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随便吸猫会出大问题 第126节
作者:扶桑知我      更新:2022-09-01 23:51      字数:6011
  他们的头顶,素月心的法宝悬云祭起,那柔软的云雾直接将荀鸿斌包裹,而后,荀鸿斌在不断收紧的悬云之中失去了气息,本该即将击中贺玄灵的轮状法宝瞬间失去了主人的操控,周身失去了宝光,仿佛断线风筝一般颓然坠地,在地面发出轰然巨响。
  素月心面色依旧平静,她的薄唇紧抿,额上高冠熠熠生光,她素手一抬,将悬云收回。在容真之前,她先将荀鸿斌给杀了,一位出窍期修士死在她手上,竟然不需要一呼吸的时间。
  “祝道友,这就是你说的‘保证’?”即便双手未染血,素月心还是拿出白帕轻轻擦拭自己的手指,“一位对恶鬼有震慑能力,并且镇压了恶鬼数千年的修士,与一位出窍期修士,我相信我的选择是对的。”
  “在他人无法反抗且证明自己无辜之后,荀鸿斌还要出手,现下时局并不是内讧的时候,今日之事的结果大家已经看到。”素月心的声音冰冷,她显然也被荀鸿斌惹怒了,“祝道友,请人来好好安葬荀鸿斌吧。”
  第142章 一百四十二根猫毛 神仙(='_'=)……
  素月心的这句话,给今日之事画上一个句号。贺玄灵冒着在虚弱时被人偷袭的危险,也证明了他自己,至于荀鸿斌的死,谁都知道他这是罪有应得。
  当然,荀鸿斌的出手,也让祝降鹤之前的保证成为笑话,先前帝玄殿的步步紧逼,无形中让贺玄灵陷入了某种弱势境地,更容易引起他人的共情。所以最后,除了小部分修士之外,大多数修士都同意了贺玄灵的加入。
  之后容真很快与贺玄灵将内府换了回来,他先与薛景岚离开了,容真走得略晚些,在殿外,她遇上了正好也要离开的海之域梅舟。
  对这位老者,容真很是尊敬,若不是有海之域这些幸存者的帮助,恐怕贺玄灵连辩白的机会都没有。她对梅舟笑了笑,却见他面容忧虑。
  “梅长老,怎么了?”容真走上前去,柔声问道。
  “方才我与尊主又聊了一会儿,他还是坚持贺玄灵与恶鬼是同一阵营的,他所做之事不过是为了在人类修士面前演戏,但是……贺道友如此做的意义何在,他想杀了我们轻而易举,又何必来哄骗我们?”梅舟轻叹一口气说道,“容道友,我们海之域的尊主,确实是变了。”
  容真自己也不明白为何顾久煜如此固执,她轻轻皱了皱眉头说道:“但他确实……很关心海之域的修士们。”她自己接触过顾久煜的魂茧,大概能知道他因为何事而忧虑。
  梅舟摇摇头书说道:“容道友,我们海之域被恶鬼攻占也有几年了,你都能通过归墟找到那里去,为何尊主却一直留在月之域中没有回到海之域?哪怕是去看看也好……”
  “他以为你们死了。”容真轻声说道。
  “但他也应该去找寻我们的尸骨。”梅舟的声音沉沉,“所有的族人都在等待着他,然而最终救我们离开绝望之境的,却不是他。”
  “梅长老,莫要再过多忧虑此事了。”容真对他摇了摇头,她自然不可能再帮助顾久煜说话,因为顾久煜抛弃了他的族人是事实。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当初被困于魂茧中的修士,会是这样的。
  “容道友,就这样吧,反正海之域也不能回去了。”梅舟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咱们海之域,或许就到此为止了。”
  “梅长老,多多保重。”容真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毕竟对于海之域的修士来说,这是他们信仰的崩塌。
  容真与梅舟道别,她不愿再去思考有关顾久煜的事,他的灵根绝佳,或许受背后那股势力的影响极大。但……但是素月心是天灵根,也没见她有顾久煜那般固执愚昧……容真想,当初她或许真的错看那枚魂茧了。
  他回到人间,却没有给他的族人带来任何希望,现在他那魂茧中的噩梦,有一部分是他自己亲手筑就。
  容真离开主殿,她本想回到自己的住处,但她见天色还早,她就想着找个借口去薛景岚那里坐坐,顺带去见见贺玄灵,方才主殿里他自作主张的账还没算呢。
