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作者:盛夏采薇      更新:2022-08-25 19:46      字数:6280
  “大哥,你不会只是想玩玩吧?”欧圣源才不想放过这个唯一可以调侃大哥的机会。这个大哥什么都好,就是喜欢板着一张脸,对谁都这样,就怕刚才那个小女生被他吓到呢!明明就是喜欢人家还要装出一脸冷酷样给谁看呢?
  那个小女生,看起来,好像很眼熟的啊,他应该有见过才对。跟妹妹雅情的年纪差不多,但是谁呢?会是雅情的朋友吗?
  “不关你的事。”欧柏源冷冷地瞪了一眼这个纯属看戏的弟弟一眼,转身就走。
  玩股票,玩期货,玩车,玩什么都可以,但是他欧柏源不喜欢玩女人。要玩的话……哼!
  第十四章 你搬到外面吧
  晚上九点,安家已经是一片安静了。咏心慢吞吞地走进去,大哥经常在外面应酬回来很晚,有时候甚至在公司过夜,而安咏荷在三年前出国后也没有回来过,安家除了安太太林美珍,就没有其它的人了,现在这个时候就连佣人也去休息了。
  这个家很大,咏心却从来感觉不到家庭的温暖。这里没有人会真的关心她,咏心站在偌大的客厅里,忽然觉得自己的身影很孤单。
  咏心在安静的客厅里站了很久,才想走回自己的房间,林管家却从楼上下来告知她,林美珍在她的房间里等她,让她过去一趟。
  “大妈,是我,咏心。”回到自己房间换了家居服后,咏心来到三楼林美珍的房门口,她“叩叩”敲了两声,小声地说道。这么晚了,不知道林美珍找她还有什么事情。
  “进来。”里头的林美珍冷淡无波的声音传来。进去前,咏心忍不住深吸了口气,才打开门走了进去。“坐吧。”林美珍正坐在梳妆台前抹乳液,听见她进来的声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咏心在离她最远的一个沙发上坐下来,与林美珍单独相处,她一直都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虽然林美珍并没有虐待她,也没有打、骂过她,但她几乎无视她的态度,让她在安家生活得战战兢兢,深怕自己哪里做不好,惹她嫌弃,然后被赶出去。“大妈,你找我?”咏心说话时连呼吸都是小心的。“你江叔叔的事,你不用考虑了。”林美珍终于停下手,从通透的镜子中看着咏心一副乖巧的样子,那张不敢与她正视的脸正低垂着。“是真的吗?”今晚在饭店还碰到他,那副不打算放过她的样子,让她心中还是一阵恶心。
  林美珍转过身子,厌恶的眼神往她身上打量了一下,随即又冷冷地收回目光。“他刚才打电话来说,他公司之前向银行借的贷款出了问题,他要忙着处理,这阵子没时间也没闲钱养女人。”
  贷款出问题?怎么会这么巧?不过,至少他以后不会再来缠着她了,那才是她真正关心的。
  安氏企业的债务才刚有方法解决,江海义的公司就出了问题,而且都跟银行有关,这让咏心不由得想起了欧柏源。
  “江叔叔的公司不是经营得很稳定吗?怎么还会有财务问题?”
  “这年头做生意,哪家公司没有债务,谁不跟银行借钱?偏偏他什么人不得罪,却去得罪欧氏金控的总裁,现在欧氏放话不跟江海集团往来,还有哪家银行敢再借钱给他?”江海义得罪欧柏源?咏心回想了一下,脑袋里闪过那天欧柏源抢过她手机不久后,脸色铁青地摔了手机,还有,刚才在饭店江海义看到欧柏源时那害怕的模样……难道是因为自己?
  不,不可能,她对欧柏源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就算他曾说要跟她结婚,但结果证明,他反悔了,他并没有再提这件事情不是吗?他只是说,她是他看上的女人。看上的女人,不一定要娶的,而且以他的身份地位,怎么会是她这样一个小孤女配得上的?
  那天,他跟她说跟她结婚,现在只怕是已经想明白了吧?
