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两大巨星没有停歇着卖力表演《盗梦空间》中的桥段，就听到那个一直没回头的背影用极为有力的声音问道：
  “你们为什么认为自己能拍《黑暗骑士》？”
  “亚伯先生，请容许自我介绍。”杰森干咳一声，刚准备说什么。
  “别废话了，回答我的问题吧，你们只有几分钟的时间。”
  亚伯·华纳吸了一口雪茄，还是没有回头。
  “好吧，如果是这样的话，亚伯先生，我觉得我们没有在谈下去的必要了。”杰森这时候显示出游说公司经理人的老道，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
  “大门在那里。”亚伯背着身子用手一指，似乎根本就不在意杰森的威胁。
  ?杰森满脸尴尬之际，顾小凡才出声道：“剧本是我写的，只能是我拍。”
  顾小凡一开始就亮出底牌，是因为他感觉到自己在亚伯·华纳面前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他需要主动争取。
  这时候亚伯·华纳才转头过来，脸上带着贵族式的优雅笑容，可笑声就如同雪茄烟一样呛人，对顾小凡招了招手：
  “顾导演，过来坐吧，我们正在进行一场选角，挺有趣的。”
  杰森，刘施诗发愣之际，顾小凡却是走上前，坐到了这名举止优雅而又让人感觉无比粗鄙的老派白人身边。
  “你好，顾导演，你比我想象更加迷你……”亚伯虽然已经五十岁了，身材却依然保养的很好，站起来伸出健硕的胳膊，强势地拍拍顾小凡的肩膀，边对贝尔与莱昂纳多嚷道：
  “继续，两位，试镜还没有结束～”
  两位好莱坞巨星才赶紧继续卖力演出，英国导演诺兰只是专注地低着头写着什么，似乎也在等待亚伯·华纳最后的定夺。
  亚伯·华纳翘着二郎腿，一手夹着雪茄，一边兴奋地捏着拳头嚷道：
  “我要看到绝望，你们的女人死在你们面前！你们要更加绝望～！”
  贝尔与莱昂纳多马上更加悲痛欲绝地跪在地上大喊大哭着，用力地锤着地面。
  “不错，就是这种感觉。”亚伯·华纳满意挥舞着手里的雪茄，一边一手楼着顾小凡的肩膀放肆地笑道：
  “顾导演，你看他们两个一个演蝙蝠侠，一个演小丑怎么样？我觉得他们很不错，我先给你两部电影练练手，我会让哈森给你安排，就是类似《速度与激情》那样的片子吧，如果你能行，你就来接手这部《黑暗骑士》吧。”
  听到这话，杰森与刘施诗都是惊讶无比，没想到这个亚伯·特纳这么好说话，竟然一开始就答应让顾小凡担任《黑暗骑士》的导演了。
  这是天大的好消息啊，可顾小凡的脸上为什么没有一点兴奋或者激动呢？
  “您的条件是什么？”顾小凡不卑不亢地道。
  “剧本，那个什么nb的剧本，版权不都在你们公司吗？也就是你的手上。”亚伯摸了摸他淡金色的头发，微笑道：
  “你给剧本我，我给机会你，公平交易。”
  顾小凡却是摇摇头：“我以为公平交易是我拿出《黑暗骑士》的剧本与华纳合作，我担任导演，选择演员，然后我把这部电影交给华纳发行，必要条件是，我要扮演小丑这个角色。”
  “你认为的公平是这样的吗？”
  亚伯·华纳露出一个吃惊的表情，心想一个从中国来的三流导演，居然不被他开出如此优厚的条件所吸引，还要狮子大开口，竟然要自己扮演小丑？
  顾小凡知道这事不容易，但是他也不是第一次说服别人了，他已经准备礼物，他带着《黑天鹅》《爆裂鼓手》这两部奥斯卡级别的剧本，这是他最近一年写的，就是用来给华纳做条件的，并未公开。
  可他还没有开口，亚伯·华纳就哈哈大笑起来：“我说，顾导演，你在开玩笑吗，你要演小丑？哈哈，他说他要演小丑？”
  亚伯·华纳脸上在笑，了解他的人却知道他在怒火中烧，他觉得自己快疯了，他从来遇过比这更荒唐的事了，一个中国小导演，竟然跟他讨价还价，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要演小丑。
  那个鹰钩鼻莫基也在笑，甚至杰森教授也在笑，他们似乎都认为顾小凡开了一个什么荒唐的玩笑。
  顾小凡要想解释，说自己能拿出能让你们华纳能心动的筹码，可亚伯·华纳的这个笑容，那眉眼间毫不掩饰的轻蔑冷漠的情绪，却令他开不了口。
  “你可以当导演，但是你不可能演蝙蝠侠中的任何重要角色。”
  亚伯·华纳吸了一口雪茄，把呛人的烟直接喷在顾小凡的脸上，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小子，那么我们就应该像是体面人一样谈话，现在你要考虑的不是怎么在我这里拿到什么角色，而是要仔细考虑一下，你有没有能力拍好我给你的两部电影，你怎么争取到《黑暗骑士》导演这个资格……我的天哪，你竟然想要演小丑～～”
  亚伯·华纳肆无忌惮地笑着，想要让顾小凡无地自容，让他失去与自己继续谈判的信心，这种刻意的高高在上姿态，是要告诉对方，他们是多么的渺小。
  顾小凡此时只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来时的那股热情瞬间冷淡下来，问道：
  “为什么我不能演小丑呢？这是个化着妆的人物，无论什么肤色都没有差别吧。”
  我又不是要演蝙蝠侠，只是小丑这个反派而已！而且我现在已经没有口音问题，为什么不行？
  “为什么？这不是聪明小子该问的问题。”
  亚伯·华纳看着压低声音，双手张开道：
  “看看这里，我的朋友～因为这里是好莱坞，而你是一名中国人，因为蝙蝠侠是美国大众最热爱的文化符号，就算是小丑也有无数粉丝热爱，他们当中有工程师，常春藤的学生，国会议员的儿子……
  他们都是盎格鲁撒克逊人，这些人内心无比的骄傲，而中国人在他们很多人心目中还是扎着小辫子，唯唯诺诺打算盘的阴险小人，华人可以演到好角色，但是你们只能演‘华人’而不是美国，比如中国来的警探，比如从中国来的武术高手，比如从中国来的和尚……
  这样我解释地够清楚了吗？”
  顾小凡的拳头微微紧握着，声音却没有任何的颤抖：“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