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094.隐神(两万七字大章,订阅有礼)
作者:
风景千 更新:2022-09-01 17:07 字数:29356
迁鸢只是说:“我们现在有急事。”
于是九微问:“你这么着急,是要赶着见季传谦吗?”故意说错一个字。
迁鸢只是说:“那家店很火的,很多人排队,晚到就要等很久了,这快要下班高峰了,会塞车。”居然不去纠正九微的话,以她的性格,岂容别人说错她爱人的名字。
九微再次确认:“怕什么塞车,你召红鸾来。”
“红鸾有事。”
九微的背凉了一下。
这时,她袖中的晶兰似乎也感受到什么了,悄悄躲好,并贴紧她的右手内壁。
九微急中生智,拉着辛相映说:“红娘,你之前不是说要介绍一个大帅哥给我吗?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晚叫他一起出来吃顿饭,正好我有个眼睛很毒的朋友可以给我把把关,迁鸢,你说是不是?”
迁鸢只说:“我可不当电灯胆。”
她本以为这就可以除去麻烦,怎知道辛相映激动起来了,问:“好啊好啊,但是,哪个帅哥?”她记忆中并不认识眼前的美女,又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九微忽生一计:“你不记得呢?那算了,等下,你看看我这位朋友怎样?她单身,有没有好介绍?”
等辛相映用专业素养去缠住迁鸢的时候,九微迅速拨打迁鸢电话。
“喂?九微?怎么了?”是迁鸢的声音。
迁鸢刚尝试用手机没有多久,还是九微极力推荐的,当时还用常传谦当诱饵。
而此刻九微身边的迁鸢,还在那和辛相映纠缠。
不会有错了,那是个假的,真不知是何人要这样做,但会用假皮的人,定不是常人,九微低声说:“喂,我在公司楼下,迁鸢现在就和我一起。”
迁鸢一听,立马警惕起来,说:“九微?我和你一起?我在民政局啊,你怎么了?”
“我在公司楼下,和迁鸢在一起。”九微重复。
“拖住,我这就派红鸾过去,你等三分钟。”迁鸢智商不是盖的。
而那所谓的迁鸢,已经留意到九微在打电话了,绕开了红娘,说:“我们走吧。”
九微说:“我忘了带钥匙,你等一下,我回公司拿。”
假迁鸢拉住九微,说:“吃完我再陪你回来。”
九微说:“何必这么麻烦绕来绕去?我现在上去只需要两三分钟。”
“这个时间是吃饭的临界点,晚到三分钟,等多半小时。”
“你吃的是什么?有这么多人吗?”九微乐得和她绕。
“太二酸菜鱼。”
“让我等那么久,还要给钱的,多好吃,我都懒得去。”
“你有没有点吃货精神?很好吃的,真的,吃了你就会发现是值得的。”假迁鸢跺起脚来,还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
话语间,拖拉了一会后,九微离远看到红鸾飞近,它身形巨大,格外抢眼,但奇在完全没有引起广场上行人的注意。
直到它降落,大翅膀扑闪,刮起一阵大风,直把旁边的喷泉刮得往反方向喷去。
路人才停下来看着那反常的喷泉,只以为是一阵突如其来的阴风所为。
行人们看不到,但假迁鸢却看得一清二楚,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迁鸢正骑着红鸾而来。
两人用的身躯,都是迁鸢行走人间的身躯。
见势不妙,她直接强行拉起九微,说:“我真的是请你去吃酸菜鱼的。”
九微甩开她,问:“你到底是谁?”
而此时,辛相映一脸懵逼,说:“为什么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大鸟,我又看到你了。”
她十分惊讶,又颇有几分开心,但放眼看去,路上的人,似乎不经不觉。
红鸾置喙朝着九微的腰带一夹,轻易就将她拎到背上。
然后,没等假的迁鸢反应过来,它又将辛相映放到背上了。
至此,迁鸢才跳了下来,说:“你是谁?为何要冒用我的样子?”
“什么冒用,你那个才是赝品。明明就是司相抄袭了我的作品,哼!”
“你再不现身,休怪我不客气。”迁鸢已进入备战状态。
“现身就现身,困在这细腰怪的身子里,可勒死我了。”她说着,跳了一下,已经换了样子。
迁鸢从来没有见过换躯体那么利索的人,就连所天勖和常传谦,都需要花上点时间,可这人,简直就像变魔术一样。
等那人形状定好了,衣衫要整理好了,迁鸢看清楚了,略为惊讶:“怎么是你?”
九微却一点都不意外,她说:“丹青来,你还敢再出现,你差点害死我们了知不知道?”
“我知道,所以我决定请你去吃酸菜鱼,真的很好吃的,是我最近新发现的。”
“你有病吧,差点弄死人家了还想用一顿饭来赔罪的?”
“我认为美食完全可以彰显诚意。我完全可以不去赔罪的,这些还不是看在她能育灵的份上?”丹青来还理直气壮。
迁鸢气着了,她指着丹青来说:“那天的事情,我们先不和你计较,我们不找你,你就别再缠着九微了,如果还搞出什么幺儿子来,别说狼王会手撕了你,我也饶不了你。”
丹青来一听到狼王二字,犹有余惊,她作举手投降状,说:“好,你们人多势众,我认输。”
她本欲消失,忽然又说:“那个……九微,水晶兰的事情,我晚点……”看了看迁鸢脸色,又说:“但关于你这副新躯体,能不能借我研究一下?”
真的,这样的躯体,不仅仅只是美,美的作品千千万,但完美的作品,是极其少的。
迁鸢这下直接举起拳头对着:“你这副躯体,也要不要借我拳头研究一顿?”
丹青来扁嘴:“我要真的和你打起来,你未必够我打。”
迁鸢瞪大眼睛:“要不要试一下啊你?”
见丹青来没什么动作了,迁鸢说:“九微,我们走,请你们去河边吃烧烤。”看来迁鸢十分钟爱吃烧烤。
于是,一行三人乘着红鸾遨游于蓝天之上。
路上行人始终只当他们透明,但红鸾所过之处,确实划出一条鱼鳞组成的云片,鲜明地将天空划开两半,下班时分,日落一照,鲜红起来,纷纷引来地上行人注目。
一开始有人以为那是飞机飞过的痕迹,但不是,飞机飞过只是留下一条线,不会像现在这般宽厚。
等到他们离去,所天勖才刚刚回到杂志社。
红鸾之上,风大,但气流已经被红鸾顺当处理,辛相映又莫名兴奋起来,伸开双臂:“感觉就是比坐飞机好多了。”
迁鸢笑:“你若喜欢,红鸾可以多点带你去飞。”
看,这才是真迁鸢对代辛相映的样子,宠得不行。
辛相映转过头来,对着九微说:“刚刚那胖乎乎的女孩说,你就是九微?”
咦,漏洞。
九微点头,心中盘算着,到时候见了九里和阿嫲他们,又当如何解释?
辛相映还盯着九微的脸,问:“士别三日不足,你已整容归来?不可能啊,那么快消肿的吗?哪里整的?动了好些地方吧,好像也瘦了些,是全身都动了吗?多少钱?”
对着这一连串问题,九微只得苦笑以对。
红鸾沿着洛河边一路飞着。
九微佩服迁鸢,现在才借机转话题说道:“迁鸢你太神了,能在关键时刻来救我。”
“你也不蠢,知道向我求救。”
辛相映问:“我们这么大阵仗这么高调飞来飞去,真的好吗?不会吓到别人吗?”
迁鸢有足够的耐心回答:“红鸾在人间穿梭一般不现身,我们在上面也会连带着隐蔽起来。为了避免下来的时候横空出来一样,我们一般会选别人难以察觉的地方着陆。”
“例如?”九微问。
“水里。”迁鸢简单回答。话落,红鸾已经在水面滑行,看似准备停下的样子。
九微大喊:“不要啊,我不熟水性啊。”
她不熟水?那天迁鸢明明亲眼所见,她还能踩着水走。
不过不难发现,九微现在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关于她的异能,也许还不会用。
而辛相映,只当是水上游戏来玩。
眼下,红鸾已经侧身“卸货”,九微掉到河水里。这哪叫着陆啊,这明明是跳水。
迁鸢看到九微手舞足蹈在挣扎,便把九微托起来,带着她上岸,一边嫌她没用:“真是的,怎说也是灵女,没有灵力不会飞还不会游泳。”
迁鸢说着,也看了看辛相映,辛相映可乖了,不喊不叫,一言不发自己就游到岸边去了。
九微就被迁鸢这么抱着来托起,迁鸢游走在河边往岸上走去,一边还抱怨:“所天勖把你养胖了吧,这水里有浮力你还这么重。”
九微只是紧紧搂住迁鸢脖子,不忘拍救命恩人马屁:“迁鸢真是太好了,难怪常传谦那么爱你。”
准备上岸的时候。
忽而横空摔来一个浑身披着金色鱼鳞的男人,他似乎很急着要投河,差点撞到九微了。幸好九微反应灵敏,立刻松开圈着迁鸢脖子的双手,侧身一闪躲过了,不然准会被这男人砸到河里去。
只是,她虽然免于一砸,结局还是一样下水了,松开了双手后她失去重心,翻落在水里。幸而此处已经是岸边,水深只到大腿。她扑着扑着后,总算能站起来了。
迁鸢此刻却被那男子吸引住了,她没顾得上九微,眼里只看到那男子投河之后,完全不见水花,整个人就此消失,水里一点他的影子都没有。
这时,九微看到岸上有个穿着蓝绿色低胸连体泳衣的胖妞追来,她手里拿着一张白纸,朝着九微这边的方向大喊:“你休想趁机逃走,快回来。”
那胖妞说完,双手展开白纸,对着九微就喊:“收!”