  她往薛景岚的住处飞去,不多时便来到院外,触动了住所的禁制。薛景岚的住处较为偏僻,院内有种植青竹,现下正值夏日,青竹自墙头处探了出来,在门外小径上投下一片阴影,幽静凉爽,似乎走进这里,能将烦躁的情绪都忘记。
  很快,薛景岚将禁制打开,容真走入内,只见薛景岚一人托腮坐在院中青竹下的石桌边,垂眸看着桌上的棋盘,唇角挑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但他身边没有贺玄灵的身影,天岚门内地方紧张,再腾不出空间来,贺玄灵应该是与他同住才是。
  “师父……”容真唤了他一声,她略有些失望。
  “找你家那只小猫吗,他先过去你那儿等你了,他真是一刻钟都不愿与我多呆。”薛景岚笑着说道。
  容真没想到贺玄灵也去找她了,她有些无奈,但她此番前来确实也是找薛景岚有事,于是她给贺玄灵放了一枚羽信,便走到薛景岚面前,轻声说道:“师父,我随时可以找时间突破到元婴。”
  “这是好事啊。”薛景岚柔声说道,“阿容,但修士突破元婴的劫难可就升级了,此界会根据你的道心给你降下雷劫。”
  “嗯。”容真自然知道此事,她低头看着薛景岚面前错综复杂的棋盘,思考了许久才小声说道,“但是师父,有一事我有些不好意思说。”
  “对我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薛景岚笑着说道。
  “很多人修炼的目的都是想要变得更强,获得更多的力量,或是得到长生,这样的概念太空泛,我之前不太理解修炼的意义。”容真的吐字清晰,她将自己的疑问一股脑抛出,“之前我从未想过我能够修炼到元婴,我保证能修炼就修炼的态度,一直修炼到了现在,所以我修炼的目标很模糊。”
  “他们都说修炼一途最是寂寞,若是修炼到最后便要斩断尘缘,断绝情爱,但我修炼想要变得更加厉害,是为了保护我所在意的人,这与修炼的彼端是不是产生了冲突?”容真继续说道,“师父,你在突破元婴的时候,是如何想的?”
  薛景岚执着棋子的手顿住,他低声笑道:“这倒是个好问题。”
  他将桌上茶水给容真倒了一杯,自己的手指则蘸了杯中茶水,他的指尖在石桌上划过,写下二字。
  “修炼的尽头,是渡劫期后破界飞升而去,享无尽长生无边大道。”薛景岚半掀眼睫,看了容真一眼,“修士飞升而去,成为了什么?”
  容真看着石桌上薛景岚写下的二字,有些困惑地说道:“神仙?”
  “神与仙。”薛景岚将这两字隔开,“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容真自己从未想过飞升而去的修士也会划分两个群体,她问薛景岚道:“这二者有何区别?”
  薛景岚用手指了指神、仙二字的偏旁,“神”的偏旁是“礻”,这个字眼由示演化而来,带着超脱凡俗的无情神性,更象征着对不可知的天道与自然的敬畏。而另一字“仙”的偏旁则是“亻”,由人演化而来,似乎这个字又带上了些许烟火气与凡俗情爱纠缠。
  “这就是区别。”薛景岚浅笑着低头去看这二字,“修仙之人,不可能断绝情爱,就算是穷凶极恶、孑然一身的修士,他们也会有属于人类的欲望,只要沾染上了人性,便只能修炼为仙。”
  “而为神,则是通俗意义上的修炼尽头,无情无欲无爱,视众生为一律平等的草芥。”薛景岚的手指抚过这二字之间的缝隙,“没有哪一位修士能真的断绝情爱,所以飞升之后,他们便为仙。”
  “若为神?”容真问。
  “为神可掌控世间的某一种力量,拥有你无法想象的掌控世界的权限。”薛景岚说道。
  “成为神有如此诱人的力量,古往今来,有人为神吗?”容真问。
  “自然是没有。”薛景岚道,“倒是天地初分时,那些原本司掌世界权限的先神被红尘诱惑,一个一个陨落,降格为仙,神是越来越少了。”
  “师父为何知道这些?”容真有些好奇地问道。
  薛景岚掩唇轻咳:“一不小心听到的。”
  “听到的?”容真疑惑,但她又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所以说,神更像是某种维持运转的机器,而不可能有人可以斩断这些属于人类的感情,若那个人一开始没有这些感情,那么他们实际上也不是人,对吗?”