  再说他是个那么内敛、沉稳的男人,不可能为了这点小事就被人给挑起情绪。“这是公寓的产权证,你拿去吧。”咏心还陷在沉思时,林美珍忽然从桌上拿起那天咏心看到的产权证递到她面前。
  就算林美珍再不喜欢咏心,但她说出口的话,不会改变,既然家里的债务不再是问题,那间小公寓她拿在手上也没有用处,再说,既然是那女人的东西,她眼不见为净。咏心难以置信林美珍竟会这么轻易将产权证交出,她震惊地接过来,不住地跟她道谢,“谢谢大妈。”
  “你不用谢我,我没那么好心,我会给你这栋公寓还难你,不过是要你赶快搬出这个家,你从什么地方来就回哪那里去,不要在我们家赖着不走,我看了都心烦。”
  感动的心情还在心里回荡,林美珍的话犹如在咏心头上泼了盆冷水,她死死的捏紧手中的东西,头很低,看不出她的表情。
  “下个星期,安卓要去国外一趟,你就那时搬出去吧。”林美珍想趁着儿子不在,把咏心赶出去,之后再说是她自己要搬家的,这样儿子就不会有意见。她就不明白,自家儿子怎么就对这个小狐狸精这么上心。
  “大妈,我……”虽然早就知道,总有一天,自己还是要孤伶伶地一个人,可是,真的从林美珍嘴里听到这样的话时,咏心心中还是难过不已。
  “刚才,我看到有人送你回来。”林美珍嫌弃地望着咏心惊讶的脸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勾搭上了什么人,不过,在你离开安家之前,不要给我闹出什么丢脸的事情。我们安家丢不起这种脸。而且,你大哥也该到了适婚年龄。你也知道,上流社会看的就是家世,你再住在这里,那些豪门千金嫌弃我们安家。”
  “大妈,我……”咏心没想到欧柏源让人送她回来也能让林美珍误以为她在外面行为不检点。虽然她知道既然今天林美珍既然已经开口让她走,那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没有关系,她已经成年了,大学也要毕业了,她可以自力更生的,但是,她不想在离开的时候还让人误会她。
  “公寓也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难不成你还想要钱?难道你勾搭上的金主没有给够你吗”林美珍抬眸,目光锐利,厌恶地看着眼前的咏心。
  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真是看不出来,这么快勾搭上有钱人了。照管家回来说的,送她回来的那辆车就连他们安家都没有。
  “我没有……”她没有想要钱,也没有如她所想的勾搭上哪个有钱人,只是,林美珍并不想听她的解释。
  “没有就快搬,不要妨碍你大哥结婚。还有,搬出去后,你就跟我们安家没有关系了。你那个蝶姨,也别想从我们安家再拿钱出去。”
  第十五章 蝶姨
  “我知道了。”咏心死死拿着手中的公寓产权证,点点头。她还能再说什么呢?“知道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快出去,我要休息了。”见咏心没有走,林美珍哼了哼,很不客气的赶人。她其实早就明白,安家容不下她,有一天她肯定是要离开这个家,只是她有些舍不得大哥。那是这些年来唯一一个还关心她的人。
  可是林美珍的话也提醒了她,她根本就不属于这里的,或许她的存在真的影响到这个家了。
  还有,刚才林美珍提到了蝶姨的手术费,她再想一想怎么办吧!她也应该去看看蝶姨了。
  这几天,咏心每天忙着到公司上班,下班后一点点地把自己的东西从安家大宅搬出去。虽然她的东西没有多少,但是,回到那栋小时候跟妈妈住过的公寓,还是收拾了好久。
  所以,她一直拖到今天才有空过来看蝶姨。
  蝶姨又消瘦了许多,看上去很憔悴,不过见到她来,似乎就精神了不少,拉着她的手就是不肯松开。
  “蝶姨,我就要大学毕业了,现在在大哥的公司里帮忙,工作很不错哦。”咏心笑着告诉她每天发生的事情:“我现在可以赚钱了,你替我高兴吗?我很高兴呢,我会好好工作的。还有,爸爸留给我的公寓大妈已经还给我了,这几天我每天都在收拾,等你康复后我们就可以一起生活了,所以蝶姨,你要快点好起来哦。”
