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不着急抓取公孙晴脑中的系统了。
  不是一边想要他的好感度，一边说他是“死皇帝”吗。不是想着把他好感度刷满，然后再去刷别人的好感度吗。不是想要获得能量么？
  杜苍生看着公孙离面上都懒得掩饰的自得表情，缓缓眨眼，敛眉遮住眸中的神色。
  他身旁的小国师敏锐感觉到了杜苍生的心情不对，小心翼翼地侧头望过去，正对上杜苍生低头看他的目光。
  两人的视线交织在一起，杜苍生那双狭长又自带凌厉之色的凤眼温柔下来，他抬手，轻轻帮小国师理了理凌乱的鬓角碎发。
  他的动作很轻，褐怀玉甚至都感受不到杜苍生指尖的力度。但不知道为什么，却能感受到对方手指的温度。
  他掩在面具下的脸颊一热，忍不住抿抿唇，舔了舔嘴角。
  紧接着就看到面前的新帝俯下身，嘴角贴上他的耳畔。
  褐怀玉：“！！”
  杜苍生轻声道：“我要整整他。”
  两人的距离贴得太近，新帝的每一次吐息，都吹在他耳际。小国师桃花眼睁大，亮晶晶的眼睛直直望着杜苍生，完全来不及思考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已经无条件地点头。
  这副充满信赖的模样，任谁看到都会忍不住心动。
  杜苍生赶紧抬手，盖住他的双眼，挡下小国师那双让人无法拒绝的视线。
  ooc看着这情景，在杜苍生脑子里咂嘴：“呦呵，老处男要开花儿咯。”
  杜苍生：“……”
  杜苍生和褐怀玉对视了一眼，就满脑子都是对方的眼神，差点都忘了旁边还干站着的公孙晴。
  公孙晴看着皇帝当着他的面，跟旁边蒙着脸不知道长多丑的小男宠亲亲我我，脸色一黑。
  新帝主动请他去小酌一杯的消息，让他一时间极为自我满足，连带着看小男宠都觉得非常不爽。
  不过也没关系，这小男宠再怎么样，也受宠不了两天了。没看到新帝当着他的面，还主动搭讪自己么。
  公孙晴越想越高兴，赶紧让系统再查探下皇帝对自己的高感度。
  这次杜苍生有了经验，听到系统要查好感度，就看着公孙晴，脑中凝心想自己喜欢的东西。
  这次他想的东西是他最爱的电影，杜苍生努力将公孙晴的脸，塞进他喜爱的电影角色中，系统果然被骗，“好感度……60，比较喜欢。不过短时间就从0提升到了60，已经相当不错了。你们再喝喝小酒，干点别的，这事儿差不多就成了。”
  公孙晴听着脑中系统的话，兴奋地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脸上笑容加深。
  杜苍生顺着他脸上的喜悦，也勾唇扬起嘴角。盖着褐怀玉面具眼眶的手下移，转为揽住小国师的腰。手下的身体和他掌心只隔着薄薄一层长袍，紧致的腰腹即便隔着衣袍都能感受到。
  褐怀玉之前从来没有跟人，如此近距离接触过，只要外人靠近，就觉得浑身不适。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新帝碰到他时，不仅不觉得排斥，还觉得被触碰到的地方微微发热。
  就像现在，他感受着新帝揽在他腰上的手，大气不敢出，呼出的气息都开始变热，垂放在身侧的手，更是微微攥紧衣袖。
  杜苍生看不到小国师脸上的红晕，他还在想公孙晴的事。
  既然公孙晴觉得小国师是他的男宠，那他就顺着公孙晴的意思来。
  不知道在公孙晴以为刷满自己的好感度，成功挤兑掉小男宠，又即将成为皇帝最爱的男人时，打破他的幻想，他会是什么感受？
  杜苍生越想越觉得兴奋。
  他已经很多个世界没有这么恶趣味了。
  ooc开口，毫不留情地戳破杜苍生的想法：“大猪蹄子，你就是想摸小国师的腰。”
  第71章
  杜苍生：“……”迟早有一天，他要把这傻子系统改造了！
  公孙晴自以为新帝对自己的好感度正在疯狂加深。于是并没有过多在意新帝揽着的那个小男宠。他主动跟杜苍生说了自己平日里常去的酒馆，就带着杜苍生、褐怀玉，以及杜苍生带着的随从，一同前往了京城最出名的“山风酒楼”。
  在路上的时候，公孙晴坐在杜苍生的马车中，疯狂搭话，借着交流医术的名头，嘴上说个不停。
  但全都被杜苍生凭借跟褐怀玉倒水、表示关怀的动作打断了。
  公孙晴也不生气，他淡笑着瞥了眼褐怀玉脸上的面具，满眼都是不屑。当他看到褐怀玉小心翼翼地跟新帝说谢谢之后，眼中的嘲讽意味更重，新帝就算看起来愿意给小男宠端茶递水又如何，他到底还是邀请了自己小聚。