九微定睛一看,这不就是那位丹青来吗?她怎么追来了。似乎还对着她作什么法,出于本能反应,九微连忙闪到一边去。
她不知道,她就这么一闪,完好地挡住了方才潜入水中的男子,让那男子免于被收回纸中。
丹青来见纸上还是一片空白,十分诧异,她明明只是想将那鱼鳞男收回纸里,但九微这么一动,刚好挡住了鱼鳞男。
照理说,九微挡住了,这张纸是可以将她收进纸里变成一幅画的,但为何完全没有作用?她再测量了一下距离和方位,都在控制范围内,虽是误中副车,但这位副车为什么收不到纸里来?
她正纳闷着。
迁鸢也趁她纳闷的档将九微带到岸上了,顺便,还趁丹青来分神之际,飞去一根发丝,将她手中白纸卷了过来。
丹青来见状,知道抢回白纸还需费点时间,她不能就此让鱼鳞男潜逃,于是右手卷成圈,放在嘴前一吹,一个气泡生出,她嘴里一边念着:“速速追来。”,一边伸手将气泡推向鱼鳞男沉没的地方。
一刹那,连气泡这么轻的物体也可以急速前行,这气泡遁入水里,不消一会,就从河里圈起了一条金鱼来。
那金鱼四处挣扎,但怎样都逃不出气泡。随后,气泡连同着金鱼便向丹青来飞去。
九微看在眼里,她总觉得那条鱼很想逃,求生欲很强的样子,但又被丹青来捉回来了,忽然一念之间,就在那水泡途径九微面前的时候,九微多手戳了一下,想要将气泡戳破。
但气泡完好无损,九微不甘心,又用右掌重重一击,像拍篮球一样将气泡拍下河里去。
她感受到气泡发出一股气在顽抗,她又再重击一次,这一次,居然看到自己右掌心生出一道道金光来。这金光的样子就像上次所天勖给自己手里画符的时候一样,一道一道,沿着掌纹走迹四散开来。与此同时,气泡得以沉入河里。
丹青来很生气,她指着九微大喊:“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我都不烦你了,你为何又来扰我?”
丹青来说完,手掌朝着气泡沉下的地方一收,说:“收灵。”而后,她掌心像端着什么,她将掌心盖在自己左手手臂上,手臂上便就此多了一个鱼样纹身。
等完成了这一串动作,丹青来得意地说:“早说了你逃不掉的。”
言罢,飞身过来,站在了九微面前。
迁鸢见状,挡在九微身前,说:“有我在,你休想动她一根头发,有本事,你就动我的头发吧!”说完,她忽然变身,换回自己原来的皮相,两条头发一红一白飞去,绕丹青来一圈便死死将她缠住。
丹青来就此动弹不得,她离远大声喊:“红娘,不关你事你别插手。”
九微问迁鸢:“你知道她是谁么?”
迁鸢摇头说:“不认识。但她非人非鬼非怪,看起来像神,可我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有这样的神。”
丹青来正想着法子挣脱身上红白线,她右手食指指尖在左手掌心画了一个形似剪刀的图案,随后,她往左手掌心吹了一口气,一把实实在在的剪刀就此生出,她拿起剪刀就去剪红白色线。
但这头剪完,那头又再生出,新生出的红白线重新缠在她身上,把她捆得更牢了。
迁鸢朝着丹青来得意一笑,说:“我这姻缘线,也叫情思,剪不断理还乱,知道不?”
丹青来又挣扎起来,她越是挣扎,红白二线便收得越紧。她便气急败坏地说:“红娘,你……”她原本想说些警告迁鸢的话来,但想来想去,不知有什么可以要挟到她,就气得脸都涨红了。
那圆乎乎的脸,气红了后,活脱脱一个大红苹果一样,因此只觉可爱,是毫无攻击性的生气。
她最后只得说:“臭红娘,这事与你无关,你别管!”
迁鸢走到她面前,说:“你追我们追了一路,好玩不?虽说你这事与我无关,但大把人想捉你这个水晶兰吸灵的操控者,我拿着你,随便一卖都是一个大人情。”
“要卖,就卖给我吧,我追这婆娘追了好久了。”是归越的声音,他此刻正从岸边走来,用的是原本的皮相。
迁鸢一看来人,笑:“魔警,我这线一收,怕你没那本事能将她捉住。”
归越轻轻一跃,飞步踏了起来,凌空凑近在丹青来身前,说:“未免太小看归某了。红娘,谢谢啦,欠你一个人情。”
迁鸢翘起双手:“这个人情,我可没说要卖给你。”迁鸢说完,朝着在岸边一直默默拍视频的辛相映说:“相映,别拍,这种东西不得外传的。”语气是很轻柔的。
九微便连忙上岸,走过去辛相映身边,说:“迁鸢的话,恐怕要听了。”
辛相映今天见到的奇异事件可够多了,一桩接一桩,惊异也好,惊喜也罢,到了现在没惊讶坏,便是适应了或麻木了。此刻,她的神经得以缓过来了,估量到自己并无危险,她便想着趁机记录下这一幕幕,不知将来是否能用到,反正拍下来总不会有错。
就在魔警、迁鸢和丹青来三方僵持的片刻。
渐入了一个在河岸边跑步的女子,这河岸风光甚好,两边并没有围栏,她似乎看到了什么,便停了下来,喘了一会气后,就挽起裤管走到河里。
辛相映最先注意到这女子,大喊:“危险,别下去。”
但这女子似乎并没有听到,继续趟水河里,走了几步,停了下来,弯腰,伸手到河水里。
此刻,很多人都留意到她了,所有人都搞不懂她要做什么。
这名女子名为伏灵修,她伸手在河水里摸索着,不多久,就笑了笑,自言自语:“捉到啦!”
方才伏灵修正在跑步,看到冬阳西下,红彤彤的光照在河水上,满江金黄。她不禁贪眼一直盯着河面看,忽然看到岸边飘来了一个鱼缸状的东西,似乎鱼缸里面还有一条金鱼。
江风阵起,河岸边逐起了浪,一波一波的浪又将这鱼缸拍打着,鱼缸就此随波逐流,忽隐忽现。
伏灵修原本只是好奇,河里怎么会有金鱼,于是没有多想就欲一探究竟。
此刻,伏灵修双手自河水里掬起,众人便见她自河里捧起一个气泡状的鱼缸,鱼缸里还有一条不动的金鱼。
她伸手去逗了逗金鱼,但金鱼还是一动不动,她便说:“哎呀,怎么不动?不会死了吧?”
她赶紧捧着鱼缸上岸,一上岸,也不关心周围有些什么人,取出金鱼捧在手上,对着金鱼的嘴吹了吹,嘴里喊着:“金鱼金鱼,别死了,快醒醒!”
很神奇地,不过几秒,金鱼便在她掌心蹦跶起来。
伏灵修见金鱼动了起来,咧开嘴笑,对着金鱼问:“是不是有人把你扔到江里了?我带你回去好不好?”
这条金鱼仿佛听懂她说的话,一直眨眼,还拖动着整个身躯来点头。
伏灵修便带上鱼缸走了。也不怎么顾现场一堆眨巴眨巴着看着她发愣的人。
现场最先说话的人是丹青来,因她左手臂上的金鱼图案在那条金鱼动起来的一刻已经消失,可此刻她却没有半点要捉回金鱼的意思,也无紧张或动怒,她反而是又惊又喜,追着伏灵修的身影看,说:“唤灵?她……她居然能唤灵?”
归越眼见方才一幕,也甚是惊讶,他也盯着伏灵修说:“这莫不是传说中的……”
“她是赋灵人!”迁鸢也说话了。只有迁鸢是用肯定句的,她语气中的惊讶没前两位重,但也并不平静。
丹青来狂喜,她喜不自胜地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终于找到赋灵人了。”她高兴得已经全然忘了自己还被别人捆绑着。
归越问丹青来:“胖妞,你找赋灵人干什么?你肚子里又有什么坏水?”
丹青来看着归越,一副不屑的样子,说:“你是魔警,只管妖魔鬼怪,我不归你管,关你屁事。”
“哟,你这小胖妞,到底是什么人?”
“我和你一样,不是人。”丹青来一字一顿地对着归越说。
“我不管你是谁,你为鱼肉,我为刀俎,你现在都被我们绑住了,我偏要管的话,你能怎样?快从实招来,水晶兰吸阳的事是不是你所为?”
丹青来瞟了归越一眼,轻笑一声,说:“魔警啊魔警,你审讯的伎俩怎么这么低级?”
归越也歪歪一笑,说:“我严刑逼供的伎俩更加低级,你要不要试试?”
那丹青来居然还有心思说:“你要我上刀山还是下油锅?我选下油锅,帮我榨干一身膘好么?”
迁鸢没眼看这两人,对着归越说:“魔警,我走了。”她说完,准备收起手上红白二线。
归越急了,连忙问迁鸢:“打住打住,你这线能不能借我用一会?”
迁鸢看了他一眼,说:“我这是姻缘线,不能随便留的。”迁鸢说的是实话,这两条专门用来捆人的红白二线可是谁都能绑,假如它们脱离了迁鸢的本体,就会变成红绳,若刚好有人用这绳绑住了两个人,就相当于乱点了鸳鸯谱,硬生生造就两人一段姻缘了。
迁鸢可不能留下这样的祸患。
归越只好使出自己的降魔流星球,在迁鸢要收线的那一刹那,他快速旋开降妖流星球的盖子,要将丹青来收进那巴掌大的球里面。
降魔流星球威力无穷,归越驱魔数百年,靠着流星球驱魔无数。什么妖魔鬼怪,不管魔力多强,不论道行多深,哪怕平时再怎么嚣张跋扈,在这降魔流星球面前瞬间弱如蝼蚁。它们首先是身形骤缩,直至变成拇指大小就会被强吸到球里面。
降魔流星球内有烈火,可以洗练魔气妖气,还能吸取被降进球内妖魔的功力,由此,此神器降魔越多,威力越大,可以说是聚众妖魔功力一身。
但此刻,这个威震妖魔界的流星球,在丹青来面前,居然毫!无!动!静!
