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意 第40节
作者:
夜听春雨 更新:2022-09-04 18:17 字数:4174
洛擎远从背后抱着陆知意,嗓音低沉:“只有疼吗?”
陆知意耳朵开始发烫,青天白日的,他为什么要跟洛擎远讨论这种事情。
“你闭嘴,不准再说了。”陆知意红着脸放狠话,“不准逼迫我,不然我就逃婚,你追都追不到。”
“你放心,成亲之前,我会好好学。”
陆知意仿佛炸毛的猫崽子,恨不得要扑过来咬洛擎远一口:“谁要你学这种东西!闭嘴,再说我就让你变成哑巴。”
洛擎远见好就收,不再逗陆知意。
虽然晏帝病重,但朝堂上有陆恪行与陆恂在,除却两方支持者偶尔会在早朝上吵得那里乌烟瘴气外,其他时候还算平静。
陆知意与洛擎远也像没事人一样,一到休沐日就满京城逛,仿佛根本没将其他事放在心上,满脑子都只剩下眼前的情情爱爱。
这日,洛擎远早朝后回到家,他将手中的东西递过来:“三皇子邀我明日赴宴。”
“他请你干什么,鸿门宴。”陆知意眉头紧皱,示意招福,“把东西丢了,真是晦气。”
“听说他府里添了嫡子。”
陆知意眨眨眼睛,不可思议道:“他也没比我大几岁,居然都有儿子了!”
“你忘了,去年我们还去过他的喜宴。”洛擎远道,“你当时送了份重礼,心疼得不行。”
“那么久远的事情,我哪里记得住,又不怎么重要。”陆知意叹口气,“算了算了,看在小崽子的份上,我去看看他吧,但这次,随便送点礼就行,我们又收不回来。”
“都听你的。”
宴席到一半的功夫,洛擎远忽然接到属下的汇报,不得不出城处理一件要事。陆知意也顺势提出告辞,他实在不想继续在这里虚与委蛇,大家都恨不得搞死对方,表面装得这么友善,没有必要。
陆知意没想到,短短一会功夫,洛擎远居然会出事。
他终于想起来哪里不对劲,前世,也是陆慷儿子的洗三宴,洛擎远奉命去抓在京城中流窜的贼匪,结果误入烟花柳巷,被人下了药。
只是,那件事情发生在半年后,所以他才没有在意。现在看来,是有人早有预谋,想要破坏他与洛擎远之间的关系。
陆知意只觉得那些人很蠢,也低估了洛擎远对他的感情,洛擎远怎么可能会背叛他。
洛擎远吸入了一些药粉,因为没有及时服下解药,他仍然担心自己控制不住伤了陆知意,他对陆知意的占有欲太深,很容易会被影响。
陆知意敲了半天门,洛擎远沙哑的声音传出:“我没事,已经吃过解药,你别进来。”
他知道洛擎远做下的决定不可能改变,他今天除非把门拆了,不然洛擎远不可能放他进去,他既心疼又无奈,最后只能选择睡在偏房,防止夜里再出事。
洛擎远感觉自己仿佛被炭火烤了一夜,时隔许久,他再一次梦见前世。
他没想到,自己前世竟然也中过一次招,居然忘得一干二净。那时候,他跌跌撞撞冲出沈飞絮的房间,而后循着本能找到陆知意。被药物影响的他比往日温柔许多,但动作依旧粗鲁得过分。他在陆知意身上留下了无数痕迹,恨不得让人全身都沾上他的味道。
等他醒来以后,前一晚的记忆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什么也不记得,暗卫只说他半夜独自回来,服下解药后便睡着了。
卧房门终于被打开,陆知意急忙冲过去,看见人没事才放心:“还以为你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出来了。”
洛擎远低声道:“你不是害怕吗,不想吓到你。”
“笨死了,居然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陆知意没好气道。
“我忘了。”洛擎远看起来有些脆弱,“那次你果然是在说气话,你根本就没有其他人。”
“废话,也不知道是谁先欺负我,也不愿意相信我,我还以为你是故意说那种话。”陆知意哼了一声,“那么凶,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难过。”
