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殊予心疼到疯，眉心紧拧：“确定没伤到？有没有吓到？”
  能感受金殊予的在乎，金炫冰摇了摇头：“放心吧，后面嘲风都赶过来了，确定她安好。”
  金殊予缓半天都没缓过劲，一直眉心紧锁。
  感受到来自金殊予的责备，就是他的无声沉默，金炫冰想说什么的，想了想之后，只是一叹，放弃。
  “对了。”金殊予却自己先回过神来，看向金炫冰：“为什么又问到红袖？”
  ——在金炫冰和金殊予两兄弟心里，红袖是他们共同的心结。
  纵使现在已知红袖是红袖，罗青果是罗青果了，他们仍对红袖有那么一寸心思，就是放不下。
  看着金殊予，想着自己心里的疑惑，金炫冰犹豫了三秒，开口。
  “我们是局内者迷，既然想不出谁最了解红袖，那就只能找局外人来帮忙破破局了。”
  金殊予看着金炫冰，沉思半晌，似乎听懂了金炫冰话外的意思，只是淡淡的念出一字。
  “国？”
  金炫冰听着面无表情，却在小会后，点了一下头。
  *
  金炫冰最终还是没跟金殊予讲他为什么突然回来，又为什么突然提起红袖，也没告诉金殊予红袖也落过水。
  金殊予却在金炫冰交待之后立即想出办法，由其中一个亲卫请假离城，理由是家母百岁大寿，他持了金炫冰亲笔的批文，出城去了。
  这消息几乎同步传到嘲风耳里，听到消息时，他还才刚刚睡醒，准确的说是被某人吵醒了。
  吵醒嘲风的就是苏子陌。
  嘲风听完苏子陌的汇报，有些迷惑。
  “怎么了？有问题？”
  苏子陌沉思半晌，开口。
  “金炫冰的八名亲卫统统没有前史记录，出生、年岁、籍贯、家史、妖力等等，一切资料为零。现在随口说说，有一人家母百岁大寿，拿一假条就出宫去了，去向也不明，派去跟踪的人半路就追丢了。”
  嘲风一愣，单眉轻挑。
  “若是一直任我们跟着也就罢了，可能是真事。可半路就跟丢了，这就蹊跷了。”苏子陌继续。
  嘲风看眼窗外，天已经亮了，本来他今天可以好好睡一会的，既没朝会，也没大事要批，最重要的是，前一夜刚刚辛苦死的把管管变回了张丹妃，他真的很累……可这会儿瞅着天色，八成还早的很，嘲风知道，又一个美梦破灭了。
  心疼自己，嘲风叹了口气。
  “已经跟丢了还说什么废话？赶紧说正经的，你能猜着是什么事？”
  苏子陌仔细想了想，开口。
  “我能想到的，有两种可能。其一，昨天罗姑娘被水怪奇袭，金炫冰救了她，却没理会为救罗姑娘一并落水的少司命。说明金炫冰已经认定罗姑娘，只是受不了一直受禁于我们，派其亲卫出宫召集旧部，准备里应外合，强行带罗姑娘离开。”
  嘲风在听，听着听着的，冷冷一呵：“这个可能性我很喜欢。”
  苏子陌眉心微紧：“就怕是第二种可能。”
  嘲风单眉一挑，明显不爽——因为他竟想不出所谓的第二种可能。
  按他的计划，金炫冰只可能按他设计的方向深陷，一心只想着救罗青果回去人界。
  第二种可能？
  苏子陌看出嘲风表情冷漠，只是轻轻一叹。
  “昨天的事有个小细节，我不知道金炫冰发现没有……如果发现了，后果很严重。”
  嘲风想不出来，只是噘起嘴：“快点说。”
  苏子陌点了一下头：“罗姑娘落水后，完全不识水性……”
  嘲风一愣，显然意外——妖界的女子受等级歧视影响，一向比男子地位低很多。
  就算是贵族家的女儿也不可能像男子那样随便离家，争战江湖。
  任何女子从出生起就注定了卑微，除非是王室，就连贵族的女孩都随时可能变成王室某人的婢女。
  所以，妖界的女孩自小就自卑低贱，她们不能随便出门抛头露面，因为那样很容易被有权势的人看中，直接扯走做下人。
  更不要提跑湖河小溪戏水游泳了。
  苏子陌辛苦找来这像极罗青果的女孩是个普通人类……他原就是故意在普通人类里搜找的，个性温婉怯懦，胆子小的很，特训都训了好久。
  千训万训，唯独没想过要训她游泳……主要是因为嘲风急着要用，时间上也来不及全面强训。
  如今突然落水，想也知道她会是怎样的反应，肯定吓的要死。
  再说红袖……
  其实红袖是一样的，也不识水性，准确的说……是失忆前的红袖。
  可现在的红袖却在水里轻松的游着。
  答案很简单——罗青果会游水！
  ——真正的罗青果，会游水！！！
  心尖一颤，嘲风整个人清醒，甚至清醒过头，后背发凉。
  甩眼瞪向苏子陌，嘲风满面杀气惊人。
  “继续说。”
  苏子陌点一下头：“相反……少司命却在水中轻松自如。可能也因此，金炫冰只救了罗姑娘。我担心的是……金炫冰事后反应过来，想到这个细节，会不会派人出去从外围调查少司命到底识不识水性这件事。”
  嘲风不说话了，陷入彻底的沉寂。
  ——如果真被苏子陌言中，金炫冰是派人出去利用他外围的关系调查，极有可能很快就知道，红袖应该不识水性的。
  到时候金炫冰产生怀疑，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红袖知道自己除了喜欢她也喜欢罗青果时冷漠的表情，嘲风突然想像不下去……
  如果金炫冰矛头一甩，又指回红袖，红袖坚持不住，对他动了真心，可就麻烦大条了。
  深呼吸，金炫冰点了点头。
  “如果真是那样，拦是拦不住的。最简单的解决办法只有一个……”嘲风看向苏子陌：“你立即去趟极地……这样，这样……”
  苏子陌听着听着，赞同的点了一下头。
  *
  远远看见红袖，金炫冰一愣。
  红袖刚出奉天府大门，正在伸懒腰……
  金炫冰看着红袖伸懒腰，脑海疯了一样的闪现在人界时，罗青果大早起来，起床气重的要命，一边伸懒腰一边霸哈欠，那会儿她是不能惊扰的，他曾经以罗小黑的样子跑去故意闹她，被一脚差点踹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