丹青来还是岿然不动,屹立不倒,胖胖地站归越面前。
归越苦笑,驱魔流星球,顾名思义,只可驱妖魔鬼怪,对人和神毫无用处。本想声势浩大地吓唬一下丹青来,谁知道眼下却是一点风都刮不起来。
为了化解眼前尴尬,他只好说:“让你吃这么胖,连流星球都收不了你。”
可丹青来才没心思和他进行口舌之争,红白二线已收,流星球又奈何不了她,她便趁机逃脱。
迁鸢见了,估量着水晶兰吸阳不像是小儿科的事情,放走了这个丹青来并非好事,于是又再次甩出红白二线捆住丹青来。
丹青来前一秒还以为能够放飞自我,但下一秒又被迁鸢捆住了双腿,走也走不动,飞也飞不起来,她欲哭无泪。
归越知道迁鸢不想放了丹青来,便趁机说:“迁鸢姑娘,可否借你红白二线一用?我以魔警身份担保,一用完立马送还给你。”
迁鸢也不想再耗下去,就目前看似乎只有红白二线能困住这丹青来,她料想魔警也不会用这两根线去做什么,便松了口,说:“好,过几天我就回林芝了,在这之前你记得还给我。还有,切忌将任意一条线同时绑住两个人。”
归越满口答应。
九微肚子饿得直打鼓,她征求迁鸢意见:“太阳快要下山了,折腾了这么久,我都饿了,我们就近找地方吃东西如何?”
迁鸢便隔远喊辛相映:“走吧,我们一起去撸串。”
归越要凑热闹,双手用红白二线扯着丹青来追了上来说:“我也去我也去。”
迁鸢很是嫌弃,瞥了他一眼,指着丹青来问:“你平时,都喜欢随身押着犯去吃饭的?管不管她那顿?看她那样子,估计饭量不小。”
还没调侃完,有人腾云疾速而来,一边高喊着:“红娘稍等~”,他急得降落的时候刹不住身子,踩着河水又滑行了十来米,他又噗通噗通游了上岸,小跑到迁鸢面前。
迁鸢吐了一口气,说:“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惹来了这么多人神怪?司相神君,你这么急着找我什么事?还直接腾云了,你就不怕被人看到?”
司相夸张地喘着气,指着丹青来问:“能不能把她交给我?”
迁鸢只是说:“她现在归魔警管,你来问我?你自己和魔警说,我们饿了要去吃烧烤。”
丹青来不服:“我归他管?他算老几能管我?”
归越问司相:“墨老头,这胖妞拿着水晶兰为非作歹,不知在酝酿什么,你要我交给你,总得给个理由吧?”
“恕本相管妹无方,将她交给我,水晶兰的事情我会善后。”司相很客气地和归越说。
迁鸢一听,有点讶异,随即问:“她是你妹妹?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你有妹妹?”
“家丑家丑,说来也话长,舍妹是家父私生,从小便收起来养着,但这娃好动爱惹事,不仅有神力,还有御笔生物的神技,闯过的祸早已不计其数,每次都是我暗中收拾烂摊子,这下她玩水晶兰,估计也是没有什么恶意,大家如果还信得过我为人的话,不妨将她交给我。”
丹青来狠狠瞪着司相,藐视着轻笑一声,说:“呸,丹绽墨,你这伪君子,恶心不恶心?当着我的面你还好意思撒谎?怎么?你就不敢公诸于天下,说我是你的……”
丹绽墨立马喝住丹青来:“你最好就闭嘴。”
丹青来瞪着丹绽墨,眼睛浅浅红了一小圈,她别转过头去。
迁鸢和归越都识趣,知道这是司相家的私事,且两人素来都与司相有来往,自然都给他几分面子,便都同意将丹青来交给司相了。
丹绽墨还要求借用几天红白二线,迁鸢都一并答应了。
但九微那傻愣子还一直盯着司相看,她关注点有点奇怪,她在想,给别人绘制皮相的司相,自己是挑了一副什么皮相来穿?
但看他那样子,似乎不太想显露自己的皮相,包得严严实实,一身黑衣还带一方帽子,她只能看到他帽檐低压之下的小胡子。真不知道迁鸢和归越是怎么认出他来的。
迁鸢拉九微走,一边走,回头挥了挥衣袖,一股暖风吹来,九微和辛相映的衣服很快就干了,衣物和头发虽已吹干,但两人并不清爽,而迁鸢,还是那个红裙飘飘的样子。
三人在河岸边一家烧烤店歇脚。
归越死活都要跟来,自顾自坐下帮众人拆筷子洗碗筷,而后说:“迁鸢,刚刚我们是不是忘了要司相给个说法和交待呢?毕竟,丹青来那捣蛋鬼为什么弄水晶兰我们都不知道,那水晶兰脱离了奈何桥边如何能活我们也不知道,我认为我们很有必要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不能来个有后台的把闯祸的人收了回去就了事。”
“是你有必要知道吧?这些事都不归我管。”迁鸢回归越的话,眼都不抬一下。
“天神大量隐退,神界只剩那么些职神在,现在还跑出这么个为非作歹的隐神,哦,还有赋灵人也出现了,我有不祥预感啊,这种环境下,我们应该守望相助呀。”归越说着,把点餐单和铅笔递到迁鸢面前让她点餐。
迁鸢叹了一口气说:“我的差事就够我忙的了,实在无暇也没有精力管其他事,放心吧,有司相在,他断不会让自己的妹妹生出什么事端来的,万一真的惹事了,还有他擦屁股,你着急什么?”迁鸢说完,问过众人意见后把点餐单交给了服务员。
归越八卦起来:“那丹青来,真的是丹绽墨的妹妹?会不会是?”
九微这个一向最多问题问的人都看不惯了,说:“魔警,你一个活了几百岁的老男人,怎么还这么不化?八卦得跟个八婆似的。”
一奚落完归越,九微接过话来对迁鸢说:“话也说回来,我也觉得丹青来应该不是司相的妹妹,还有,她到底是怎么弄出来这些水晶兰的?还有还有,她目的何在呢?最最关键的是,我真的好想问她,这些水晶兰的灵力能不能为我所用?又要怎样才能为我所……”
她本欲吧啦吧啦说下去,但一看到所天勖冒了出来,坐在了对面,立马没有了说话的欲望。
迁鸢嗑了几粒花生,见所天勖用的是在人间行走的皮相,说:“所天勖,你可算出现了。”
所天勖看了一眼坐在右手边的辛相映,说:“哟,两位红娘都在啊,难得难得,幸会幸会。”
迁鸢继续投诉:“你媳妇今天差点被人拐了,你这护妻狂魔怎么失踪了一天?去那鬼混了?”
所天勖几乎要拍案而起:“谁敢动我老婆?”样子十分霸气。
那阵势,足以吓退一切。
但他很快就打脸了。
次日,他去追访熊横的事情,回到公司,找不到九微,便问程千帆:“九微呢?”
“去拿快递了。”程千帆抬起头来,看到是端有夜,问:“你今天不是请假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找过了,没有。”所天勖只关心九微。
程千帆愣了一下,看了一下时间,随后喊:“快4点了?她3点过了一些去拿的快递……糟!”她说着,拨打九微电话。
无人接通。
所天勖急了,问:“怎么才能找到九微?”
“她是你老婆,你来问我?再说,你不是狼王吗?找人多少有点能耐吧?”
所天勖急得团团转,情急之下,一时间,他居然真的不知道能用什么办法找到九微。他原本也嗅觉灵敏,但端有夜的躯壳,嗅觉系统完全比不上狼。
司相所做的人皮是尽善尽美,不管你是何方妖魔鬼怪神,穿上了妖气和神力都得以完好掩藏,但就是有一个不方便的地方,不是说变身就能变身,每次换皮相,至少要半小时。
切换起来到底是没有原装的皮囊那么方便,所天勖两具真身之间的切换,是可以瞬间完成的。
怎样才能找到九微?他急得一直摩拳。
此刻他终于意识到了,总以为寸步不离就可以保护到她,但他总有离开的时候,他应该想个法子要随时能找到她才是。
但程千帆比较淡定,她冲到大楼监控室要求查看监控。很快就看到九微被一个胖妞虏了上天台。
她说:“是丹青来,我们去天台。”
两人一出监控室,程千帆就兜口兜面骂所天勖:“你怎么做人家老公的?她每次出事你哪次在?还来找我要人?你……”
程千帆还没有数落完,就被所天勖揪着肩膀一角衣服,咻一下,像瞬间移动一样,就来到天台了。
一到天台,果然看到九微和丹青来。但没有想到还有归越。
所天勖见到九微被绑在一张凳子上,毫发无损的样子,连嘴巴都没塞住。他松了口气,大声问:“你俩竟敢捉我媳妇?”
魔警抗议:“喂喂喂,你别冤枉我,如果不是我刚好在,你娘子已经被丹青来捉走了,哪还能在天台耗足一小时?”
程千帆问:“丹青来?你不是被司相带走了吗?怎么又出来了?”
“他?那老糊涂还能看住我?”丹青来不屑地说,司相把她捉回去后,将她关在一密室内,还上了一道他自以为安全的锁。
但一天一夜都不到,丹青来就找到了解开红白二线的方法。她尝试过念各种咒语,都没用,后来就念经,念着念着自己便心如止水,她便发现,原来要解开红白二线,只需心无杂念,红白二线能绑住的,不过是有情有欲的人、神或魔。
她觉得这红白二线很有意思,于是便带上逃了出来。
至于那把锁着密室的锁,不提也罢,她画了一道万能钥匙就解决了。
司相不是不知道她有画万能锁这能耐,大概是相信红白二线能捆着她吧。
一逃出来,丹青来第一时间就是找到九微,得知迁鸢不在她身边,为了低调行事,她不想在公众场合发生争执,就装成快递小哥诱她到楼梯间,然后将她押到天台再拿水晶兰走。
怎知道,来到天台,水晶兰快要到手的时候,偏偏跑出了个魔警。
丹青来和魔警周旋时,担心九微趁机跑了,还得分神出来把她绑在天台的凳子上。
然后。
她就和归越在天台打足一个小时。
真是好力气!
