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晓静有些不知道所措。
  不过陆正其却是冷峻地看着周青生。
  江雨晴冷笑一声：“你给史崇义出的主意吗？”
  胡斌都想冲上去打人了。
  何信突然说：“不对，你不是史崇义一伙的，你应该是对严晓静的容貌产生了想法！”
  这算什么回答？
  难道周青生这种副厅级干部，快五十的鳏夫一个，还能对严晓静有想法？
  这话让陆正其也傻愣住。
  周青生点点头。
  “你个混蛋！你做了什么？”江雨晴上去就是一脚。
  周青生没躲，被她踢到肩上。
  然后他哭了：“我的罪孽深刻到我十七年夜不能眠，我甚至不敢讨老婆，我怕看到女人无助的目光。”
  “我去，你还是个文青啊！”江雨晴怒极反笑。
  “雨晴别打岔，听他说完！”陆正其听出不对劲了。
  “十七年前，我还是一个民兵排长，那年燕大的一个老教授带着一支队伍过来考古，其中有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起先我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只听说他们叫她娜扎，我觉得是个少数民族的女孩子，说不定能看上我，所以就和她套近乎，后来才知道她已经结婚，还有了孩子。”
  江雨晴瞄了陆正其一眼，心说娜扎姐姐当年是有十八，你还真下得去手。
  陆正其面无表情。
  “娜扎很快就显怀了，那时候我看到她很痛苦，就申请回去地方上工作了一段时期。”
  何信这才明白，为什么他不知道不认识陆正其，只是看到严晓静时有些失态。
  “考古对在那里一待就是大半年，这期间我一直担心她，托人打听她的情况。不过后来听说她老公来了，还是一个干部，我就没过去，”周青生对陆正其点点头，“陆处，对不住，我不知道她是您的妻子。”
  陆正其摆摆手：“那没什么，我还要谢谢你的照顾。”
  这时，周青生脸上再次流泪。
  “我该死，那时我就想着要是能升官，我也能娶这样漂亮的老婆。”
  陆正其果然听着脸黑无比。
  周青生抹干净泪水：“我正好有一个机会，发现了一伙盗墓贼，我带着人跟着去，不想那天发生了非常罕见的沙尘天气，于是我失去了他们的踪迹，我让人分散找，我自己一个人找一个方向，我还在想要是我抓了他们，一定立功的。”
  陆正其这时候耸然。
  何信也坐直了身子，严晓静依偎着他，几乎趴在他身上，因为会议室里没有床，她索性趴着两个垫子上。
  “我追踪的途中突然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一伙七个人，只有三个在，三个人正围着一个女人，我一看是娜扎，大肚子已经很鼓了，看着像是昏迷在那，我急忙开了一枪，三人跑了。”周青生看了一眼严晓静，“我看到娜扎醒来，不过我急于去追他们就没管她，我……至今忘不了她看我的那一眼……”
  陆正其这时候已经知道周青生为什么愧疚。
  周青生此时看严晓静也是一脸的愧疚：“我叫你晓静吧，我过后去找你母亲，怎么也没找到，我看到了一条血痕，足足有三米多长，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感受吗？我恨不得杀了自己，我那时候就在想，抛下一个孕妇，去追缉凶徒，我就是一个混蛋！”
  周青生狠抽了自己一耳光，“我那时候带着十几个人，将周围都搜遍了，我只能放弃，我以为是我害死了娜扎，没想到我还能见到你，晓静，你知道刚才我都快疯掉了，以为时间穿回去……”
  “我很像我妈妈吗？”
  严晓静这样问，陆正其和周青生都是点点头。
  “简直是 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晓静，我要向你道歉，要是我留下来，说不定你就不会被扔掉，我想娜扎一定是为了保护你才这样做的，别怨你爹妈，其实都是我一念之差。”
  周青生再次鞠躬。
  这让何信等人的改变了对他的看法，认为这个人很坦荡。
  “那时候我以为娜扎死了，不过我不甘心，所以我一直在找，一开始没找到，之后我就升迁了，原本让我去上警校的，可是我没去，我一直守在这里，每年都用休假的时间去找她。没找她，好在后来我知道她没死……”
  “什么！”陆正其一把抓住周青生的衣领，“你怎么知道她没死？”
  “我都是暗访，我拿着她的画像问过很多人，问到了好几个消息啊，之前三四年一点音讯没有，我也打算放弃了，可是后来我查到有一个人在集市上看过她，在一家馒头店吃馒头。我去为你而来店主人确认是她，不过是一个男人接走的她，她当时没有孩子，精神和身体都不好。”
  “不可能的，怎么会呢？”陆正其简直不敢相信，这时他的愧疚远胜于周青生了。
  “真的，我确认了，我还问了那次集市的很多人，他们都有印象。只不过当时没有安装天网，所以没有视频资料，过后好几年又是一点消息没有，不过我不会放弃，好几次人口普查，我都让人仔细查找过，没有线索。我认为她可能用了别人的身份……或者失忆了。”
  失忆？
  陆正其一巴掌敲在自己头上。
  “爸爸，不要！”严晓静突然出声。
  陆正其一愣，最后泪流满面，躲在角落里哭。
  何信和周青生想过去安慰安慰，可是江雨晴没让：“让他发泄出来吧，这些年他也很苦很苦。”
  “我有所有的资料，回去之后，我把它们都给你，你的能量大，说不定能找到呢。”周青生这时候已经整个人都精神很多，他放下了心结，现在又和娜扎的女儿见了面。
  “谢谢你，不过结果如何，你都是我的兄弟，我这辈子只谢过几个人，何信是一个，还有就是严晓旭，他已经被汝西的一个副县（市）长请过来，说什么要重新翻案，等待会我就过去处理这事，接着就是史崇义的大案子，老周咱们一起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