  略显呆滞的目光,很专注地看着她,似乎被她的欢欣感染了,脸上也绽出微笑。
  咏心就像只多嘴多舌的活泼小麻雀,叽叽喳喳地,一边说着,一边用轮椅推着蝶姨朝庭院的方向去散步。
  虽然蝶姨只照顾了她三年,但是每三年里,蝶姨就像妈妈一样对她好,好到连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嫉妒。
  蝶姨的丈夫早逝,她唯一的儿子在知道她生了重病精神也混乱后就把她送到了疗养院,仅缴了半年的费用就消失不见了。
  这些年,在安父没有去世的时候,看在咏心的份上每年都有代缴费用,安父去世后,安家也越来越不景气,咏心靠着这些年存下的安父给她的零花钱代缴了。
  可是,现在她已经搬出了安家,就不要再向大哥开口要钱了。
  接下来的护理费用她有在工作不担心,手术费才是头疼的。不过,她不想让蝶姨知道她在担心。
  因为过于专注地跟蝶姨聊天,她并没有发现身后不远处,蝶姨的主治医师……白发苍苍的宋医生正看着她们,面色凝重。
  一个小时后,咏心里才将蝶姨推回病房,细心地喂她吃饭,打来热水为她擦洗后才交给值班的护士小姐。
  “我要走了,蝶姨,你要乖乖的,听宋医生和护士姐姐的话,按时吃药,我一有空就就来看你。”她笑逐颜开地蹲到蝶姨面前,摇摇手,跟她告别。
  等咏心从病房里一出来,就看到宋医生站在外面,手里拿着一份病历,看样子似乎在等着她。
  “宋医生,您是在等我吗?”咏心脸上的笑已经淡了下去,宋医生的脸色这么凝重,是不是蝶姨的病情又恶化了?
  “安小姐,是这样的……”宋医生迟疑地说:“有件事,我觉得你还是知道比较好。”
  心头微怔,咏心疑惑地问:“是……手术的事情吗?”
  “是的,上个星期,我们帮陈女士体检,她现在不止肺部有癌细胞,卵巢里也有。而且卵巢癌细胞已经在慢慢扩散了,可是病人的身体比较虚弱,要做手术的话风险比较大,而且这样的高风险手术,这里的医疗条件不允许……”
  宋医生的话让咏心猝不及防,怎么会这样呢?
  “那宋医生,蝶姨的病要怎么办?”难道要她眼睁睁地看着蝶姨就这样死去吗?
  “哪怕真的要手术,这个费用会比原来的高很多。”而且术后病人最多也只能活个一年半载的。如果是平时的病人,宋医生可能会建议病人家属放弃治疗,因为这个费用不是普通家庭可以承担的。可是这个女孩太善良了,善良到让人不忍说出这样沉重的话题来伤害她。
  宋医生把病历放到咏心的手里,咏心接过来,上面明明白白写着‘陈虹蝶’,其它的文字与符号她再也看不下去。
  在这个世上,她已经没有亲人了,她不想让蝶姨也离开她。咏心紧紧地攥着病历本,一股心痛重重地袭来。
  “安小姐?安小姐?”
  耳边似乎有人正在叫她,咏心才恍然惊醒般,蓦地抬起头,望向宋医生,“宋医生,如果要手术的话,要多少钱。”
  宋医生担心地看着她,然后说了一个数目,咏心听完后,完全呆住了。她想不到原来请有名的医生做手术,竟是这般的天价。
  “安小姐,你没事吧?”看到咏心又陷入了深思,宋医生再度开口道。
  “我没事,谢谢您。”她努力绽出一个笑意,“请您告诉我实话,如果做手术的话,蝶姨还有多长时间?”
  “最多也就一年……”宋医生叹了口气,“安小姐,你一定要坚强一些。如果手术费用……”
  “宋医生,谢谢。手术费用我一定会尽快想办法。蝶姨有任何情况,请立即通知我,好吗?”
  “那是当然。”宋医生叹了口气,“如果确定要手术的话,我呆会就跟美国那边的医生联系。”
  “嗯,我明白。手术费用的问题我会尽快想办法解决。”她点点头,“我走了,宋医生,再见。”
  咏心没有去看病房紧掩的门,她一点也不想再推门进去,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不要让蝶姨看到她。
  因为她知道自己此刻的笑容,其实比哭还要难看。但是她不能哭,她要尽快想办法把手术费筹出来。
  哪怕只是一年,她也想让蝶姨可以多看一眼这个美丽的世界。
  咏心从疗养院出来,心情很沉重,一直在想着手术费的问题,根本就没有留意到自己包里的手机在响,直到她坐着公交车回到她收拾好的公寓后,才发现有了几个未接电话。
  打开来看,竟然都是张向凯打给她的。不知道学长有什么急事要找她?