而九微,就安然坐在凳子上像看电影一样,看足了一小时,偶尔还呐喊助威,她是很公正的吃瓜群众,不会偏向谁,只要谁的拳打得好,或者腿踢得好,只要能暴击到对方,她都会喝彩。
归越和丹青来你一拳我一脚,你施法我破法的,所有招式,所有法术,都让九微大开眼界,她深觉没有白看这么一场能开阔视野的打斗戏。
就这样打了一小时,两人都打不动了,不约而同要求中场休息。
才休息不到一分钟,所天勖和程千帆就找上来了。
所以,丹青来很不满:“有没有搞错,刚歇下都没有半分钟,你们就上来了,分明又要逼我打了,大哥,上吊都要松一口气啊!”她又很不情愿地站起来,苦巴巴地继续摆出作战姿势。
归越还在喘气,他说:“所天勖,你自己的媳妇,你上吧,我不打了,换人。”
丹青来更加不满了:“我擦,你们这是人多欺负人少了?你们还有替补呢!”
归越直接坐到地上,说:“说的什么话呢?你我他都不是人。所天勖,快,接棒。”
九微则意犹未尽,对着来给自己松绑的程千帆说:“程主编,先别急,办公室有瓜子吗?拿一包上来,薯片也行。”
就在这会儿,丹青来鬼主意已生,她见归越离九微很近,便飞出白线一下子将两人绑在一起。
所天勖见状,大喊:“不要啊,这姻缘线一同绑住他们,那他们就会有一段姻缘了。”
他说着,一下子闪到九微面前,急忙松绑,一边咬牙切齿:“这可是我媳妇,你居然敢乱用姻缘绳将她和别人绑在一起?”
他将白线解开之后,正准备找丹青来算账,但那丫已经趁机脱身逃走了。
九微被松绑后,只觉得手脚麻痹,她正原地甩手动脚,被所天勖拉到一边,说:“以后不许再和这魔警来往。”
九微觉得莫名其妙:“谁跟他来往了?他来找我还不是为了那水晶兰。司相那人说话不算数,昨天还信誓旦旦说自己会处理这一切,一天都没到,丹青来又来找我麻烦了。水晶兰的事情,可不能这样了结了。”
“再怎么说,原本这水晶兰也不属于你,丹青来找你不过是拿回自己的东西。”归越说。
“原本是不属于我的,但它现在是被我养成赤色晶兰了,怎说也有一半是我的吧?至少我不是生母也是养母吧?养母要比生母大,知道不?再说,你怎么知道那原本是丹青来的东西,指不定是她从哪里偷回来的,现在都没有人知道这水晶兰是怎么来的。”
但此刻所天勖满脑子担心的却是其他事,他立马打电话,电话一通,他就说:“喂,迁鸢,你还在人间?”
“废话,不在人间怎么能接听你电话,有屁快放。”
“丹青来用你的白线同时困住九微和归越了,九微是我娘子,这桩姻缘不算,你处理一下。”所天勖话里略有急燥。
“什么?天啊,我就不该留下这祸害,另外那条红线呢?”迁鸢一听也是急了。
“估计还在丹青来身上,你先回答我,九微和归越的这段姻缘可以不算数的吧?”
“恐怕不行了。”迁鸢说完。不想跟他啰嗦,便挂机了。
所天勖气得踱来踱去,他来到归越面前指着他说:“小子我警告你,你别以为被姻缘绳绑过了就可以喜欢我九微,她是我老婆,你别动她主意。”
归越说:“你别当我不懂这红白姻缘线,这东西不是只对人起作用么?我又不是人,对我一点用处都没有。”
所天勖说:“就算你不是人,谁知道会不会喜欢上我娘子呢?”活像一个打翻醋坛子的小怨妇。
归越苦笑:“得了吧,就九微那个样子,对你来说是‘糟糕,是心动的感觉’,但对我来说完全就是‘糟糕,是心肌梗塞的感觉。’”
九微听了,气得脸红脸绿的,她站在归越面前,瞪着归越说:“好呀!看多我几眼,赶紧心肌梗塞死去吧!”
归越走到那张原先绑着九微的凳子,坐下,翘起二郎腿,嘚瑟地说:“啊呀,糟糕,忘了我是没有心的。无心方无心魔,无心魔方能做驱魔人,你这灵女不及格啊,这些东西都不知道?不管是心动还是心肌梗塞,归某怕都是无福消受了。”说完,朝着九微眨了眨眼,不知是挑逗还是挑衅。
所天勖连忙拉开九微,指着归越说:“我警告你,水晶兰的事情就算司相收不了尾,还有我来善后,这件事与你无关,你以后不得出现在九微面前。”
归越觉得莫名其妙,他口直心快:“呀,狼王,你这是命令我么?你是患有媳妇逃跑妄想症了吧?以前那个媳妇跑了给你留下的后遗症这么大吗?”
“以前那个媳妇?跑了?”九微听了,转头去看所天勖,只见他现在眼睛已出现血丝,表情可怕。
九微继续问:“我记得族长说过,以前她妹妹是愿意当狼王后的,只是后来死了,所以狼族才追了灵族二十多年,归越,你现在怎么说她是跑了呢?”
一下子,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归越自知口快失言,在想着要怎么兜回去。他支支吾吾说:“我,我只是口误,我原本是要说‘那个以前媳妇逃跑’,一时间口快语序打乱了,说成‘以前那个媳妇逃跑了。’还不是说你逃么。”
九微反应很快,说:“那也不对啊,我从来没有逃过啊。而且你的话有语病。”她想起上次也是说到类似的话题,然后所天勖整个人都变了。
她其实已经心中有数。
之前颜真给她铺垫过,她知道所天勖有过一个逃跑新娘,但今日一并联想起来,大概知道前任新娘是谁了。
所有人一度陷入沉默,气氛有点尴尬。
好在此刻迁鸢乘着红鸾而来,她还没从红鸾上下来就说:“九微,你管这么多干嘛?反正你又不喜欢所天勖。”
就此,算是解围了。
她说着,跳了下来,还是红裙飘飘的样子,十分好看,她走到九微面前,说:“魔警他知道啥?不过乱说罢了,你现在为一个口误这么寻根问底,对所天勖的事情这么上心,该不会是喜欢他了吧?”
这招一剑封喉,九微立马说:“我只是好奇,迁鸢你怎么来了?”
“我得找回我的红白姻缘二线啊,这两条线原本是专门用来绑人的,所以不管放在谁的手上,无须我们经手都可以绑人。但始终是姻缘绳,被同时绑住的一对,是会产生姻缘的,我断断是不能让丹青来乱牵姻缘的。”她说着,伸手问所天勖:“白线拿来。”
所天勖将白线递给了迁鸢,说:“刚刚九微和魔警都绑在一起了,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这两条线的魔力是最大的,如果魔警是人,这两人是一定铸成一段姻缘的,但魔警不是人,受不受影响还真不知道,毕竟没有先例,有待观察,好在只是白线而不是红线。”迁鸢一边说着一边把线收起来。
所天勖妙变小怨妇,说:“都怪常传谦,我早就说要先绑红绳占位置的,现在好啦?都和别人绑在一起了。”
迁鸢护爱郎心切,直接就劈头盖脑骂所天勖:“你自己老婆没看好,还有理怪我传谦了?你明知道你老婆天生自带惹事属性又没有灵力,还放任自流。”
迁鸢说完,又骑上红鸾,说:“我去找我的红线了,告辞。九微再见,千帆再见,有空我们去撸串。”
说完就离去。
所天勖低头嘀咕:“我好歹是狼王,平时只有我训别人的份,天下万灵对我毕恭毕敬,就你们这堆人,总让我难堪。千帆骂完归越骂,归越骂完迁鸢骂。还有我老婆天天骂。”
一副很受伤的样子。
一旁的九微也并不开心。
迁鸢说那句“你明知道你老婆天生自带惹事属性又没有灵力”她听在耳朵里了,有点不是滋味。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九微一向敏感,她自省,自己确实是很爱惹事,而且一点灵力都没有,保护不了自己不说,还总是连累别人。
身为灵女,谁不想凭自己本事穿天入地呢?
这天,是所天勖送九微下班的。
两人都在车上静默了很久。
“归越说的话你别放心上。”所天勖见快到家里停车场了,便说。
“你还来自己躺枪是不是?这事我都懒得提了。”嘴上虽是这样说,但心里却希望他能亲口解释一下。
但所天勖,很努力地启动双唇,最终还是无法出声。
许久,他才说:“九微,你给我点时间。”
“你真的对我有所隐瞒?”九微看着他双目。
他似有躲闪:“我怕失去你。”
“那不会是理由。”
“但我真的……”从没有见过他那么婆婆妈妈的样子,看来是真的很难开口了。
但越是难开口,证明越是当作一回事,九微莫名难过。
两人沉默了一会。
“你什么时候教我修炼灵力?”九微决定放过他了,她说着,从兜里拿出水晶兰。
“今天丹青来跟我说,这水晶兰现在已经有灵气和灵力了。”九微说着,用手轻轻抚着这株赤色晶兰。
许是这些天来,她感觉自己一直都用自身阴阳二气供养着这水晶兰,所以对它也要感情,她眼里充满宠爱对水晶兰说:“水水,你能听懂我说的话了,你能说话不?能说话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你身上的灵力如何能用到我身上来?”