或许是仗着洛擎远对他毫无原则的宠爱,陆知意虽然记起前尘往事,除却最初一段时间,他也没有被影响很深,反而借着过去那些事找洛擎远算账,提出些无理取闹却能实现的要求。
洛擎远拉着人躺回床上,将人抱在怀里:“是我的错。”
“还有沈小姐,我才没有那么坏,怎么可能会对孕妇痛下杀手。”陆知意越说越气,要不是看在洛擎远虚弱的份上,他都想打人。
洛擎远轻抚陆知意的头发:“我知道,有人希望我们反目成仇。”
陆知意轻声道:“听说她和那个书生已经成婚,等孩子出生,差人送份礼物上门,就当是为前世她被牵扯到我们的事情中赔罪。虽然知道弥补不了什么,就当我自私,求个心安。”
“随你。”
陆知意道:“你这人究竟有没有听我说什么,一点也不上心。”
“我如果真对飞絮的事情上心,某些小醋坛子又要开始闹了,我可不敢。”洛擎远笑着说。
“你竟然敢取笑我,还敢明目张胆叫人家闺名。”陆知意翻身压在洛擎远身上,“你是不是真的对沈飞絮动过心?”
“那时候,我人都动不了,连她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更别提动心。”
“一日夫妻百日恩。”陆知意酸溜溜道。
“小混球,你做了什么自己清楚,确定我和她做过半日夫妻?”洛擎远笑道,“成亲当日,你就把情夫送去她的新房,你可真行。”
陆知意哼了一声:“谁让你瞒着我成亲,还强抢民女,她都有心上人了。”
“真要算账的话,我们俩之间估计三天三夜也算不清。”
陆知意撞了洛擎远额头一下,无理取闹道:“你就不能让着点我?”
“你确定还要继续闹,我身上的药效可还没有完全退下去。”洛擎远威胁道。
陆知意才不怕:“略略略,你有本事就真的做呀。”
“最近事情多,你要是不想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就别来招我。”洛擎远推开陆知意,温香软玉在怀,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和出家没什么差别。
陆知意起身为洛擎远按摩:“不闹你了,估计你一晚上都没休息好,再睡一会,今天的公事我就受点累帮你处理。”
第51章
估计下周就会写完了,大家有想看的番外吗,接受点单。
秋雨淅淅沥沥落下,宫里也不安生,御花园闹鬼的流言传到了荣王府,陆知意不知道老皇帝又发什么疯,时隔许久再次宣他入宫。
经过冷宫时,陆知意听见了几个小宫女的对话。
“姐姐,这里阴森森的,好冷啊。”少女顿了一下,声音低了些,“听说御花园昨日还闹鬼了,伤了好几个人,那这里岂不是更危险。”
“危言耸听,宫里有龙气护佑,那些牛鬼蛇神哪能撒野。”中年女人的声音响起。
几个年纪小的女孩被训斥以后不敢再多嘴,但动作明显加快不少,想早点离开冷宫。
晏帝病重,已经无暇顾及后宫诸事,继后也被废,陆知意早就将宁衿与装傻的妃子送到安全的地方藏着。等到京城事了,陆知意会尊重他们的想法,送他们去想要安身的地方。
陆知意忍不住想起前世,那时,宁叔已经被他送走,最后却又回到荣王府,为了保护他离开被陆恂派来的弓箭队射杀。好在他还有重头再来的机会,还有可能报答宁叔的恩情。
陆知意对晏帝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前世,当时他也是这样虚弱,躺在龙床上动弹不得。他带着一身伤从北境回来,晏帝问他想不想要得到皇位。如果他能杀了陆恂,皇位自然就属于他。
可惜,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那时,他早就见到了吴悯。他知道的太晚,最终也没能改变结局,他起了报复心,没将吴家的阴谋告知晏帝,最终山河覆灭,大晏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晏帝见陆知意许久没说话,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容:“你笑什么?”