  这死皇帝啊，从根儿上就是风流成性的，冷宫出来的倒霉孩子，根本没见过美人，以后只会越来越喜欢他。
  公孙晴越想越觉得，自己有这张系统给的脸，再加上“万人迷系统”的能力，绝对能成为他任务剧本上，那个风靡天下的美男子。
  将来什么王公贵族，什么镇国将军天才国师，都是他万千追求者中的寥寥一个罢了。
  杜苍生虽然没跟公孙晴说过话，但他眼角余光直注意着青年的表情。公孙晴脸上嚣张的神色，就差把心里的想法挂在脸上了。
  他也不点破，安静等着公孙晴自我脑补。
  等他们一行人到达酒楼门口，杜苍生首先下了马车。然后侧身朝着小国师伸手，要扶他下马车。
  褐怀玉明显没想到新帝会这么做。
  他听说过新帝阴冷多疑，也猜测过新帝不好相处，虽然今天见过新帝之后，他知道新帝没有他想象中那么不好相处，可绝对不会屈尊降贵地，扶他一个神教的国师下马车。
  褐怀玉在惊讶之际，都忘了基本的礼仪，呆愣愣地看着杜苍生伸过来的手没有动作。
  他身旁的公孙晴见状，抬身挤开一旁的褐怀玉，抬手就要搭在杜苍生手上。
  但就在他指尖要碰到杜苍生手指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股大力冲向自己，紧接着就被生生撞倒在车门上。
  褐怀玉收起推人的手，红着脸把轻轻一挥就能甩飞人三米远的手，放在新帝的掌心里，眼睛亮亮地顺着杜苍生的力道下车。
  杜苍生假装没看到旁边被撞得倒在马车厢里的公孙晴，带着小国师进了酒馆。
  公孙晴刚被面具人推倒在车厢里，就赶紧抬头看向新帝，结果发现对方一个眼身都没给自己，反而毫不留情地带着男宠走了，恨恨地捶了下旁边的车门：“……”
  他脑中的“万人迷”系统连忙安慰：“气什么，男人都不是长情的人，这皇帝和男宠相处久了，当然还是喜欢男宠。你刚跟他见面，就已经有60好感度了，以后只会越来越高。”
  公孙晴被系统安慰到，心里的怒火小了许多：“哼，敢推我，等老子成这狗皇帝心里的白月光了，看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完全忘记了是自己先对人家动的手，拍拍衣服钻出车厢门，小跑着跟上了杜苍生两人。
  而这边，进了酒馆之后的杜苍生，就跟店小二定了一间包厢。
  他其实已经忘了古代的“酒店包厢”叫什么了，但这个古代世界果然不是正统的古代世界，很多形容词就像是穿越小说的背景，完全不科学。酒楼的包厢，就跟现代一样叫“包厢”。
  而杜苍生定好了房间，还没带小国师上楼，就听到酒馆大厅，忽地响起了一阵轻柔婉转的歌声。
  那节奏，那断句……
  居然还是现代歌曲中最耳熟能详的热曲，中间甚至还加了一段rap。
  “旋转、跳跃、我闭着眼~”
  杜苍生：“……”
  杜苍生感觉自己到了穿越小说的主场。他回过头，就看到大厅中央，站着一群跳舞的歌女，正中间的女子身着一身异域风情的薄纱裙，头戴面纱扭动腰肢，半遮面的装扮，更显得她妩媚勾人，嘴里还哼着方才他听到的歌曲。
  女子感觉到杜苍生的视线，还挑眉冲他扬起下巴，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做了个格外性感的表情。杜苍生甚至能听到，自己身后部分青年吸口水的声音。
  只可惜杜苍生是个彻头彻尾的gay，他对女人实在不感冒。杜苍生面对冲他散发风情的女人，脑子里只单纯地想着他之前听过的，这首歌的歌名。
  好像是叫——
  “《舞娘》，”ooc接口，“女频穿越小说中，女主进青楼后必唱金曲。”
  杜苍生听得无言以对，因为系统说的很对。
  这歌虽然好听，但让歌者，穿着暴露地在古代世界的酒楼里唱，属实不是什么好的节目。
  但似乎只有杜苍生一个人看不上眼，他听到周围的男人不停在吹口哨，完全不估计个人形象。甚至有人穿着秀才的服饰，嘴上却讨论着女人的身体和露出来的肌肤，完全把礼义廉耻忘了个干净。
  在各个世界都老干部作风的杜苍生，表示自己接受无能。
  他低头看了眼身旁的褐怀玉，好在小国师安安静静地跟在他身旁，并没有抬头看那群女人，让他心里多了几分安慰。
  《舞娘》在两人来之前已经唱起来了，杜苍生和褐怀玉两人，没站多久，一首歌就接近尾声。等一曲终了，杜苍生竟然还听到不少男人大声起哄，直说让女人再来一首。
  杜苍生按按太阳穴，就要拉着小国师上楼进包厢，远离楼下的“好风景”。