所天勖被逗笑:“水水?你起的名字?这水晶兰要真有灵气,会哭死吧,名字这么难听。”
“不啊,我很喜欢啊,谢谢九微大大赐名。”忽然传来第三把声音。
所天勖和九微不约而同看向水晶兰,发现它已经成精了。
九微大喜:“水水,你真的能说话?”那喜悦,就像自己的孩子刚学会开口讲话一样。
“是的,主人。”水晶兰说完,幻化成巴掌大的人形来,身段玲珑,体型细致,还自带四叶翅膀,通体透明,发着幽光,如同水晶兰一样,像一个透明的水晶。
九微乐坏了,她看着水晶兰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问:“水水,你是男是女?”
水水用童声回应:“主人你别为难我了,水晶兰向来不分雌雄,自身就可以繁殖,哪像人类那么麻烦,为了生孩子还搞那么多,先分雌雄,然后还要什么姻缘去相遇相识相知相爱,我们没那么多功夫和时间的。”
九微被水水逗笑。
方才的尴尬瞬间打散。
所天勖便问:“水水,你告诉我们,你是怎么来的?谁培植你的?”
“我们的花体是丹青来造出来的,但我的灵气却是主人培育出来的。”水水说着,飞到九微手掌上,打滚。
所天勖见那模样,也甚是喜欢,但他还得继续追问:“先别卖萌,快说,丹青来是怎么造你们出来的?”
“她去了奈何桥写生,看到那里有水晶兰,照着模样画了出来,然后水晶兰的身体就此从画中走出,但那时候我们还没有灵魂,只有记忆。画出来后,她就带着我们到处去吸阴气和阳气。后来,我就遇到主人啦!”水水说着,掰着九微的手指玩。
“水晶兰不是只能在奈河桥边生长吗?为什么你们脱离了奈何桥也能活着?”
“这我也不清楚,可能是依靠丹青来御笔生物的神技吧!也许是这神技能让我们仅靠阴阳二气就能活了。我们跟在她身边那会,经常看到她画什么,纸里就生出什么,有时候不需要用纸也行,她凭空画几笔,也能生出东西来。还有,她那张纸可厉害了,画出的东西可以变成真的东西走出来,还能将活人困进去纸里。”水水知道的还真不少,不愧是最具灵气的冥界之花。
“困住活人?”所天勖问。
“是啊,在忘川河上,我们看到她还困住了一个满身都是金鳞的男人。哎呀,人家刚刚学会说话,就让人家说那么多,好累好累的,主人,我困了,先去睡一下。”
“是忘川!”所天勖说。这时的水水已经变回赤色晶兰花身,躲回九微兜里睡去了。
“忘川?忘川河的河神?”九微听说过。
“是,河神失踪,孟女还托我帮忙寻找。原来又是丹青来这祸头子搞得鬼。”所天勖没想到忘川的事情这么快就有眉目。
“等下,满身金鳞的男人?我昨天见过,就在河边?丹青来还一直追着他。”九微回忆昨天傍晚在洛河的一幕。
“后来呢?”
“后来他投河消失了。”
“是否还在丹青来手上?”
“这我就不清楚了,只是看到后来丹青来死活要捉河里的一条金鱼。”
所天勖把车停好,继续说:“那条金鱼就是忘川的真身。后来呢?这条金鱼还在不在丹青来身上?”
九微摇头:“不在了,他被一个女孩带走了,好奇怪,丹青来一直要追着这条鱼,但是那女孩要带走这条鱼她居然还很开心,他们还说那女孩是什么赋灵人。”
“赋灵人?赋灵人出现了?他们昨天全看到了?迁鸢居然不告诉我这件事。”
“赋灵人出现又怎样了?”九微真不懂这些神为什么一提到赋灵人都这么激动。
所天勖严肃地说:“赋灵人出现,天下大乱。”
九微嗤笑一声,不以为然:“且,你们这些神啊魔啊的,动不动就说什么天下大乱世界末日灭世重生之类的。好像没有这种级别的大灾难都衬不起你们的身份和能力似的。”九微说完,开门下车,还小心翼翼地兜着水水。
一回到家。她就寻来一个小盒子,剪了柔软的几块布,将小盒子铺成一张床的样子,然后把水水放到盒子里面。
所天勖进房叫她吃饭,看到她弄的这些,没忍住笑出来说:“水水不是人,不睡这种床的。”他又凑近细看这张小床,说:“咦,想不到你手工一流啊。先去吃饭吧!”
“那你说,水水会喜欢什么样的住所?”九微说着,打开淘宝,搜索“精致玻璃小房子”。
所天勖见了,笑了,说:“水水喜欢什么,等它醒了你直接问它啊。”
吃过饭,九微还一直盯着水水看,爱不惜手的样子。
所天勖敲门进来,手里拿了一件黑色吊带丝绸睡袍,说:“你还不洗澡?今天有个客户送了我一件睡袍,我肯定是用不上的,你看看喜欢不。”
“你还有客户?他怎么不送你卫生巾?”九微说着,接过睡袍翻看,此睡袍手感甚好,吊带,蕾丝边,关键是,后背都是绑带的,相当于全露背。
“哇,这么sexy,我怎么穿啊?”
所天勖耳根微红,用手挠着脖子说:“你试试嘛,说不定很适合你呢。反正也只是在家里穿,凉快点好。”
what?大冷天的,他说凉快点好?
非奸即盗!
九微凑到他面前,逼视他,说:“你送这样的睡袍给我,意欲何为?你是不是急着要生狼孩了?”
所天勖尴尬地笑:“你想哪里去呢?人家说女人的贴身衣物都要柔软些,我看这睡袍正好适合你。额,我都已经洗好了的,随时可以穿,你快去洗澡,试试看。”
九微搞不懂所天勖,把睡袍扔回去,说:“要穿你自己穿。”
“你是担心自己身材不好hold不住吧?”所天勖接过睡袍说。
“是啊,怎样?你身材这么好,你为何不穿穿看?”九微光明正大承认,少来什么激将。
所天勖没辙。苦笑。
九微看着他,只是穿一件深灰色v领保暖内衣,还有一条配套的裤子,也这么好看。她看了看他的胸肌,自愧不如,心想,真他妈帅,那么爱美,连躯体都挑一具这么帅的,怎么会看上她九微?
不,不能心软,美色当前,一定要镇住,于是她问:“我听迁鸢说,你今天带她瞬间移动了,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天用的,是端有夜的皮囊和身份啊。你不是说,你用端有夜身份的时候一向不借用所天勖的灵力的吗?”
九微说完,挠着鼻子看他反应。
所天勖憋红了脸,说:“还不是因为担心你?”他也懊悔,在人间生活二十多年,可未曾破过一次戒,什么鬼自律原则,在九微面前全部都不作数了。
九微便去洗澡,所天勖在她洗澡前已经把睡袍挂在了洗浴间。
洗完澡出来,所天勖看到九微没有穿睡袍,略有失望,他又辗转地说:“我听人说,后背有痣的人是有靠山的,你后背有痣吗?”
“你眼睛长后面啊?我后背有没有痣我怎么看得到?”九微一边说,一边走到阳台拿着毛巾抹头发。
所天勖跟出来,说:“你照镜子就可以看到啊。”
“没事我看来干嘛?别人有痣有没有靠山我不清楚,我铁定是没有的,我就一孤女,无父无母,没朋友,没爱人。”
“可是你有老公啊,你老公是狼王啊,这个靠山还不够大啊?你以后对我这个靠山说话客气点。”
“靠山?你见过会让你死的靠山?”九微朝着所天勖翻了一下白眼。
所天勖一听,不再说话了。
九微这才意识到话说重了。
晚上睡觉,他又来敲门。
九微隔门应着:“干什么?”
“那个,周末我打算去游泳,你去不?”他在门外说。
“不去。大冬天哪个傻子要和你去游泳。”九微一口拒绝。
“恒温的泳池。”
“你不知道你爱妻不会游泳?”
所天勖不放弃,又说:“那,我们去泡温泉?”
九微没忍住,她觉得今天的所天勖又反常了,总来烦着她,她去看门,靠着门边,叉着腰说:“你今天是不是发春了?一会让我穿睡衣一会让我游泳一会让我泡温泉,你直说嘛,你到底想干什么?”
所天勖一听,倒找到了个好由头,他趁机推门进来,说:“是的,这天气就是狼的发情季。”
他说着,爬上床,躺好,然后拍了拍床,说:“客官,等你上床。”
九微拿起门边的一把雨伞就朝着所天勖打下去。
所天勖也不躲闪,本想抢过伞,但九微一转手,猝不及防一翻身,左拳重重打在所天勖眼圈上。
所天勖摸着眼睛,直喊疼,他说:“我是你老公,你不是捅我就是打我。看我不教训教训你。”
说完,要过来反扣住九微的双手,九微双手越过头顶,而后一脚朝着所天勖的腰部踢去,趁他弯下腰前又一拳袭他胸。身手敏捷,招招有力。
她说:“胸腹很结实嘛,不知道有几块腹肌。”她说着,一掌推到所天勖的腹上。
所天勖连声喊痛,他感觉自己上当受骗:“好你个九微,你原来会武功,身手还不错嘛,你藏得够深的哈。”
九微也很无辜:“我从来就没要藏,我自小修灵学武。既然怎么修都没有灵力,好歹得在武力上多下功夫吧?我可不想当个十足十的废材。”
“那为何我之前从来没有见你用过武?自你分手以后,我看你是见到什么都只会哇哇大叫四处逃。”
九微一听,自她分手以后?看来,所天勖是在她分手后才盯上她的。
她说:“能让我哇哇大叫的全部都是灵异的东西,你不是不知道,这点功夫,遇到了鬼怪还有那什么起尸什么丹青来的完全没用。喂,你不是一向对我了如指掌吗?居然不知道我会武功?”
