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倾酒。
作者:
巧克力流心团 更新:2022-09-09 00:33 字数:3336
宠十下。
乔卿久的卧室装扮的相当温馨, 粉红色墙纸铺了满墙,床头的小桔灯散着柔和的光。
她背靠再床头上, 低头捧着手机思索, 萧恕这句问话说的没头没脑,惹得乔卿久乱了方寸。
自知是自己叨扰了人家的正常生活,乔卿久本就非常抱歉。
即便萧驰再三再四的强调, 他同乔卿久的父亲乔封兄弟多年, 不提开始做生意的钱是乔爷爷、乔奶奶掏空家底给他的凑的。
单论自己年少时候家里穷,吃饭都是在乔封家里蹭的, 现在发达了, 也理所应当照顾兄弟女儿。
可乔卿久仍然不觉得那是应该的。
无论萧驰同父亲抑或是爷爷奶奶有什么交情, 都不是他需要提供住所、照顾自己的理由。
升米恩, 斗米仇, 真觉得亏欠大可以给些钱了事, 在这种情况下照顾自己是情分,绝非本分。
这二十年来萧驰生意兴隆,乔封是警.察, 作为国家公职人员, 为了避嫌的跟自己好兄弟减少了来往。
乔卿久只在小学前见过萧驰几次, 到今天之前都已经对这个叔叔没什么印象了。
思来想去, 乔卿久都觉得萧恕问题问的突然, 揣测一顿后, 觉得可能是应长乐帮她同萧恕说了什么。
倾酒:[你刚刚找萧恕了吗?]
应应:[??我跟他关系一般般, 你想我帮你说两句是吧,行。]
倾酒:[你别,我不是这个意思。]
应长乐几分钟后才回复:[……你先告诉我, 萧恕微信名叫什么, 我没备注的习惯,翻了一顿,没对上人。]
倾酒:[你别找他了,没事儿。]
平时不备注,找人火葬场,隔着屏幕乔卿久都能体会到应长乐的绝望。
因为她也非常绝望,她不知道回萧恕啥才好。
萧驰为自己提供住所,乔卿久心怀感激,之前撞见过萧恕两次皆是偶然,早知今日,绝无当初。
但是时光无法倒流,乔卿久下定了决心装乖到底,无论萧恕脾气如何,她都不去招惹就完了。
在与世无争这方面乔卿久的造诣非凡,佛起来她妈都不敢认。
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萧恕性格再诡异、脾气再暴躁,奈她如何?
何况接触的几次看来,传闻,可信度不高。
乔卿久定定神,最后回了行字,把手机扔到一边,放空自己再床上摊成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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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黑的阿斯顿马丁在环山公路上飞驰,夜风掠过车体线条,呼啸而过,转弯时候擦层地面留下两条胎痕。
月光倾泻下来,在某个瞬间照亮了驾驶者的脸。
狭长漂亮的眼睛无比专注的看着前方道路,视线凌厉,双手将方向盘控死,打到最大限度。
最后一个弯道开完后是直路,两侧是丰茂野草地,隐约能看见微小的车灯亮着。
萧恕的刹车点掌握极好,速度略降,彻底停下来时候正好在亮灯车的旁边。
“二十一分三十七秒。”蒋圣掐掉手里的计时器,给萧恕抛了瓶矿泉水,嚎道,“比上次快了将近一分钟!”
阿柴的狗绳系在车把手上,正绕着面前的一亩三分地,昂首挺胸的迈短腿,来回溜达。
萧恕单手接住水,摘掉头盔随手放在车顶篷,靠着车身轻喘。
山里温度比市区低,风在这个时候吹过来相当宜人,萧恕侧身去拥来风,清风照面,吹散热意。
萧恕抹了把脸,惬意的把额前湿发撸到脑后。
他缓了几分钟,等到心跳全然平和下来,才仰头灌水,喉结上下滚动,细密的汗珠顺着下颌流畅的线条淌下去。
“刚才过弯时候还是有些震,减震我觉得还可以再增加,等明天我跟蒋叔说一下。”萧恕沉声讲。
蒋圣没回他,萧恕蹙眉看过去,发现这兄弟蹲在地上,敲手机,笑的跟朵玫瑰花一样。
萧恕走过去,在蒋圣背后又喊了一次,“大圣。”
人依然不理他。
萧恕抬腿,轻踹一脚,蒋圣一个踉跄坐在地上,哀嚎喊,“哪个王八犊子踹老子。”
蒋圣回头看见萧恕,当即闭了嘴,朝空旷的野地骂,“冯洲龙!你不要以为你踹完我躲起来!就能嫁祸给我恕哥,我不是那种不分是非的人。”
“草,你等老子出来的,不打死你个憨货我跟你姓。”闹肚子正蹲在草丛里拉野屎的冯洲龙突然被喊到名字,忿忿骂。
萧恕把阿柴的脖子上的项圈取下来,脱缰的阿柴非常兴奋,绕着萧恕的腿来回打转。
四分钟前。
倾酒:[我都行,不挑颜色。]
花了半个多点儿的功夫,不光没认清自己喜欢什么颜色,还囫囵的糊弄了一句。
萧恕挑眉,行,当他没问过。
草地里一阵攒动,冯洲龙神清气爽地跨到公路上,当即给蒋圣来个脑瓜崩,“大晚上的,你跟谁扯犊子呢。”
蒋圣挠挠头,“新认识的一个姐,搞室内装潢设计的,你们谁懂这个,给我出出主意呗?”
