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拿起手机，正想安顿一下矮虎，手机响了，何广亮的电话。
  沈浩顿顿把电话接起，“何老板，还有事？”
  “沈浩，今天我看田云生对咱两的回应挺满意，既然他认定唐二他们已经撤了，下一步估计就要对孙经理动手，你让你的人一定要加点小心。”何广亮认真道。
  沈浩笑笑，何广亮和自己想到一块了，立刻答应一声。
  “打扰你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是个好天。”何广亮笑着把电话挂了。
  沈浩往窗外看一眼，月朗星稀，明天确实是一个好天，这话吉利。
  沈浩笑笑，给矮虎发了一个信息，如果方便，现在给他回一个电话。
  等了一会儿，手机响了。
  沈浩一看是矮虎的号码，立刻接起。
  “沈哥，有事？”矮虎问。
  “矮虎，你现在在哪？”沈浩反问。
  “在菜市场铁棚，今晚我盯着。”矮虎道。
  沈浩嗯一声，“没什么动静吧？”
  “没有，太安静了。”矮虎笑笑。
  沈浩也笑笑，“这两天可能要出事，你和你的兄弟盯得紧点，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矮虎痛快地答应一声。
  放下电话，沈浩又看眼窗外，月光被一片云遮住了，屋内暗了很多。
  一种不安的感觉同时涌上心头，沈浩将手机重重一握。
  第二天，沈浩早早来到商会，刚进门，张凯母亲跟进来，把一个盒子往沈浩桌上一放。
  沈浩一愣。
  张凯母亲笑道，“送你的。”
  “送我的？”沈浩拿起盒子看看。
  “看什么，快打开呀，又不会吃了你。”张凯母亲催道，“小心一会儿人进来。”
  沈浩嗯一声，打开盒子，一看，里边是几块糕点。
  “我又不是孩子，你送我这个干吗？”沈浩笑笑。
  “好心没没好报。”张凯母亲一撇嘴，“我能被奖励，多亏了你和何会长，昨天我请吃饭，你俩有事没去成，那家饭馆的糕点是自己做的，味道非常不错，我就给你和何会长各买了一盒，表表我的心意。”
  沈浩一听明白了，原来何广亮也有，这就踏实，不禁笑了。
  “笑什么，你以为我是为了别的。”张凯母亲嗔问。
  沈浩又笑笑，没回答。
  “快吃吧，我去看看何会长在不在。”张凯母亲说着向门口。
  沈浩看到她手里果然还有一盒。
  沈浩顿一下，喊住她。
  “怎么了？”张凯母亲疑惑问。
  “除了我和何老板，别人还有吗？”沈浩指指桌上的糕点。
  “别人？”张凯母亲愣愣。
  “田云生。”沈浩道，“他是会长，奖励你也是他先提出来的。”
  张凯母亲一听，皱皱眉，“我买了，可我不敢送，我怕他说我，一看到他那张脸，我心里就颤。”
  沈浩一笑，“没关系，你大胆去送，他不会生气的。”
  “真的？”张凯母亲还是有点犹豫。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沈浩反问。
  “你骗我还少。”张凯母亲瞥一眼沈浩，又笑笑，“不过这次我听你的，等他一来，我就送过去。”
  沈浩笑着嗯一声，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想试张凯母亲一把，往门口看一眼，起身走到张凯母亲面前。
  张凯母亲随即低声道，“干嘛呀，大白天，又想了，那也得晚上。”
  “瞎说什么？”沈浩脸一沉，往后退一步，压低声道，“王会长办公室钥匙平时在谁手里？”
  “几个会长的办公室由我保管，包括你的，保洁打扫卫生的时候，从我这取走，打扫完再送回来。”张凯母亲道，“你当过办公室主任，这你应该知道。”
  沈浩笑笑，“帮我配一把王会长办公室钥匙。”
  “配王会长办公室的钥匙？你要干嘛，这可违反规定，出了事，我要担责任。”张凯母亲脸色一变。
  “放心吧，我不干坏事。”沈浩看着张凯母亲。
  张凯母亲也看着他。
  两人相视一会儿，张凯母亲捅一下沈浩，“行，我答应你。”
  沈浩笑着说声谢了。
  张凯母亲一撇嘴，“别光嘴说，欠我一个人情，下次得还我。”
  沈浩很认真点点头。
  楼道里传来脚步声。
  沈浩立刻回到办公桌后。
  往门外一看，何广亮从门前走过。
  张凯母亲叫声何会长，跟了出去。
  两人一起走向何广亮办公室。
  沈浩再看看桌上的糕点，拿起一尝，味道确实不错，张凯母亲越来越像办公室主任了，在这方面，她比自己更有潜质。
  过了一会儿，田云生也来了，到了沈浩门前，让沈浩通知商会各部门一会儿开个会，再明确一下商会管理规章整改方案执行的事。