所天勖一听,心想:是啊,一直以为对她了如指掌,可一路来发现,她原来也很多东西是自己不知道的,例如,她后背有无朱砂痣,她是否会武功,还有,她的身份来历……
九微这人对他来说,是最了如指掌的,也是最像谜一样的人。
既然知道她会武功,那好办,至少不会像先前那样毫无防范,他一闪身,将九微一拉,就把她反扣在怀里。
“你耍赖,你现在用的是端有夜的身体,怎可以用所天勖的武功。要打我陪你,但是能不能公平点?”
“好啊,公平点,这二十年里,端有夜可是练过咏春、跆拳道、散打、太极、搏击……”
九微一听,自知胜算没了,就不耐烦地说:“够了够了,别又晒命了,老娘要睡觉了,不跟你玩了,你赶紧出去。”
说完,要将所天勖赶出去。
“我今晚睡这里的地铺啊。”所天勖不肯走。
“你当你是谁我是谁?想来睡就睡?不睡就不睡?别指望可以睡地铺。”九微推他出门。
所天勖一个反手,将九微搂住,然后把她推到床边,说:“好好好,听你的,不睡地铺,那我们睡床吧!”所天勖看着九微,奸笑,端起了九微的下巴,然后凑了上去。
他凑到九微的耳边,低声说:“你想不想知道你到底是谁,想不想知道你的前世今生,只要给我看你后背有没有朱砂痣,这一切谜团就都解开了。”声音极具磁性,他嘴里呼出的气游走在九微耳边,温热而缠绵,九微不自觉浑身酥软,她禁不住心跳加速。
然后,一巴掌重重甩到所天勖脸上:“色狼,流氓。”
所天勖既意外又无辜地看着九微:“什么色狼?狼可专一了,最色的是你们人类。还有,什么流氓,就算我是流氓,对你,也是合法耍流氓,我要是睡了你,这天上地下,谁敢管?”
他说着,直接把九微压倒在床上。
九微挣脱不了,他的躯体是如此健壮,肩膀是如此厚实,双臂是如此有力,她完全被钳制住。
两人胸贴着胸,都能感受到彼此心跳加速。
凑得很近,彼此的气息相互交融,九微的手微抖着。
他们对视着,相对静默了一会。
九微最先说话:“你好重,快压死我了,滚开。”
所天勖便起了床,没再和她闹,自动自觉出门并把门关好。
九微的心还在扑通扑通跳着,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热。
她赶紧滚回到床上盖好被子,心跳还没平缓。
水水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它从盒子里跳出来,说:“你刚刚,有没有很期待他亲下来?”
“你睡傻了吧?”九微逃避问题。
“你刚刚心跳很厉害耶!”水水飞到她旁边,说。
“你听得到?”九微坐了起来。
“我吸收了你太多阴气阳气,现在和你气息相连,你刚刚心跳太厉害了,弄醒我了。你心跳得这么厉害,是不是心动了?”
“水水大哥,你试一下和人狼打一架,运动量这么大,心跳不快才怪。快睡吧!”
“我刚睡醒,主人,陪我聊一会天好不?我看你现在还跳得这么厉害,哪里还睡得着?”
九微不理水水。
水水在那自嗨:“刚刚所天勖真的好man啊!主人,我现在去看看他,采访一下他此刻心情。”
水水一说完,真的就飞了出去,还会开门,这精真够古灵精怪的,难怪三两下时日就能成精。
水水来到所天勖房间,看到所天勖看着他自己的手掌,掌心已经冒冷汗。
“醒啦?”所天勖不用看也知道它飞进来。
“主人心跳成那样子,我怎么睡?”水水坐到所天勖掌心上。
“她真的心跳得很厉害?”
水水牵了牵嘴说:“是的,但你别开心,她不过是因为剧烈运动才这样。怎样,你刚刚,有没有……”
所天勖打断它:“晚了,你快回去睡吧!”
水水抿嘴,说:“死蠢,这也不趁机亲下去。主人今晚怕是又要睡不着了,我去找她聊天去。”
“谁说她睡不着?本王在,她就能安睡。”说完,就走出阳台去施法降雨。
九微听到雨声,打开窗户,笑了笑,回到床上。未几,便安然睡去。
次晨,九微起床,发现所天勖又恢复了做早餐的日常。
见她起来刷牙,他说:“今天的早餐是豆浆和油条,我听你说过喜欢。”
九微轻轻哦了一声。出来的时候才说:“我不知道你今天做早餐,所以没有预留吃早餐的时间。”
“不碍事的,你吃吧,我送你上班,时间来得及。”所天勖温柔地说。
九微更怕了,她连忙抓起外套,然后喊:“不了,水水,走啦,你自己到我兜里来。”
然后逃也似的下楼。
怎知道还是不够所天勖快,一出公寓门口,所天勖的车就停在那里了。
他离远就喊:“不敢坐我车么?是不是怕爱上我?”
“神经病。”九微拉开车门上车。
所天勖递来豆浆油条:“吃吧,在车上吃,总够时间吧?”
“你手脚这么快?又动用灵力了吧?”九微接过早餐。
“昨天睡得好么?”所天勖又转移话题。
九微本来只当昨晚啥事都没发生过,不然以后还需日见夜见,多尴尬啊。怎知道这所天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还提什么昨晚呢?
“还行。不过你不能再这么降雨了,邻居们都起疑心了。”九微从头到尾不敢看所天勖一眼。
“嗯,我会处理好的。”所天勖说。
九微只顾着吃早餐。不再说话。
快到公司,九微提前3分钟路程下车,两人又要装作不相识了。
所天勖朝她喊:“晚上一起下班。”
九微没应他,拐角,遇到了归越。
她没好气,闪开来走:“你烦不烦?又想来找水晶兰了?我跟你说,别再打水晶兰的注意了,它已经认我当主人了。”
怎知道归越却是从后背取出一束花,说:“送给你的。”
“你想拿这些花来换我的水晶兰花?想多了吧!”九微拨开面前的花,继续回去公司。
归越的大眼笑成一条线说:“是想换你怒放的心花。”
归微打心里发笑:“你发什么神经?”
归越很苦恼:“我也没办法啊,我昨晚一回到去,不知撞了什么邪,一闭上眼睛看到的全是你,然后做梦,梦里也全是你,那个梦好美啊,醒来甚是想你,就来见你了。”
“魔警,别玩了,你又打什么主意?你这个既不会心动又不会心肌梗塞的人,做这些事不觉得很荒唐突兀么?你觉得我会上你的当吗?”
归越追上来,说:“我也没有办法啊,会不会真的是那条白线显灵了?”
“得了吧还显灵!这条白线连我这个常人都奈何不了,还能拿你这没心没肺的魔警怎样?怎么不见这条线对我有作用?”九微加快脚步,只想快点甩掉这人。
但哪里甩得掉这个大长腿?她走三步都不如人家走一步。
“真的对你没有作用?一点都没有?”归越脸上露出失望,又说:“这么说?你对我完全没有感觉?不可能的,我昨晚做足了功课,被这条白线同时捆绑的两个人是两情相悦的,不可能会单恋的,迁鸢的这条线是不会出现bug的。”
“怎么不可能?你来晚了,她喜欢的是我,还有,你记住了,这是我娘子,你别这么厚颜无耻夺人妻啊。”所天勖出现,一把将九微拉过来,搂住她肩膀。
归越又将九微拉过来,说:“什么你娘子,这个事情我昨晚也做足功课了,九微压根不想嫁给你,不过是因为你追了别人族人二十多年,她是逼不得已才嫁过去,你们只是有夫妻之名无夫妻之实。”
“魔警,你三观要不要这么歪?你强行插足别人婚姻还这么冠冕堂皇?你这男小三。”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在九微耳边嗡嗡嗡。两个都是一等一的大帅哥,都不是常人,却当街如泼妇般对骂。
如此,路人见了,觉得匪夷所思,有一个女生小小声说:“天啊,我第一次见过站在一起的三个人多好看成这样的,是不是二男共争一女?哎,我要是男人,我也要去争她。”
九微哭笑不得。真是受宠若惊无福消受。
什么鬼孽缘。
已经到公司门口了,九微大吼:“喂,我已经到杂志社,你们能不能消停一下?能动手就尽量别吵。真要吵的话,直走,右拐,前行1公里,有家ktv,建议你们开麦对骂。”
她说完,赶紧快步走进大堂上电梯。
幸好那两个泼妇没有跟来。
电梯里见到了程千帆,她一来就说:“明天周六,我搬家,你能帮忙不?”
九微问:“你住的那里很精致舒服啊,你怎么舍得搬离?”
程千帆低声说:“房子是很舒服,就是天天有神棍上门,烦都烦死了。”
“好,我到时候过去帮忙。”
没想到,程千帆是搬到所天勖和九微所住的k公寓来。
她搬家那天,所天勖也来帮忙了,程千帆趁机问:“喂,听闻你可以设置迷障,帮我弄点好不?反正我家就在你隔壁,多方便!”
所天勖无奈:“这下可好,招了一个又一个,一梯四户,有三户都不是常人,都设了迷障。”
九微问:“蒋蓦然的家,你也帮忙设置迷障了?”
还没等所天勖回答,电梯门又开了,有人抬出家私。
九微奇怪:“程主编,你还有东西么?不是说都搬完了吗?”
