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已经顾不得疼痛，面色大变朝顾柔质问出来，“你怎么在这里？你……你是谁？”
  顾柔也回过神，直接冲到她跟前，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嗓音难掩激动，“我是谁？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吗？我叫顾柔，我的妈妈叫吴婷慧，所以，你说我是谁？”
  苏菡眉头皱得更紧，语气也变得更加难以控制，“这位小姐，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清楚你为什么会到这里，为什么三番四次纠缠我，现在我想郑重跟你说，请你出去，否则……”
  “否则怎样？又报警让警察抓我？”顾柔毅迅速打断，来之前她拼命叫自己要冷静，要坚强，然而她始终做不到，眼泪这就流出来了。
  凝着泪，痛心疾首地看着眼前冷漠的人，顾柔话锋轻轻一转充满悲切，“妈，你为什么不肯认我？因为你现在已经找到一个好的归宿吗？那个男人很爱你，你过得很幸福，你便彻底地把我忘记？彻底地不要我？那你生我出来做什么？既然我那么不受你欢迎，我的存在那么的让你不堪，会妨碍你过幸福的生活，你当年何不干脆别把我生出来？”
  苏菡已经不再跟她争辩，拿起手袋准备走人。
  顾柔急忙伸出手，牢牢地拽住她，“你别走，我不许你走！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不会让你走的！你别以为改了名字就可以隐瞒身份，别以为不承认就不是我妈妈，我知道你是我妈妈，绝对是我妈妈，你刚才泡茶的样子，跟当年一模一样，你的手也没变，依然是我印象里的，白白净净，很美很漂亮。”
  苏菡的脸骤然又是微微一僵，目光下意识地朝自己手上看去。
  顾柔继续控诉，“我的印象里，妈妈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很疼我，很爱我，她说我是她这辈子最珍爱的宝贝，会陪我长大，看着我结婚生子……可事实上呢？”
  “你放开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放开我好不好？”苏菡再次开口，挣扎。
  顾柔也继续毫不放手，且已经变得有些气急败坏，“想我放开你？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肯认我？还有，当年为什么要策划那场自杀？如果跳楼的人不是你，那又是谁？那个跟你长着一模一样面孔的人，代替你死去的女人，她到底是谁！是什么让你精心策划一场那样的假象？”
  说到最后顾柔几乎是大吼出来，整个人悲愤万分。
  苏菡眼神又是飞速闪烁一下，紧接着，冷声道，“我真不知道你在讲什么，请你别再跟我胡说八道，你想发疯找别人去，拜托你找别人去，别缠着我！”
  苏菡也激动起来了，还开始跟顾柔撕扯，期间指甲刮到顾柔的脸，娇嫩的肌肤立刻划开一道细细的缝，鲜血溢出。
  苏菡震了一下，顾柔却丝毫不在意，只想紧紧抓住她，不让她走。
  稍后，茶室的侍应过来了。
  苏菡定一定神，又像上次那样，跟侍应求助。
  她是这里的常客，人又长得高贵优雅与众不同，侍应认得她，自然信了她的话，马上对顾柔做出驱逐。
  有了前车之鉴，顾柔也事不宜迟的直接大吼，“这是我妈，她抛弃了我，不要我，这是我们的家事，拜托你别多管闲事，不然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第一次对人发出狠话做出威胁，皆因实在控制不住，整个人快要崩溃了。
  侍应听后被震慑了一下，来回看着她们，才发觉她们的五官确实有点像呢，心里于是变得有点无措起来。
  苏菡见状，又急忙道，“她不是我女儿，我没有女儿，她就是一个疯子，不知从哪来的疯子，她精神失常，你们快找人带走她，别让她继续到处害人！”
  疯子？
  来历不明的疯子？
  呵呵！
  妈，你怎么可以用这样的字眼说我？
  那你意思是，你生了一个疯子吗？
  顾柔的双眼，瞬间犹如火烧，赤红得可怕。
  苏菡却面若寒霜，趁机挣脱掉，火速逃离。
  顾柔缓过神，继续去追，然后又是一番纠缠撕扯，她再一次被苏菡推到在地上，而在侍应的帮忙之下苏菡终于逃脱了，又一次从她眼前一点点的消失，狠心的消失。
  顾柔泪如雨下。
  侍应回头看着她，有些不忍心地走上来，欲拉她起身，“你还好吧，你到底是谁呢？”
  顾柔顿时狠狠地挥了一下手臂，怒喝，“别碰我！”
  迎着她饱含痛恨的眼神，侍应怔了怔，随即公事公办道，“那请你能不能先出去？你这样会妨碍到我们做生意，会惊扰到我们其他客人的。”
  虽然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但侍应不敢多想，只希望顾柔能离开，别生出什么意外来。
  见顾柔毫无反应，依然满是仇视和敌意地看着他，侍应内心于是越来越坚决，准备直接拉她走。
  而当他的手刚碰到顾柔的胳膊，背后猛然传来一道厉声的叱喝，“放开她！”
  竟然是……冷峻宇！
  他从另一个包厢出来的。
  侍应服侍过那个包厢，认得冷峻宇是客人，态度瞬间转好，“先生，请问你认识这位……女士吗？”
  冷峻宇依然面色冰冷，但还是冲侍应点点头，道，“她是我朋友，你去忙你的吧。”
  侍应还是有些疑惑，不过，接下来当他看到冷峻宇走近顾柔，轻声唤出“柔儿”的名字，而顾柔看到冷峻宇并没有任何反抗挣扎，便不再操心了，还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很快，侍应离开。
  冷峻宇已经扶起顾柔，“柔儿，我们先进房？”
  顾柔继续呆呆地看着他，机械式地迈动着双脚，随着他回到方才的包厢里面。
  环视着四周，回想刚才苏菡还坐在那里泡茶，恍如隔世。
  冷峻宇静静望着她片刻，迟疑地问了出来，“柔儿，刚才那个女人，真的是你妈妈吗？”
  顾柔的眼，窜起一抹惊讶之色，疑惑他怎么知道，难道，刚才他都听见了？对了，他怎么也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