应和他的唯有阿柴。
阿柴,“汪汪。”
“我,冯洲龙,九年义务教育从不及格,汽修汽车还是你爹教的。”冯洲龙竖起大拇指倒着往自己脸上一指,接着侧指萧恕,“我恕哥,除了人帅之外,你看他还哪儿像搞艺术的?”
“哪个学校的毕业的?”萧恕直接忽略冯洲龙的调侃,问蒋圣。
“啊?”蒋圣懵逼,“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说水平不错,咋了,恕哥你家要搞装修?”
“嗯。”萧恕摸到烟,咬在嘴里点上,轻飘飘的来了句,“你问问她、或者她有没有什么搞装修的朋友,周末能不能加个班。”
****
悠扬的音乐戛然而止,乔卿久脚尖垫地,被环绕在正中间,下腰后空翻,接着昂首鞠躬谢幕。
“好了,上午先练到这里。”王怀雪拍手喊停。
练舞室里一众女孩子跳完最后的节拍,停下来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这个舞团隶属于南平舞蹈学院附中,是南平舞蹈学院下属中学。
按照舞制不同,年限也不同,比如芭蕾舞表演专业是七年制、而中国舞表演六年制,顺利毕业后直升南平舞蹈学院。
跳舞是她们的课业,终其一生的选择,多数人选择了这条路,会一路走到底,进入舞团从事跳舞相关的行业。
少数人会被迫离开,专业舞蹈表演很吃基本功,可以说没有跳舞的不受伤。
受伤的程度各不相同,轻则扭伤、挫伤、肌肉痉挛、重则应性骨折无法继续跳舞。
另外青春期发育后无法抑制的身型也会终结舞台生命,太矮不行,太高也不行,至于胖更是绝杀。
这一路前仆后继,实际上成名成家的不算多,努力固然有用,但基因天赋更为至关重要。
舞蹈学院的招生要求是:三长一小一个高,即胳膊长、腿长、脖子长、脑袋小、脚背高。[1]
另外骨架也至关重要,臀臼是否浅决定了是不是天生可以转圈,能转多大角度,这些都是后天无法通过努力得来的因素。[2]
乔卿久是难得一见的天赋型,骨相优越。她的身体仿佛是为了跳舞而生,其他人需要两三个月不停练习才能达到的动作,她生来就能够做到。
得天独厚,乐感极佳,让乔卿久成为了王怀雪门下最宠爱的学生。
王怀雪自己上春晚独舞,唯一的伴舞是乔卿久,连自己院里的群舞都让不读舞蹈附中的乔卿久跳首席。
不服气的人肯定有,可舞蹈界凭实力讲话,不服气吗?
你跳的比她好,你上,如果不行,你憋着。
乔卿久十三岁捧杯桃李杯少年组独舞冠军,迄今只差桃李杯青年组奖项,舞蹈生涯便是满贯,同龄人无出其右。
“我知道你家里有事。”王怀雪叹气,抬眼看乔卿久,最终没忍心呵责,“你走吧,但下周不能再请假了,我们七一就要上台了,你桃李杯还有独舞,自己上点儿心。”
乔卿久垂着头,看见自己的脚尖,“下周我每天下午都过来排练。”
“嗯。”王怀雪点点头,应了。
乔卿久快速换好衣服,拿手机准备约车回家,然后跟母亲一起搬去西四胡同。
她刚按亮手机屏幕,便愣住了。
妈:[你跳完舞直接打车去西四胡同8号吧,不用回来了,我已经喊了搬家公司,等他们吃过午饭就把你的东西都拉过去。]
临近十二点,阳光毫不吝啬的洒下来,乔卿久站在光里,只觉浑身发冷。
就一定要这么着急吗?
生自己离开的慢一拍吗?
心被无形的手攥着,捏拧出血,血液朝着四肢百骸逆流奔涌,来带着运动过后的晕厥感。
乔卿久缓慢的蹲下来,往自己嘴里塞糖,她把自己叠好,缩在人行横道上。
点开萧恕的头像,咬牙敲过去,糖碎在嘴里。
倾酒:[我现在搬去西四胡同,你方便吗?]
那边秒回。
shu.:[过来吧,在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