这时,另外一个电梯门也开了,电梯里又是一堆家私。
程千帆一看,说:“不是我的。”
“是我的是我的。”归越从家私后面钻了出来,直直走到九微面前,说:“你好,邻居。”
所天勖一看就来气:“归越,你是欠揍么?你居然还敢搬来了?”说着扬起手来要揍归越。
归越躲到九微后面,说:“怎么?这地又不是你的。你要选择邻居,大可以回你天山去,九微有我保护绰绰有余了。”
“我看你不是卓卓有余而是绰绰多余吧?”所天勖好生气,好头疼,这下如何是好?整层楼,住的尽是招蜂引蝶的人惹是生非的人。
一个是蒋蓦然,天天一堆狂蜂浪蝶追在屁股后面。一个是程千帆,天天一堆神棍上门找便宜。一个是魔警,天天带着一堆妖魔鬼怪到处走。
本来住在这里是为了图个安静,谁想到还会招来一堆不安静的人。
他说:“归越,你搬来也没用,我就不信我设置的迷障你破得了,你就算搬来附近,也摸不上门来。”
归越却一脸轻松,说:“我没打算要摸上门啊,九微出门就好,她总要坐电梯吧?我在电梯等她。”
所天勖气得快要变形。
归越还来挑衅:“气,再气点,气出狼形来。”归越真不怕死,还敢煽风点火,他说完,得意地搬东西去了。
而九微和程千帆懒得看两人在那闹,早就进房布置去了。
这时,有人从楼梯爬上来了,一边喊:“谁占用电梯这么久?”
而后,归越看到有个绝世大美女走过来。
所天勖看到归越眼定定盯着蒋蓦然看,趁机说:“归越,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天地人三界第一美女,人神鬼怪,见了无一不爱的。普天之下,怕是只有你才配得起这样的大美人。”
所天勖刚一说完,后脑勺被人打了一巴。
蒋蓦然见不到是谁,但归越能看到司相就站在所天勖后面,他说:“司相大人瞧上的人,我没兴趣。”
“那我瞧上的人你就有兴趣了?”所天勖压住归越的家私不让他搬。
“幼稚。”归越不理他。
司相笑:“我们300岁的狼王,怎么吃起醋来像个没脑的小孩?”
所天勖说:“丹绽墨,丹青来那事还没跟你算,你再哔哔,我就让你现身。”
蒋蓦然一听,立马喊:“在哪?丹绽墨在哪?丹绽墨,你给我出来!”
丹绽墨一听,直接消失了。
蒋蓦然缠住所天勖:“丹绽墨在哪?你能不能让他现身?我有要紧事找他。”
所天勖指着归越,甩锅:“我没那本事,这位叫归越,他和丹绽墨是故交,看到没有,他的这副身躯,是丹绽墨专门定制的,精工细作有没有?以此可见,两人交情匪浅啊。你以后别再缠着我找丹绽墨了,找归越,准能找到丹绽墨。”
蒋蓦然一点都不怀疑这话,他便缠上归越了。
所天勖得意地笑,总算一次过甩了两个麻烦,他继续帮程千帆搬家。
这回,轮到程千帆问了:“你刚刚说的话属实?身躯还能定制?”
“是啊,怎么?你也想换一副躯壳用?”所天勖说着,关上门,免得等下归越找上来。
“躯壳还能换?是不是连身形气味和声音都可以换?现在整容这么发达了吗?”程千帆不再平静。
九微上前,插话:“当然不是人间的整容,是司相,他是专门负责人的身躯,每个人生下来,血肉皮毛骨,连同气味声音,都是经他设计的。他的设计可不止静态的,还是动态的,囊括了从生出到死去的所有状态。很多神鬼怪,想要用人类的躯体,都找他拿。你的身材样貌,就是他设计的。”
程千帆幡然明白,不再说话,她的心咚咚跳。
她心中暗念:“是连天,那个人是连天,他只是换了一副躯体。”
她停下手上所有工作,踱来踱去,想着要怎样再次引水连天出来。
第二天,程千帆等电梯,看到热闹的一幕。
归越在电梯等九微出来,但九微一出门就被端有夜拉着走楼梯下楼了。
她看在眼里,笑了笑,摇了摇头,k公寓该层,以后有的热闹了。
至于九微,原本并不肯跟所天勖的车,她一出门见到程千帆以为能脱身,忙喊:“程主编,我可以坐你顺风车不?”
然而一句话还没说完,已经被所天勖拉到楼梯间了。
她不肯跟着所天勖走,所天勖怕归越追上来,直接拦腰抱起了她飞奔到车库。
九微打他:“所天勖你是不是有什么病?动不动就抱抱抱。”
所天勖说:“情况危急,到了自然就不抱了。”
车上,九微说:“所天勖,你这么怕归越,大可以搬啊,你们这样玩来玩去,最后折煞的还不是我?”
“这个窝我花了很多心思才筑起来的。再说,不管搬到天涯海角,看归越那死样子,都是要跟着的。”
九微歪着头过去看着所天勖:“像你这副幼稚又小肚子鸡肠的德性,真的是狼王?我以为活了300多年的狼族之王,应该是成熟睿智胸怀天下日理万机的。”
所天勖看了一眼九微,驳嘴:“对着你还需要成熟睿智胸怀天下日理万机吗?”
“你们这些职神啊狼王的,不是应该很忙的吗?我看很有闲情嘛!”九微继续说。
所天勖却转了话题:“快过年了,过年我们是要回天山过的。”
“狼也过年吗?”
“为什么狼不过年?”
“你们连过节也抄袭人类的吗?”
“追根溯源,谁抄袭谁的还不知道呢。”
九微想了想,说:“我过年,想跟阿嫲和九里过,就……不能留在人间过?”
“不能,你都已经能在人间生活了,还不满足吗?过年是大节,年初一我们需要回去祭祖的。”
九微便试探着说:“那,我能不能……年三十在人间过?”
“不行,你总是得寸进尺。”所天勖语气坚定得毫不犹豫。
年三十。
所天勖亲自下厨,在k公寓设宴招待九微一家吃团圆饭。
而九微,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藏好水水。
九微得知程千帆和辛相映没有回老家过年,顺便也邀请她们过来吃饭了。
而蒋蓦然,闻到饭菜香,不请自来了。
关于归越,比较死皮赖脸,他来敲门。所天勖应的门,见到是他,连门都没开。
但归越发微信给所天勖“听说,你有个常人妹夫来了,让他知道,陪着他吃年夜饭的全都不是常人,他会怎么想?我还在门口。”
所天勖去开门:“你卑鄙!”
归越手拎两瓶上好红酒,说:“我最喜欢看到你这副,明明看不惯我又奈我不何的样子。”
于是,原本5个人的团圆饭,变成了9个人的团圆饭。
席上,阿嫲问所天勖:“为什么没叫上亲家来吃团圆饭?我常听九微说起老夫人。”
“额,我们那没有吃团圆饭的习俗。”所天勖说的是实话,他们那只过年初一。
所以第二天,他还需赶早,带上九微飞回天山。
因时间太赶,不能使用日常交通工具,所天勖唤来了天马。
这天马身姿矫健,一神雪白,毛发柔顺飘逸,一双大翅膀,头上还有两个犄角。
九微惊呼:“这是天马?狼也骑马?”
所天勖不置可否,搂着九微的腰轻飞,就坐于天马之上。
乘坐天马稳当舒适,可遮阳挡风,踩云奔腾,风光无比旖旎。九微甭提多欢快。
但没多久,她担心起来:“这次回天山,我还是一点灵力都没有修成,怎么交代?”
所天勖说:“不急在这一时。”所天勖用回原装人形躯体。
原装的似乎更胜于司相特制的,深邃眼睛,灰白色眼珠,银白色长发,额前系着红色狼图腾绸缎,过分完美的脸,过分完美的身材,虽然是帅得夸张了些,但倒也复合这灵异界的情理。
要说人非视觉动物,九微是不信的,除非是瞎的,一美一丑站在面前,总是美得更容易让人赏心悦目,哪怕做错什么,也更容易原谅些。
当然,内涵性格气质是另外一回事。
“长老们若问起……”九微说话相对客气了些,毕竟和这副躯体相处得比较少。
所天勖宠溺地说:“我全替你挡着。”
“谢谢。”
所天勖见聊天气氛颇好,说:“天山有个天池,年初一那天泡过池水,不仅可以美容嫩肤,还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到时候我带你去泡池水好不?”
九微也不傻:“所天勖,你又来了?”
“真的,我没骗你。”
“好啊,我去。”九微答应他。
所天勖便很开心,又说:“回到天山,我们可不能分房睡了。”
“没问题。”九微满口答应。
所天勖眉开眼笑。但还是高兴太早。
“照旧,你睡地铺我睡床。”九微奸笑。
所天勖微愠:“你就尽管欺负,反正全天下,肯给你这样欺负的只有我了。”
九微玩手指,一边说:“不是吧,归越现在鬼迷心窍中了邪,说不定他也愿意给我欺负的。”
所天勖伸来拳头:“你敢?”
九微把脸凑过去:“你敢?打啊!左脸还是右脸?”
所天勖见机会来了,一口亲过去摆过来的左脸,速度很快,快得九微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说:“先亲左脸。”
然后捧着她的脸,摆到右边,再亲一口,说:“两边都亲,不偏心。”
九微追着他打,追到天山,都没法成功打到他。
所天勖不想太招摇,让天马离远降落。
惊秋一早在天马降落地等候。
见到惊秋,所天勖说:“惊秋,我先行一步回去准备下。娘娘上轿后,你先别吵她,让她再休息片刻,她今天起得早,还没睡够呢。回到行宫再安排她梳妆穿衣和礼仪教学吧。”
那么多臣子当中,所天勖唯独不在惊秋面前自称为“孤”。
九微到了行宫,沐浴过后,有人给她梳头,她看着自己戴上银晃晃的纷繁头冠,眼皮越来越重,她坐在凳子上的时候还是半睡半醒。
惊秋不敢叫醒她,只好入她梦教她祭祖所需注意的礼节。
九微倒是知道惊秋入梦了,说:“惊秋,你一下子给我说那么多,这礼节也这么复杂,但是祖先们诸多,我一下子也记不全啊,到时候张冠李戴怎么办?”
惊秋放弃:“大王早知道你会这样了,呐,这个耳环你戴上,到时候该做什么该说什么,它都会提醒你的,还有,不同你大婚典礼,狼族祭祖仪式上,用的所有语言可都是狼语。大王也料想到你会听不懂了,这耳环还能给你翻译。”
九微不得不叹服,所天勖确实心细如尘,她问:“到底是神器还是高科技产品?”
