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年视线笔直锐利地朝她穿射而去，但是唐酥甩他一个背影转身上了二楼。
  秦羽想说什么，但又怕是自己胡乱猜想。
  霍斯年扫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就说。”
  “我觉得少夫人似乎知道什么，或者她猜到什么，可是这个记录不太大。”秦羽斟酌后说道。
  “最近她有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
  秦羽心里一紧，想着那件事要不要跟霍斯年说，现在好像不是时候，于是他便生硬地摇了摇头。
  这还是他第一次说谎。
  霍斯年幽幽说道：“可是我觉得她浑身带着秘密。”
  秘密——
  这个词又让秦羽心脏猛地一缩。
  他做了亏心事，经不起霍斯年一遍又一遍地提。
  秦羽干笑：“霍总，你是不是想太多，少夫人不是天天跟你一块，她能有什么秘密。”
  秦羽唯恐这俩人再闹别扭，因为这俩人要是闹别扭的话，整个霍氏集团都别想好过，包括他。
  霍斯年朝他那边瞥了眼，秦羽自知失言，连低下头。
  “小姐那边情况如何？”
  “今天小姐去找麦克了，但是回去的时候似乎很生气。跟踪她的保镖说了什么？”
  秦羽被霍斯年看过来的冷冽目光吓着，那个视线就跟能看穿他的心思一样。
  他没有办法说谎。
  “对不起霍总。”
  霍斯年眸光淡淡：“你有什么对不起我。”
  “我——我刚才没有说实话。”
  霍斯年就这么看着他，这个视线带着巨大的压力。
  “今天少夫人去见麦克了，刚好碰到仙儿小姐跟着麦克，被仙儿小姐看到两人抱在一起。”
  “什么。”霍斯年一字一顿，几乎从喉咙里压出来一样。
  秦羽连忙解释：“不过霍总，你不要误会，少夫人很快推开麦克，麦克也去追一个偷拍的记者，应该是麦克看到有人偷拍，以为要有人要伤害少夫人，才会又这样的举动。”
  即便秦羽这么解释，霍斯年依旧面沉如水，紧紧抓着扶手的手青筋四起。
  “霍总，你没事吧？”
  “自己去领罚。”说完霍斯年转身上了二楼。
  看着那道背影，秦羽叹了口气，怎么又被罚了。
  唐酥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抱着一个兔子玩偶。
  今天是初月，月光微弱，更显得夜的冷沉。
  她折了个纸飞机，朝着窗外飞出去，重重地叹了一气。
  “你叹什么气。”
  唐酥不用转过头，就知道是霍斯年。
  “我叹气你也要管？”唐酥侧着头朝他看去。
  霍斯年坐着轮椅在门内，唐酥又转过头，继续看着月亮。
  “霍斯年，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说。”
  那冷硬的语气，让唐酥笑了起来，但更多的是自嘲：“苏晴对你来说，是什么？”
  “一个不重要的人。”
  “不重要的人。”唐酥把这几个字重复了一边，似乎在分辨这里面的真假。
  “那个比赛对我来说，也重要，你知道吧？”这下，唐酥没有再逃避这个问题，目光微亮地看向霍斯年。
  她的黑色瞳孔倒影着天上的月牙儿，湿润而明亮。
  “我可以给你再创造一次这样的机会。”霍斯年顿了顿道。
  唐酥得知自己这个比赛的名额被内定时，心里其实没有那么气。
  让她生气的，是霍斯年的隐瞒。
  直到现在他都不肯跟自己说真话。
  “你跟我讲一下这个名额给苏晴的理由会死吗？”唐酥忍不住道。
  霍斯年看了她半晌，还是没说为什么：“晚了，天气凉，进来吧。”
  唐酥忍无可忍，把自己重重地砸在藤椅上，吐了口气：“你自己先去进去吧，我晒会儿月光。”
  霍斯年没有走，一直杵在门口，唐酥用眼角余光就能看到他。
  周围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
  两个人都在赌气，不跟对方说话。
  半晌后，霍斯年问：“麦克叫你下去做什么。”
  “与你无关。”唐酥想都没想就回了一句。
  霍斯年看着她柔丽的侧脸线条，慢慢道：“仙儿看到了。”
  唐酥这才猛地坐起来，结果起来太快，腰承受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你——”
  “坐好，别动。”霍斯年驱着轮椅过来，伸手去帮唐酥揉腰，那力道掌控地刚刚好，本来唐酥还在跟他闹别扭，都不愿意给他碰。
  可是他那几手之后，自己的腰痛竟然有所缓解，唐酥挣扎了半晌，就勉强接受霍斯年的“服务”。
  霍斯年全程把她纠结的神情看在眼里，低头一笑。
  唐酥脖颈的肌肤很白，耳垂也泛着淡淡的粉色，霍斯年看了一会儿，便觉得呼吸有些急促。
  唐酥反应过来仙儿的事情，便转头看向他：“你刚才说什么？仙儿看到我和麦克？”
  唐酥没让他停下来，霍斯年停顿了一下，继续帮她揉着差点闪到的腰：“我派人保护仙儿，他们汇报来的情况是，仙儿看到你跟麦克抱在一起。”
  唐酥倒吸一口气：“你干嘛呢，忽然这么用力。”
  霍斯年冷冷地收回手：“你不觉得要解释一下吗？麦克为什么抱你。”
  “我哪知道啊，他把仙儿的围巾给我之后，就忽然抱住我。”唐酥没想到居然点背成这样，这一幕居然让仙儿给看到。
  霍斯年捏住唐酥的下巴，让她面朝向自己：“你最好不要骗我。”
  唐酥躲不开他的钳制，就着这个姿势笑了一下：“从来都只有你骗我，否则苏晴是怎么回事。”
  “我跟苏晴没有任何关系。”
  “够了，霍斯年。”唐酥忽然安静下来，冷静的瞳孔里似乎有那么一丝丝的哀伤。
  她指着霍斯年的心脏位置：“你这里到底有几分真假，我不知道，所以你也别管我心里到底是不是你一个人。”
  “唐酥。”霍斯年眯了眯眼。
  唐酥打掉他的手，转身走进房间，在衣柜里面找了套出门的衣服。
  “我是不是给你太大的自由了？”霍斯年低沉的嗓音里，透着令人胆颤的危险。
  低垂的睫毛下是一双锋利的鹰眸，格外隽黑的瞳孔覆盖着了一层让人胆颤的寒霜。
  “自由。”唐酥叹了口气，双手按在门柜上。忽然转头：“你是说里三层外三层的保镖跟着？”
  “那是为了保护你。”
  唐酥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我知道。”
  否则她早就发飙了。
  霍斯年看着她从衣柜里面拿出外套和裙子，想着她刚才说的话，冷戾的脸部线条硬的像块冰。
  唐酥咬住发圈，随手把长发扎起来：“这次我不是自己一个人出门，是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