  田云生说话时，口气很和气。
  沈浩也是笑着答应，立刻给张凯母亲打电话，让她马上准备会议室，通知开会。
  十点钟，会议顺利召开，沈浩主持，田云生、何广亮和商会各部门负责人都参加了会议。
  会上，田云生先对何广亮和沈浩，及张凯母亲三人前期的工作给予了表扬，接着就提到了这次整改的重要性。
  田云生表示，这次管理规章整改完全由何广亮、沈浩、王亚茹三人负责，对任何一个整改不到位的部门予以重罚，甚至其部门负责人可以就地免职。
  会场里众人听着田云生的话，雅雀无声。
  “何会长，沈秘书长，王主任。”说到最后，田云生一口气把三个人都点一遍。
  三人立刻坐直身子，齐刷刷看着田云生。
  “这次整改一定要做好，不管遇到多大阻力都要执行到位，有什么问题及时向我通报，他们三个人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谁不服从，别怪我田云生没把丑话说在前头，为了商会的整体风貌，我可是敢痛下杀手。马经理、孙经理就是例子。”
  田云生重重一拍桌子。
  屋里人都是一震。
  “有我替你们做主，你们就放心大胆的干，一定要把这次整改做好。”
  田云生又重重补充一句。
  “谢谢田会长支持，有了田会长这样的决心，我敢肯定这次整改一定会圆满完成。”何广亮立刻附和。
  沈浩和张凯母亲也连声附和。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掌声。
  田云生满意的笑笑。
  会议在激昂中结束。
  沈浩回到自己办公室，想想田云生刚才的话，这个会开得有意思，完全是昨晚小聚的后续效果。
  正想着，张凯母亲轻轻走进来。
  沈浩看她一眼，“又来送糕点？”
  “美得你。”张凯母亲娇嗔一声，走到窗前，往下看，“田云生走了。”
  “走了？”沈浩一愣，也站起身，往下看看，果然田云生的大奔已经开出商会。
  “你的糕点送出去了吗？”沈浩问。
  张凯母亲点点头。
  ‘效果怎么样?’沈浩追问，看张凯母亲的表情，效果应该不错。
  果然，张凯母亲笑笑，“真让你说对了，他没生气，还谢了我，说糕点很好吃，让我以后好好干，他很看好我。沈浩，我觉得田云生这个人还是很有能力，并没有以前想得那么可怕。”
  沈浩一笑，“就因为他奖励你一次，收了你的糕点。”
  “瞎说什么呢。”张凯母亲轻轻掐一把沈浩，正色道，“他当上会长后，纠查、管理规章整改对商会都是有益的，而且他刚才的话，你也都听到了，完全是为商会着想。我觉得他当会长，是选对人了。”
  沈浩没说话，点支烟，看着窗外，抽一口，大奔已经消失在滚滚车流中。
  “沈浩，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我说得不对？”张凯母亲疑惑问。
  “你说得很对。”沈浩看向张凯母亲，“纠查，整改、包括保安划了他的车，他都没有责罚保安，而是自我承担，这都是一个好会长的形象。可这就够了吗？”
  “那还要什么？总不能让他把家产也全捐给商会吧，那也太不现实了。”张凯母亲哼一声。
  沈浩一笑，“亚茹，你说一个人有几张脸？”
  “几张脸？”张凯母亲愣愣不解沈浩此话其意。
  “两张脸。”沈浩自己做了回答，“一张是给别人看的，一张是藏在背后，你我都一样，没有看到背后的脸，你就不会了解他真正想做什么。”
  张凯母亲愣愣听着沈浩的话，似乎懂了又像没懂。
  最后笑笑，“我确实没看到田云生背后的脸，不过我知道你有两张脸，白天一张，晚上一张。”
  两人都笑了。
  “你也没有必要看到田云生背后的脸，去忙你的吧，记住给我配钥匙。”沈浩笑道。
  “偷偷配钥匙，这就是你背后的脸，我还得和你合作，”
  张凯母亲嗔笑一声，走了。
  沈浩笑着摇摇头，摸摸自己的脸，确实是有两张脸。
  刚坐下，何广亮进来了。
  两人一见，相视一笑，
  何广亮在沈浩对面坐下，“刚才那个会，田云生是给咱两开得吧？”
  沈浩点点头，“也是给别人开得，让商会所有人都看到，咱们三个是一体的。咱两都是他的人。”
  “我刚才在各个办公室走了一圈，这个效果达到了。”何广亮扔给沈浩一支烟。
  两人点上，同时抽一口。
  “看来昨晚我们的表现真不错。”
  这话像是自嘲又像是认真。
  “是。”沈浩往椅背上一靠，“下一步。”
  何广亮立刻看向沈浩。
  沈浩一笑，“静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