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儿就去追？啥玩意儿就孙子孙女了？”
  张鸿觉得莫名其妙。
  这老妈电话打过来忽然来句这是啥意思？
  “少来。”刘颜掩嘴轻笑，“我都听你奶奶说了，你前两天不是带着个姑娘回去了嘛，就是现在电视上这个代你领奖的姑娘是吧？”
  “真不是，我们就是同事，也许还是朋友。”张鸿解释一句，才问道，“妈，你们在看金鹰奖？现在到哪儿了？我得啥奖了都？”
  刘颜看了眼电视，“《机动战士》拿了最佳美术，《云落红尘》拿了最佳编剧，现在你那个小女‘同事’正在领奖呢。”
  “《云落红尘》拿了最佳编剧？”张鸿笑了。
  这种俗套的时间穿越自圆其说的剧本也能得奖？
  要么就是这个平行世界的文娱产业太落后，要么就是他张鸿天赋太强。
  前者不存在的。
  这个世界虽然也是小鲜肉之类的横行，但真正出色的电视剧电影同样不少。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了。
  他张鸿的天赋太强！
  确定得奖就行，之后的事情张鸿也没兴趣。
  这几天舟车劳顿，他要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出发去找那个未来的山寨头领。
  挂断电话，刘颜不太高兴，“这孩子，怎么得奖了还这么冷淡的？”
  “因为他的目的是赚钱嘛。”张壕刚才还在骂黑幕，现在倒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刘颜奇怪道：“你不是一直跳脚不想让儿子在娱乐圈混的嘛，怎么现在又没反应了？刚才看把你气的。”
  张壕梗着脖子狡辩：“我是不想他混娱乐圈，但既然在娱乐圈里，而且拍的电视剧质量不差，那不给他得奖就是黑幕！这有什么问题！”
  至于说现在不着急......张壕嘿嘿一笑，“老婆，咱儿子现在拍了几部电视剧了？”
  刘颜想了想，“拍了三部，出演了一部。”
  拍了三部，只不过最新那一部过几天才在电视台播出。
  张壕继续问道：“那他赚了多少钱？”
  “这......”刘颜微微皱眉，回忆了一下，“似乎......就几十万？”
  “对！就几十万！”张壕喜笑颜开，“而且这几十万还都砸进他那公司里啦！”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拍电视剧压根不赚钱嘛！
  这就是个死循环！
  你不找人投资，自己没钱拍电视剧，或者只能赔钱拍！
  拍出来拿去卖说不定还能卖点儿钱。
  那就要找人投资。
  投资的话，你可以拿分红，还有固定片酬工资。
  不过张鸿不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不想演戏，那自然没演员片酬可拿。
  找投资人投资吧，他又觉得片子卖出去之后他分到手的太少。
  就张鸿这种水平的导演，拍了几部电视剧，又参演了一部，然后全都火了！
  可那又怎么样呢？
  他赚到钱了吗？
  没有！
  那张壕还急什么？
  就连他儿子这种有才华有天赋的人拍出来部部火的电视剧都不很难让他自己赚到钱，那更别说万一什么时候失手......那就更没得赚了。
  而那天深夜的交谈之后，张壕对自己的儿子认识更深刻。
  这就是个想赚钱的小子，然后嘴上不承认，但心底深处还是个文艺小青年。
  但这份文艺只是藏在心底。
  只不过因为不担心饿死，所以他才会文艺。
  可继续拍电视剧不赚钱的话......他还会坚持下去吗？
  张壕不这么认为。
  他看的出来，儿子心里肯定有事儿，所以他想赚钱。
  赚钱的目的不在于钱本身，而是想证明他“能赚钱”这件事。
  似乎做到这一点，他就有勇气去做什么事情一样。
  经过张壕这一通分析，刘颜若有所思，“所以这几部戏你才没捣乱？”
  “不，那也有其他原因。”张壕笑道，“所以我完全不担心，除非这小子忽然提出去拍电影，那我反而要担心了。”
  毕竟拍电影如果大火，那收益可是贼恐怖的。
  正巧，电视上最佳编剧奖的获奖感言结束了。
  林慕清几乎没说什么话，只是上台拿了奖，然后在舞台大荧幕上放了张鸿的获奖感言。
  而这获奖感言也是很普通的感谢感言。
  然后现在已经开始颁发优秀电视剧奖了。
  《机动战士》、《云落红尘》，包括刘益守的《血色芳华》全数入选，并且也都获得了这个奖项。
  是的，优秀电视剧奖的候选名单有四十四部电视剧，最后有十一部电视剧都得到了这个奖项。
  等热闹过后，就要开始最重量级的几个奖项了。
  首先是演员奖。
  分为金鹰节最具人气演员奖，男女各一位。
  还有观众喜爱的男、女演员奖，也是男女各一位。
  这四个人都可以被称作视帝（后）。
  首先颁发的就是金鹰节最具人气演员奖。
  视后被《血色芳华》的女主角柳梦捧走。
  而视帝......
