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是她的名片，名片也写着姚娜，难道这个世界上真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吗？
  我无心理会，签过合作合同之后，马上要进入实施阶段，选地段，谈租金，和周明艳谈培训上的细节问题，这些都要精力和时间。
  “跟黄梅菜那边的合同签了，最近你先物色一下地段，把租金落实之后，就把相关手续办理了。”
  “卫生许可证这些东西不是他们都有吗？”张伟问。
  “他们和我们签订合同之后，从程序上看已经被我们兼并了，这些相关的手续都要重新办。”
  张伟点了点头。
  我一边想着姚娜的事情，一边想给周明艳打个电话，培训的计划和我的建议昨天晚上加班我就写进了计划书，发到了她的邮箱，到现在也没回应，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电话打过去，果然没人接，我看了看表，已经快到了吃中午饭的时间，未必周明艳还没起床吗？
  这不是周明艳的风格啊，我心里暗想，突然电话响了，是周明艳的电话：“喂？周陵么？”
  她的声音有些焦急。我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事，却听到她说：“你在江洲开新店的事情暂时不要推进了，如果签了合同的话，就先放那里，违约金是多少，回头告诉我。”
  我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周明艳就挂断了电话，再打她的电话，竟然直接关机了。
  张伟早上去卫生局晃了一圈，下午苦着脸回来了，我看他着急的样子，给他倒了杯水。
  张伟一口就喝干净了，说：“周总，这个卫生许可证有点麻烦。”
  “别着急，说说看。”
  “你知道，一般现在卫生审查水都很深，因为知道拿不到卫生合格证就没法开工，所以我之前也有准备，带了点炸弹过去。”
  张伟说的炸弹就是红包，他向财务申请的时候我知道。
  “钱收了吗？”
  “问题就在于他们收都不收，硬是拿条例卡我们？”
  “那是不是你们还有没做好的地方？”
  张伟苦笑了一下，说：“周总，你是不知道啊，那个条例真正严格执行的话，哪有单位能过审批，首先，要求提供近期采购食材的卫生证明，这猪肉，牛肉的还好，还有畜牧局的章子，那些蔬菜什么的，都是从农贸市场上批发的，哪来什么卫生证明？”
  我呵呵一笑，说:“这就是专门给他们下面办事的人留的空间啊，所以张伟，你做事还是没经验，所谓阎王好惹小鬼难缠，你打发了上面的人还要注意把办事的人伺候好，不然底下那些具体做事的，捅个什么篓子，上面的人也不好交代呀。”
  张伟恍然大悟的说：“我就说怎么那几个查资料的一直问我们中午吃饭了没？原来是想蹭饭吃啊。”
  我点点头：“晚上把那几个人约出来玩玩，带到在水一方，具体的事情你去办吧。”
  张伟点点头出去了。
  我看着桌上的飞机模型发呆，这模型还是周明艳送我的，有一次聊天，我说起小时候在部队院子了长大，跟他们那些军分区的孩子们一起玩，最羡慕的就是他们家里的飞机模型。
  周明艳哈哈大笑，说她小时候最爱洋娃娃，可是她爸爸总是送她模型，说要不咱两换一下，让我给她买点娃娃换。
  结果这个纯金的歼-27模型就送给了我。
  正想着呢，周名扬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一改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虽然穿着还是很休闲，但我从他的表情看得出来，出事了。
  “周哥，有空没？跟我跑一趟京都呗？接你的车就在楼下。”他开门见山的说。
  我也没有多说，向陈小亮简单吩咐了两句，就跟他坐上了周明艳的那辆路虎巅峰，上次看还干干净净的一辆新车已经不像一只母老虎了，好像在泥巴里打了个滚一样。
  “怎么了？你姐突然直接中断了合作，我问她为什么，也不跟我说？” 上了飞机，看着周名扬的表情轻松了些，我问。
  “我姐本来在江洲度假，我猜可能是找你约炮来的。”
  “你姐的炮，谁敢约，我还怕我的腿被她打断呢。”我打趣道。
  这个粗俗的玩笑让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周名扬又接着说：“这两天她不在江都，我也在外地，家里都是几个老人，结果就出了一件大事。”
  “大事？什么大事能够让你姐乱了分寸？我记得你去澳门找那个黄金赌场，你姐也就是淡定自若的杀到澳门，也没像现在这样失联了啊。”
  “哎，周哥，你是不了解我姐那个人，她觉得你帮不上忙的时候，她不愿意你参合到这里面去。”
  “家族上的事？”
  “你怎么知道？”周名扬奇怪的看着我。
  “我大概猜到了一些，具体什么情况？”
  周名扬叹了口气说，他指了指天上：“这个京都的圈子啊，说到底谁凶谁厉害，都是要看上面的。”
  “我们家，其实有个大问题，是优点也是缺点，就是我们从来不站队，这在和平时期是个好事，几方面的利益倾轧中都不去得罪我们，因为得罪了我们就是把我们往反方向推，在中间乐得安宁，安心做做生意挺好。”
  “和平时期？难道说要打仗了吗？”我惊讶的说。
  “周哥，这你就不懂了。”周名扬诡秘的笑了笑，我第一次觉得他不像表面上那么没有心机。
  “有些事情，你这样的老百姓不知道，并不代表我们不知道，不要以为很多事情都像表面上看的那样风平浪静，比如哪个领导干部上去了，哪个领导干部下来了，新闻里面说是犯了这事，犯了那事，那只是个表象而已。”
  我知道他指的什么，但还是有些匪夷所思。
  “其实到了一定的位置，那些一般当官的小毛病是不会犯的，我举个简单的例子，只要你到了省级干部，吃喝拉撒睡，都是给你考虑的无比周到，至于你说亲人需要扶持，你都到了那个位置了，你的孩子上个学，开个公司，还需要你操心么？”
  “自古政商不分家，这倒也是个真理。”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