进去，顺手关上了书房的门。
  “坐。”季父让季清坐在书桌对面, 这是季清出社会之后，两父子之间第一次正式的交谈。
  季清看着苍老的父亲，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两人间又是长久的沉默。
  最终还是季父先开的口, 他眯起眼睛，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季清，缓缓点头道：“你妈老觉得你瘦了，依我看, 他把你照顾的挺好。我原本以为他欺负你，现在看到你，我总算是放心了。”
  季清今天想哭的次数估计比他以往一年的都多，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心里却轻松了不少。
  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季清小心的问道：“我以为你们不会同意的……他、孟然是怎么说服你们的？”
  说起孟然，季父嘴角撇下去，“哼”了一声道：“他就是欺负我老了，打不了太久，死赖在我们家里不出去。要不是怕邻居觉得我是个不讲情面的老顽固，我才不让他待在这儿这么久！”
  季父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季清听了他这话，知道他是心软，没办法真的把孟然这不要命的二愣子打出去，死鸭子嘴硬呢。他索性也不说破，换了个话题，问道：“那签证下来以后，您会和我妈一块儿来给我们证婚吗？虽然这东西在国内没什么用……”
  “我儿子的婚礼，我能不去？”季父打断了季清的话，吹胡子瞪眼气呼呼的道：“我签证都办了，拍照就拍了两回，你敢不让我去！”
  季清“噗嗤”一笑，眼泪就落了下来：“去，我就盼着您去呢！”
  季父反应过来，有点儿挂不住面子，丢了包纸巾到季清面前，眼睛别开不看他：“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我告诉你啊，我查清楚了。他爸妈死得早，你过去以后没有婆婆压着，他要是欺负你了，你就回来！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到头来嫁给他，他还敢欺负你的话，瞧我打不死他的！”
  季清应了一声，还挂着眼泪就笑起来，跟小时候挨了打，季父给他报仇回来似得，高兴的喊了一声：“谢谢爸爸！”
  季父沉默了一下，背过身擦了擦眼睛，还嘴硬的说道：“谢个屁！你是老子的儿子，老子还能不管你不成？”
  ……
  两父子在屋里聊着，孟然在外边急的转圈儿。他可记得他刚来的时候，季父可是拿着手臂粗细的木棍来打他的——也不知道老人家在家里备那么粗的棍子干啥用——他怕季清进去以后也得挨打。
  季母见了他这样儿，心说这泼皮无赖似得儿媳妇，对上自家儿子的事儿好像就没了主意，这倒是让她放心了一些。
  季母洗了几个水果，招呼孟然过来吃：“别转了，老季的气劲儿都撒在你身上了，不会为难小清的。”
  岳母都发话了，孟然只好一步一回头的走过去，怎么也不能在那冷冰冰的门面儿上瞧出季父的和善来。手里头举着个苹果，半晌儿也没咬一口，担心的问道：“伯父不会打阿清吧？”
  “阿清长大以后就没挨过打了，他是我们唯一的孩子，老季舍不得打的。”季母倒是不担心，围上围裙进了厨房，又回过头来喊孟然：“你不吃的话就来搭把手，我给阿清做他最喜欢吃的醉虾。”
  孟然这些日子死皮赖脸的赖在季家，倒是替季家父母做了不少次饭，季母也知道了儿子这些日子都是吃孟然做的饭菜，没有再吃外边不卫生的外卖。
  在老一辈儿的眼里，女人才是该做饭给男人吃的。孟然这个公子哥儿肯给自家儿子做这么长时间的饭，至少心意还算诚，这才对孟然缓和了脸色。
  岳母有令，孟然赶紧丢下手里的苹果，进了厨房帮忙。
  两个人在厨房里，各自搬了个小凳子，窝在冰箱旁边择菜，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我儿子最喜欢吃，可是怎么吃都长不胖，我看他跟着你这段时间，好像气色还不错，你以后一定要提醒他吃饭。”季母这是在交付儿子了，一边想着儿子小时候的样子，笑着对孟然说道：“两个男人在一起，日子难免过的糙一些，你会做饭，我也就放心一点儿了。对了，小清他喜欢吃海鲜，但是不吃鱼刺多的，小时候被鱼刺卡过喉咙……”
  季母一样一样的交代着季清的喜好，很多小细节可能连季清自己都没注意到。孟然刚成年父母就走了，他已经有十年时间没有感受到母爱，这时候瞧着季母如数家珍的样子，孟然觉得自己那几天的棍子没白挨。
  听着听着，孟然突然笑着说道：“伯母，以后您就有两个儿子了，我和阿清一块儿孝敬你们。哦对，还有我哥和我嫂子，一共四个儿子。”
  “你哥和你嫂子也是……也是同性恋？”季母惊讶的问道：“那你们家不是断代了？”
  孟然笑笑，不在意的说道：“喜欢上了也没办法，我和阿清都说好了，以后一起去做试管婴儿，一人一个，带回来给您二老解闷玩儿。”
  季母原本都以为他们老季家就要断子绝孙了，没想到孟然居然说他们还可以有孙子，顿时高兴坏了，嗔道：“孩子那是要好好养活的，哪儿能当成解闷用的玩具？你们俩忙，肯定带不了孩子，我来给你们带。”
  正说着，季母突然“哎哟”一声，把手里的菜给丢了，到客厅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孟然瞧她急切的样子，也丢了菜，问道：“妈，您找什么呢？我来帮您找。”
  “找针线啊，那尿不湿不透气，我得给我孙子缝几条尿布……哎，你刚刚叫我什么？”
  孟然脚底下一顿，“您要是不喜欢，我还是叫您伯母吧。”
  季母一拍膝盖道：“傻孩子，哪儿有儿子管自个儿妈叫伯母的？”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