  “对呀。”薛景岚冲容真歪了歪脑袋,语气似有鼓励,“所以,你修炼的动力与修炼的尽头,并没有冲突,为仙亦可以有七情六欲。”
  容真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师父,所以现在还有神吗?”
  “或许在不久之前,还是有的。”薛景岚将桌上茶水一饮而尽,他抬眸看向自己小院尽头的木门。
  在那里,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将木门挤开,直接溜了进来。
  是贺玄灵所化的黑猫,他毛茸茸的脑袋上还顶着容真不久之前寄给他的羽信,在容真小院里等了许久,他还是决定回来薛景岚这里看看。
  他轻巧地跑了过来,直接一跃跳上了容真的大腿,缩进她的怀里,此时薛景岚在桌上写下的两个字已经干了,再看不出什么神与仙来。
  容真低头摸了一把贺玄灵的脑袋,她似乎有些悟了,没有了修炼目标的困惑,她的道心更加清明。她想她也应该去突破了,不然若有下一次与贺玄灵交换内府,贺玄灵得到了她的内府也不会那么被动。
  “师父,我明白了。”容真的语气顿时松快了许多,她低头把薛景岚给她倒的茶水喝完,便抱起阿玄,起身告别。
  薛景岚微笑着与她告别,贺玄灵被容真抱在怀里,他则有些困惑地抬头看了看这师徒俩,也不不知道他不在的时候,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阿玄,我们回去吧。”容真抱着阿玄走出薛景岚的院子外,她抱起他来亲了一口,“现在大部分修士都认同你了,我也要回去准备突破至元婴了,这一回还要劳烦你给我护法了。”
  容真每一次突破都危险重重,贺玄灵又担心她所承受的雷劫太强烈,于是他点头应了一声道:“我会在你身边。”
  “希望上一次的倒霉事不会发生。”容真无奈地轻笑道,“等我突破之后,想来砂之域的恶鬼也即将到达月之域,我们要想办法迎战了。”
  第143章 一百四十三根猫毛 真实(='_'=)……
  容真的神识离体,她进入自己的内府,这里已经被轻盈的能量填满,内府被纯净的灵魂能量浸透,随时准备着突破。
  她知道在外面有人给她护法,于是她放下心来,全神贯注地去催动自己的内府产生变化,有了此前几次突破的经验,这一次她的内府很快便开始产生变化,变得更加坚固稳定。
  内府上空的积雨云开始凝聚,这些如丝絮般的云朵们仿佛是浸满水的棉花,沉甸甸的,似乎下一刻就会凝聚为雨点落下。但是,与前几次突破时内府上空的清朗不同,这一次,积雨云之上竟然开始酝酿风雨雷电。
  修为越是高,在突破的时候要面临的劫难就越强烈,容真在突破至金丹的时候,天上只有稀疏几道雷劫落下,但看这次突破的架势,突破元婴时的雷劫要密集不少。当然,对于更高阶的修士来说,突破元婴期的雷劫算是最好渡过的,再往上修炼,他们要面对的就不止是内府里的雷劫了,而是要面对真正从天上降落的雷劫。
  当然,目前这个程度的雷劫对容真来说也是踩着她的极限降临,在突破的时候,她自己在内府中也挨了无数道雷劫,虽然神识受损,疼痛传遍全身,但容真只能忍受。一旦中断突破,那么她便失去了唯一突破的机会。
  所幸在突破之前,她先解开了自己的疑问与心结,所以雷劫在验明了她的道心之后,便没有再过多为难。突破的后半程,雷声逐渐小了,等待了许久的积雨云这才开始落雨,伴随着远处的雷声,雨水淅沥淅沥落下,竟有了些春日时春雨与春雷一道降临人间的复苏感。
  容真内府最开始的那个干枯树林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在雨水的浇灌下,这里变为一片生机勃勃的森林。突破元婴之后,她内府变化最大的是这片森林的运转模式。原本组成她内府的森林需要外来的能量来供给水源与养分,但在来到元婴之后,森林河流与树叶上的水会蒸腾而起,在天空结云成雨,再重新落下来。其他的养分与能量,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自我循环,这是质的改变。