  结果就听到唱歌的女人声音一转，换上了另一首歌——《牛仔很忙》。
  杜苍生彻底无言。
  ooc也惊了：“得嘞，穿越小说女主青楼两大金曲集齐。唱歌这位，可以肯定是穿越来的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系统。”
  它和杜苍生的主要任务，是驱逐危害这个世界气运的“外来入侵者”，如果不是身带系统的那，群有目的性、有主观意愿想改变这个世界的“宿主”们，其实是不需要特殊处理的。毕竟有人是纯粹意外穿来的这个世界，本身也是无辜的受害者。
  但杜苍生没来得及跟ooc讨论这个女人到底带没带系统，跟在他身后的公孙晴就冲了进来，公孙晴看到杜苍生，正目光直直地望着大厅中央舞台上衣着裸露的女人，刚刚正常的脸色再次气到发黑。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看着台上的女人，当着众位食客的面，冷笑着开口说了句：“不知廉耻。”
  其实他真的误会杜苍生了，杜苍生对台上的女人没有半分兴趣，之所以没有移开视线，是他发现，女人的眼睛和小国师有几分相似，都是精致漂亮的桃花眼。只不过相似的眼睛，长在不同的人身上的，果然有不同的感觉。
  长在这女人的脸上，他只觉得庸俗，但长在小国师的脸上，他却觉得无比惊艳。
  但杜苍生并没有打断公孙晴的突然吃醋，因为他此时看向公孙晴，心里忽然多了一个想法——
  这不就是现实版的，“当穿越遇上穿越”？也许让公孙晴这个任务者，去试探唱歌的女人，效果会更好。
  而结果果然让杜苍生有了意外之喜，公孙晴的话音刚落，还在台上扭腰的女人登时停下动作，眼神中勾人的神色也凉薄下来，冷脸看着公孙晴。
  女人不笑的时候，看起来还是很有几分魄力的，她细眉微挑，娇声开口就道：“哪里来的泼皮无赖，敢在姑娘这儿大放厥词。”
  公孙晴脾气也上来了，但他还知道维护自己“干净小白花”的人设，冷着脸没做什么多余的动作，挺直身板站在大厅中央，仿若一朵落入凡尘的小白莲。
  “你身为女子，大庭广众之下，衣衫不整当街跳艳舞，还想让别人说你什么好话？”
  女人听到公孙晴的话，面上的脸色臭的连面纱都挡不住，“男人当街裸露上身就是为人豪迈，女人穿的衣服不多多了几件纱，就是‘衣衫不整’？男人女人同样都是人，男的力气大，去干农活，女人力气小，去学纺织，但同样是为社会做攻陷，凭什么还有等级区分。男人女人，不都是人吗？！”女人抱着胳膊接着道：“我白娇娇，就是要让男女平等，女人也能随心所欲！”
  在场虽然大多都是男人，但也是有不少女人，尤其是白娇娇身后，还站着一群歌女或者舞娘，女人们听到白娇娇的发言，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
  甚至还有几位歌女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是啊，我们女人也能干活，也能自己做事，凭什么要被区别对待？！”
  不光那群女人，在场有几位男子也被白娇娇“惊世骇俗”的语句震惊，瞪大眼睛看着她，半晌才摇头感慨：“世间竟有如此奇女子！妙，实在是妙！”
  整个酒楼的气氛都像是在烘托白娇娇的女强宣言，如果在加上小说简介背景，这就是妥妥的一部《穿越之绝色女红颜》或者《狂傲女xx》的现实版。
  但杜苍生的关注点，却和他人不一样，他盯着女人身前半米处的虚空。白娇娇身前的空气上，竟然浮现出了一个荧光蓝色的半透明面板，面板上写着一段白色的字。正是她刚才发言的台词。
  杜苍生这下可以肯定了，这女人也身带系统。
  就是不知道，她的系统，对这个世界是否有危害。其实这个女人说的话做的事还挺有趣，杜苍生以前在现代世界的娱乐圈任务中拍戏的时候，也接触过不少这种女性向穿越剧，看到白娇娇的做法，很有几分亲切感。
  但杜苍生这个想法刚刚产生，就听到女人脑中传来一道冰冷的电子音：“叮，恭喜宿主在‘山风酒楼’引起了新帝秦冕的注意，抢夺了新帝秦冕对国师褐怀玉的关注度长达三分钟。任务：‘剥夺气运之子气运’完成度1/100。另，新出现白衣男子为可疑人员，暂查探不出对方身份。”
  杜苍生听得心头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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