“笑我自己蠢。”陆知意心道,他前世怎么就被晏帝洗了脑,心甘情愿为他卖命,明明眼前这人如此脆弱,仿佛他一根手指就能碾死。
“你们还是赢了。”晏帝道,“等我死后,太子名正言顺即位,你是他弟弟,必定会一生富贵无忧。”
“你忘了吗,我是荣王府的世子,本就是天生的富贵命。”陆知意道,“不用你提醒,陆恂我们也会对付,但并不是为了你,更不是为了那个孩子。你费尽心思保护他,那你能想到他会自投罗网吗?”
“你……”晏帝指着陆知意,咳得惊天动地。
“等你真的快死时,我会告诉你,你究竟有多蠢。”陆知意声音很轻,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
近身伺候的太监已经不是延福,是个生面孔,看着年纪不大,他端着药进来,朝陆知意微微颔首:“世子,陛下该服药歇息了。”
“去吧。”陆知意说着退出殿外,沿着走廊往前走。
长廊上的栏杆已经全部被更换一遍,原先被虫蛀的地方消失不见。陆知意靠在柱子上,身后忽然传出动静,他刚准备抽出剑,手就被人按住:“是我。”
陆知意回过身:“你怎么来了?”
“恪行让我过来看看,他担心你心情不好。”洛擎远道。
“你让我哥少操点心,我没那么脆弱。”陆知意打了个哈欠,“比起以前,现在已经没什么能让我心情不好的东西,顶多是觉得丢脸而已,我那时真的很蠢。”
洛擎远揽着陆知意的肩膀飞上屋脊,皇宫被夜色笼罩,掩映在其中的烛火都显得诡异:“在恪行眼里,无论你多么厉害,都是他需要保护的弟弟。”
“那你呢?”陆知意问,“你眼里,我什么样?”
洛擎远将披风解下来,裹在陆知意身上:“娇气包。”
陆知意不满道:“我哪里娇气了,明明很好养活,就连……就连那时候在战场缺衣少粮,我也没抱怨过一句。”
洛擎远道:“我知道,但不妨碍我想把你宠成娇气包。”
陆知意靠在洛擎远肩上,凉风习习:“没想到还能有这样轻松的时候,就像做梦一样。”
洛擎远有一下没一下亲吻陆知意的眼睛:“这样还像做梦吗?”
陆知意抓住洛擎远的手腕,在他腕上咬了一口,还不肯松开,把人手腕当成了磨牙工具:“这样就不像做梦了。”
“属小狗的吗,这么喜欢咬人。”洛擎远掐着陆知意的脸,无奈道。
“汪汪汪?”陆知意歪着头和洛擎远撒娇,“你都是我的人了,为什么不让我咬。”
洛擎远在陆知意的颈侧留了个浅浅的牙印:“还给你。”
陆知意捂着脖子,瞪面前的人:“洛擎远,你幼不幼稚啊?我等下怎么去见人。”
“被人看见又如何,你以为现在还有人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吗?”洛擎远笑着说。
陆知意怀疑地看着洛擎远:“你该不会早有预谋吧。”
洛擎远笑道:“是啊,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你想跑也跑不了,一辈子身上都打着我的烙印。”
“不跟你开玩笑了,事情这么顺利,让人觉得很不真实。”陆知意道,“尤其我还记得以前。”
“大概是我们原来已经吃过一遍苦,所以这辈子才能轻松许多。”洛擎远道。
“也许吧。”陆知意闭上眼睛,往洛擎远怀里缩了缩,反正无论如何,他在意的这些人都能好好活着,他已经满足。
洛擎远垂首亲了陆知意一下:“别多想,睡一会。”
“那你怎么办?”陆知意道,“总不能在屋顶凑合一夜。”
“没事。”
陆知意忽然坐直身体:“走吧,我有地方住,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空房子,又不是进宫吃苦,我才不要受这样的罪。”
“去哪里?”
陆知意回过头:“老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