  她的内府已经初步达成能量的自我循环,这意味着她即便来到没有一丝灵气的绝境之中,也能通过这样的循环润泽自己的内府,让内府慢慢成长,即便速度会比正常吸收灵气升级要慢上许多,但终究是不用再依靠外界了。
  这个改变对容真极为重要,因为她力量的来源是稀缺的灵魂之力,内府能随时循环意味着她可以随时随地修炼,而不需要费心神去寻找有灵魂斑点的灵魂光团。
  容真没想到突破到元婴还有这般好处,她睁开眼之后,看着自己欣欣向荣的内府,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里俨然已经是一个独立的小世界了,能够自我消化循环的内府意味着承载能量的上限也大大提升,就仿佛是有着更多致密孔洞的海绵。
  她已经为自己的这次突破准备了许久,所以这突破时间虽长,但胜在安稳顺利。容真很是兴奋,从自己的内府退出,神识归位,她打算与贺玄灵分享这个喜悦。
  当神识回到自己身体之后,容真发现此时正是夜晚,房间里亮着一豆孤灯。而贺玄灵化为他原本的大猫模样,紧紧地把容真圈在自己的怀里,此时他正用他金色的漂亮眼眸注视着她。
  容真重新躺进他的怀里,她很喜欢贺玄灵变为大猫时毛茸茸软绵绵的肚皮,她将脑袋埋在他下巴下方的胸口处,使劲蹭了蹭他的柔软皮毛:“阿玄,我元婴了。”
  “嗯。”贺玄灵低头,舔了舔她的耳朵,动作娴熟。
  容真在突破时身上气息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由于有上一次她内府能量紊乱的前例,所以他这段时间也没休息,每时每刻都在关注着容真的内府,若是出现意外,他也能及时出手。
  不过幸好容真这次很谨慎,基础打得很好,所以从头至尾,她的气息都在平稳上升,只有在雷劫降临时有所波动。等了这么多日,容真总算是成功突破了。
  容真算是他看着修炼过来的,所以甚少有情绪波动的贺玄灵也感到喜悦。他垂在身后的尾巴不由自主地卷住容真的腰并且蹭了蹭。
  “你蹭什么?”容真去抓他的尾巴。
  “我不知道。”贺玄灵无辜说道。
  容真用手摸了摸他的尾巴,他的尾巴尖很是敏感,在她掌心挠了挠。
  贺玄灵翻了个身,把容真轻轻推了过去,自己扑到她的身上,猫爪按着她的肩膀:“不要摸了。”
  容真把他的尾巴揪起来,理直气壮说道:“可你是我的猫,我为什么不能摸?”
  贺玄灵低头,有着粗糙软刺的舌尖舔过她的下巴,他的声音低沉:“你摸吧。”
  容真搓了搓他的脑袋,她看着贺玄灵的眼睛,似乎在强调着什么,她又重复了一边不久之前说过的话:“阿玄,我真的,真的突破了。”
  “是。”贺玄灵回答她,他低头看去,容真还在把玩着他的尾巴,白皙的指缝间缠绕着黑亮的皮毛。
  他觉得他不能再让容真摸下去了,于是,在容真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变为人形,并且十分过分地把自己的尾巴收了回去。
  容真摸了个空,再抬头的时候,便看见贺玄灵单手撑在她耳侧,墨发垂落在她的胸口,他看着她唤了一声:“容……”
  许久,他补了两个字:“容真人。”
  修士只有到了元婴之上,才会关于“真人”这样的称谓,容真闻言,笑了起来,她摸不到猫尾巴,便抬手把玩贺玄灵自肩头垂落的发丝:“这称呼与我的名字只多了一个字。”
  容真轻声说道:“你还是叫我容,我更加习惯些。”
  贺玄灵侧过身来,躺在她身侧,他半靠着,单手托腮问道:“或许我可以用更亲昵些的称谓。”
  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刚刚开始使用人类语言的小黑猫了,但这声带着生涩的“容”,容真每次听的时候,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弦被他低沉的嗓音拨动。
  “你喊得很好听,不用换其他的。”容真扯了扯他的发丝,“你还记得我师妹第一次见我时,她对我名字的评价吗?”
  贺玄灵记性很好,与容真有关的一切他都不会忘记:“她问你,你名字中的这个‘真’是不是‘真实’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