  第十六章 那份苦涩的暗恋
  咏心从疗养院出来,心情很沉重,一直在想着手术费的问题,根本就没有留意到自己包里的手机在响,直到她坐着公交车回到她收拾好的公寓后,才发现有了几个未接电话。
  打开来看,竟然都是张向凯打给她的。不知道学长有什么急事要找她?
  自从学长传出跟叶倩茜在交往后,她就没有想着她与他还有那个可能性。她只是,只是把那份喜欢藏得更深了,深到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手里拿着手机,看着萤幕上的电话号码,她挣扎着要不要回个电话给张向凯。
  这阵子因为家里的事,她一直找不出时间约他见面,正好他也要去到欧洲出差,两人都是透过手机联络,偶尔传传简讯,算一算都快一个月没见面了。
  张向凯大学毕业后没有再读研究所就回家里的公司做事了,经过两年的社会历练,整个人已经完全脱去了学生的青涩,变得更加成熟稳重起来。算了算时间,今天应该是他回国的时间了。他一回来就打电话给她,咏心心里还是很开心。这些年,也没有见他跟哪个女生走得很近的,有时候,她也会问他为什么还不交女朋友,他只是笑笑,然后没有回答。
  只是,哪怕他暂时没有女朋友,她也不存在幻想了。她只是想把他当做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而已。
  咏心在小小的沙发上趴下来,小小的的手撑着下巴,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下午6点了,现在打电话给他,应该不会打断他的公事才对,有了这个想法后,她终于鼓起勇气拨了电话。
  当电话那头接通时,咏心才刚要出声喊出‘学长’两个字,就听见手机那端传来有些熟悉的女子的声音,“喂?”
  咏心愣了下,没有应声,她拨的是学长的手机号码,也知道学长一向手机不离身,怎么接听的人会是个女的?
  “喂,这是张向凯的手机,你找哪位?再不说话我要挂机了。”电话那头的女子语气有点强势。
  “你好,我是安咏心。是学长的妹妹,能请他听一下电话吗?”咏心听到对方说要挂电话,马上自我介绍道。
  虽然心里也有疑惑,难道学长的手机没有来电显示吗?但是她并没有问出来。
  “阿凯他正在洗澡,不方便接电话,你有什么事?”那女子才问完,隔着手机,咏心似乎听见张向凯的声音,却不是很清楚他说了什么,只是不断想着,那女子怎么会在学长洗澡时出现?而且还可以任意接听他的手机。
  “喂,是咏心吗?”当她想得出神时,张向凯温柔而熟悉的声音适时将她拉回。“学长,是我,咏心。”
  “你今天在忙什么?我打了好几次你的电话都没有接?”那头张向凯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是她熟悉的温柔。
  “学长,刚才那个人是……”两手握着手机,咏心忍不住好奇的问。
  那头张向凯沉默了好几秒,才告诉她说:“她是叶倩茜,我们两家公司正在谈一个合作案。”
  “原来是叶学姐,我还以为是你的女朋友……”一听到叶倩茜的名字,虽然张向凯否认了她并非他的女朋友,咏心的心里还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闷闷的难受。
  “什么女朋友,你不要乱想,她是来我房间讨论明天工作的事,你呢?刚下班回家吗?”张向凯简单解释着。
  “不是,我今天休息,去看蝶姨。你们还在工作吗?”
  “没有,我再整理一下资料呆会要出席一个公司的酒会。咏心,我们好久没有见面了,不如明天我请你吃饭,你有空吗?”
  “嗯,我有空。学长,我……”咏心本来想问问学长有没有认得银行的人,刚才在回来的路上,她想过了无数个可能的办法,唯一可行的便是拿着这栋公寓去跟银行抵押,先把蝶姨的手术费凑够再说,就不知道这栋公寓可以抵多少钱了。实在不行,她甚至想过要把它给卖了。虽然是妈妈留给她的,只是,生命跟房子,是没有办法放在一起来比较的。
  可是,她不想再去找欧柏源了,她害怕见到他,害怕每次见到他时,他总是一付高高在的样子,更让她难堪的还是总是让他碰到她最困囧的时候。
  “咏心,怎么了?”感觉到咏心似乎有什么事不敢说,张向凯小心地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