惊秋只是笑。
等打扮好了,一到神寺所处的山峰腰时,九微本来就冷得发抖,一看到祭祖的阵仗更加抖了。
神寺广场以峰巅的椭圆平地为中心,呈环形梯级而下,刚好有一百梯级,每梯级高约两米每一级都摆设纷繁,祭品众多,狼人们与狼们按官品、功绩、年纪站位。
众狼人和狼见到九微出现,全部跪地行礼,齐嚎。九微一时听不懂,耳环适时翻译:“大王吉祥,娘娘吉祥。”
大王?大王在哪里?
九微从最底层的环形一路走到山峰之巅,走到半路已经觉得腰酸腿疼,气喘连连。
但她不敢有丝毫怠慢,咬着牙一步一步爬上去。
她本想说免礼,但耳环发出制止的声音:“娘娘请别出声,让他们就这样行礼,这是礼节。”
九微爬得累,这些狼民们也不见得比她轻松多少。但她一声都不敢吭,怕过于随意会对先祖失敬。
终于,还有一级就爬到顶峰了,耳环叫她先把气喘平了再上最高一级。九微照做,但也不敢大口大口喘气,只是肃静站好,叉个腰都不敢。
好不容易气喘顺了,她迈向最高一级,才发现此处不过平地,并没什么神寺。
就在她踏到最高一级的那一刻,在场所有的良民全部站起来,然后一片狼嚎响起。
那狼嚎声很整齐地叠加在一起,声震整个雪山。场面十分轰动。
万狼齐鸣的时候,九微抬眼看去,见到所天勖已经站在中央。
身姿挺拔,像鼎立于天与地之间,他手执发着碧幽色权杖,头顶银白色皇冠,身披银白色长袍,全身颜色虽然素静,但样式十分繁复,看上去甚是大气庄重。
所天勖不再是以前那副嬉皮笑脸,他此刻目光聚敛,一脸俊冷,神色庄肃,面露威严,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
九微只觉看着很陌生。
这个神圣不可侵犯的狼族帝王不知道等在那里多久了,他此刻朝着九微伸出手来,脸还是威严的,但目光温柔。
耳环吩咐九微:“娘娘,请走过去,站到大王身边,与大王比肩牵手,要十指紧扣。”
九微照做。
所天勖的手指滑在她指尖的时候,九微觉得全身发麻。
但她还是忍住了,依然不敢吭一声。
所天勖低声跟她说:“站稳,等下别吓到了。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不放开我的手你就安然无恙。”
九微这次很乖,她轻轻应着:“嗯。”心想,到底要发生什么事?
所天勖将权杖遁在地上,雪山之巅的平地忽然崩裂。
九微果真就站不住,她看到脚下裂出一条缝来,只感觉整座山都在震动,看样子,像是要火山喷发的要样子。
所天勖问:“等下和我掉下这雪山中间,你怕不怕?”
九微说:“怕!”
然后又说:“但我敢。”她就不相信祭个祖还能丧命,再说,不是有狼王在身边吗?
所天勖笑,再问:“里面有几千万年的熔浆,你还敢?”
“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我都敢做,还有什么不敢?”
“最恐怖的事情是?”
“嫁给你。”
“嘘,等下祖先们即将面众,你可不能再这样开玩笑了。”
两人在谈笑中,往洞里掉去。
九微怕得一直不敢松开所天勖的手,所天勖也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
大概坠落了两分钟,九微终于感知到脚底下有东西垫着了。
等他们都站稳了的时候,所天勖手里权杖发出的金光越来越刺眼,慢慢地,这些光集中照向一处。
九微看到一座寺,似乎是整座寺都是用金子铸造的,雄伟森严,金光闪闪。想必这就是神寺了。
所天勖从头到尾都没有放开九微的手,他拉着九微走进神寺,九微看到里面放着众多的金属造狼头像。每个狼头的眼睛还发着幽光。
所天勖转动手中权杖,“当”的一声,九微感觉到神寺在动。
过了几秒,才发现是在上升,神寺就像电梯一样,疾驰而上,飞出雪山。
而后,直立在雪山之巅。
方才雪山里的洞似乎不复存在,反正能稳妥妥地把神寺安放在山峰顶部。
在日光与雪山的映照下看,才知道原来神寺是银色的。
神寺一升上来,人狼们跳起了悼念先祖的舞,而没成人形的狼则是以狼嚎歌唱。
声势浩大。
至于所天勖和九微,他们需进行繁复的祭祖仪式,跪拜、燔烧、祷告、血祭、悬投……
每烧一张纸就起跪一下,九微跪跪起起个不停,跪了一百多下以后,她感觉自己的脚和腰已经不属于自己。更何况,她还远不止跪了一百多下。
祷告的时候九微无法用狼语,耳环告诉她,心中默念也可,祖先们都能听到人的语音。
祭拜完诸祖,众狼民先行散去,所天勖和九微留下。九微看到所天勖又旋动权杖,神寺便重埋于雪山之中。
等到此刻,众人散去,神寺隐没,九微才敢松懈,她整个人累瘫,什么都顾不上,直接摊睡在雪地上。
所天勖唤她:“娘子,我们下山吧!”
九微勉强站起来,她看着那百级梯,欲哭无泪。
所天勖笑了笑,把权杖递给她,说:“拿着。”
“怎么?你给我当拐杖用?”她话刚说完,所天勖便二话不说,直接背起了她,一步一步走下环形百级梯。
这一次,九微不再挣扎了,她一动不动伏在所天勖背上。
所天勖轻声问:“可累坏了吧?想不到你还能一直坚持,等会泡过天池水,一切都恢复过来了。”
九微轻应了一声:“嗯。”
所天勖嘴巴一直呈弧形状,他说:“你乖起来,好惹人爱。”
他直接把九微背到天池。
雪山天池位于另一个山峰之巅,四周还围着雪,边缘用石块筑了起来,池水清澈碧蓝,就像一面镜子一样,映着蓝天,还冒着热气,如同薄雾一眼低垂在天池之上。
周边火红色梅花开了一树又一树,半披着雪的花瓣连同蓝天倒影在水面。
天池一半是清澈见底,另一半是倒影着蓝天白云梅花,还有一层似有若无的薄雾轻轻飘着,美得不像话。
九微觉得如临仙境,美不胜收。
所天勖说:“这天池是雪山温泉,这一天,祭典之后,只有我和你才能浴在天池。”他一说话,背部传来震动,九微并不排斥。
她原本一直一动不动,此刻一听到所天勖这话,等反应过来了之后,还是有了力气从他背上跳了下来:“你的意思,不会是我和你共浴吧?”语气十分紧张。
“不然呢?只有一个天池,而且沐浴的吉时就那么一个。”所天勖说完,开始宽衣解带。
九微也不回避,她就不信他会脱得一丝不剩,而且,她,还挺想看看狼人的人形身体,不知道他身材到底是怎样的。
于是乎,她既不忌讳,也不装羞地盯着所天勖脱衣。
所天勖看到她盯着自己,挑眉邪笑:“女流氓,想看美男脱衣?满足你!”说着,他一转身,衣服已经从左至右离身,他一手飞了那件素白色外袍,外袍就此挂在梅花上面。
剩下的只是一身保暖衣裤,这寒天雪地,他才穿这么点,不知道是耐寒,还是要风度不要温度。
所天勖先解开上衣,上身终于裸丨露出来,那身段,九微看得目不转睛。
肌肉的线条与起伏都很迷人,释放出的信号在九微处接收成了“雄壮”“力量”“man”“稳健”,那全是对女性最原始的诱惑。
所天勖看到她脸红,更觉得可爱,女流氓害羞起来,别具风韵,他准备松绑裤子的腰带,松到一半,停了下来,问:“你呢?你不脱吗?”
“我怕冷。”九微双手抱住自己。
“跳下去了就不冷了。”说完,他不知从哪里拿来一套泳衣,扔给九微。
九微接住,展开一看,暴露倒不十分暴露,只是,又是露背装。
她问:“所天勖,你是不是恋背癖?”
“是也不恋虎背熊腰之人的背。”所天勖浅笑着抢白她,而后说:“快换吧,我转过身去,绝对不会像你这般无礼色眯眯地偷窥。”
“什么偷窥?我光明正大的好不?”
“少拌嘴了,赶紧换吧,别误了吉时。到了吉时,你不换我就代劳啦!”
九微问:“吉时是什么时候?”
所天勖指了指池水,说:“池水现在是碧蓝色的,等变成了碧绿色,就是吉时,目测很快就变成碧绿色了。”他说完,看了看九微,说:“你真的还要看我脱下去吗?再脱就没了,可以麻烦你背过去一下吗?”
九微冷笑一声:“男人老狗还怕人看?”说完背过身去。
九微一背过身,就看到池水真的瞬间变成碧绿色了,从中心开始,一路渐变到池边。
所天勖噗通一声跳了进池里,说:“吉时到了,快换衣服下来。”
九微笑,说:“想我在你面前穿这套泳衣?想都别想。”说完,她只是脱掉外袍,直接穿着打底衣服裤子落脚下池水。
她不管所天勖打的是什么主意,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打算要穿上那套泳衣。
但她没有想到原来天池的水那么深,池水清澈见底,以至于她以为很浅。被骗了,但也晚了,一下水完全站不住脚。
她呼救:“我不会游泳……”还没说完就沉下去了。
幸而水水飞了起来,帮忙呼救:“大王大王,娘娘溺水了。”
所天勖一听,刷一声游了过来,像旗鱼一样的身姿与速度,他从水底将九微拉起。
将九微托出水面后,他说:“你怎么不换衣服,全身穿得这么严实,泡浴效力大减。”
心中却是想:怎么要看你的背那么难?我就不信看不到你的背。今天势必要看看你身上有没有那颗痣!
他想着,伸手去扯九微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