  现场大屏幕上出现了七位男演员还有林慕清。
  她挥了挥手机，手机待机桌面上是张鸿的照片。
  提前说一句，这是她刚调出来的，并不是以前都用的张鸿这张照片——她习惯性的把张鸿的一些阶段性照片拍下来留作纪念了。
  尔后，等大家都开始紧张起来，等那几位男演员脸上笑容越发不自然的时候，主持人宣布了获奖人名单。
  “获得本届金鹰节最具人气男演员的是......《血色芳华》！”
  那七位中的《血色芳华》男主角露出了笑容，其他人开始鼓掌，或真心或假意的恭喜他。
  “饰演方别的张鸿！恭喜！”
  那七个大老爷们俩上的笑容都僵在脸上。
  林慕清快步上台，接过奖杯之后，她道：“大家恐怕也不是来看我的，那就听听正主自己怎么说的吧，请看大屏幕。”
  回过头，大屏幕上出现了张某人的上半身。
  这家伙一头乱发看上去也挺像做过的发型，也许是因为脸长得帅？
  他对着屏幕这边的众人还有电视机前的观众们挥挥手，尔后面无表情棒读：“拿下这个奖我特别开心，感谢组委会，感谢央视，感谢刘导，感谢剧组的大家，我很荣幸，很激动，激动的睡不着觉，没想到我一个第一次拍戏也是第一次演戏的人竟然能拿到视帝。
  你们说我一个路过吸烟区休息的路人，怎么就被抓来拍电视，然后就成了视帝呢？总之，谢谢大家。”
  现场众人：“......”
  电视机前的观众们：“......”
  这个感言的内容没什么问题。
  不过搭配上这家伙那张面无表情的帅脸，还有完全没声调起伏的声音......
  啧，总觉得他是在阴阳怪气！
  你激动的睡不着？
  你一个新人就拿了视帝？
  那我们这群拍了几十年戏的人算什么？
  笑话吗？
  这一刻，不少人都想给张鸿那张欠揍的帅脸来上正义的一拳。
  现场气氛贼冷，仿佛空调降温了十几度。
  只有吴定国一个人偷着乐。
  这获奖感言他是看过的，不过他还是决定放出来。
  为什么？
  鲶鱼效应啊！
  一潭死水的影视界就是需要张鸿这样的年轻人进来搅动一下这群咸鱼！
  看看！
  人家一个第一次演戏第一次拍戏的二十五岁年轻人就拿了视帝！还各种得奖！
  你们呢？
  都活狗身上去啦？
  被这样当中骑在头上大便，气不气？
  就问你气不气？
  气的话就特么努力去拍戏演戏啊！
  没成绩，你说话都不硬气！
  回过头，看着面无表情的一众影视圈选手，吴定国乐了。
  他的目的达到了。
  但电视机前以及电脑前的观众们却气氛火热。
  “卧槽？好嚣张啊张导！i了i了！”
  “啊啊啊！！！不愧是我男神！果然是高冷傲气文艺的男神！好帅！”
  “鸿宝，别这样，妈妈怕你被排挤~~”
  “女妈妈滚蛋！多来点儿男妈妈！”
  而同时在看的跟张鸿有过接触的那些人都笑了。
  果然，这就是张鸿的风格嘛。
  一本正经的阴阳怪气，嘿嘿~~~
  看气氛似乎不太对，支持人马上跳过鼓掌阶段开始下一个奖项的颁发。
  观众喜爱的女演员奖被《云落红尘》的女（男）主角白雪夜拿走。
  第二名的柳梦总共获得了三百六十一万三的大众投票。
  而白雪夜比她多了两百七十万票。
  这个视后，她实至名归。
  一米七八的白雪夜没穿晚礼服，而是穿着一套奶白色女士西装。
  她大步走上台，从颁奖嘉宾手里接过奖杯。
  而女颁奖嘉宾跟她拥抱的时候贴的十分紧，甚至还跟她来了个贴贴。
  等那位眸中一片火热的女演员颁奖嘉宾离开，白雪夜才扯扯嘴角，找回了激动的感觉。
  现在想想，她一个跑了好几年龙套的无名之辈，好不容易混上了女二号。
  结果因为女一号退出，她被鸿哥钦定为了女主角，结果不光电视剧在视频网站爆红，连带着她自己也火了。
  现在更是一举拿下金鹰奖视后......说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
  她哽咽半天，最后也只是说了句：“谢谢张导，如果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谢谢......”
  她左手抚胸，深深鞠了个躬。
  “哇！啊啊啊！！！雪夜雪夜我爱你！！！”
  台下一大片女演员以及女性电视剧剧组工作人员都疯狂大喊。
  毕竟......白雪夜实在是太帅了啊！
  但是她是个女人，所以她只想哭......
  等这个奖项结束，就是观众喜爱的男演员奖了。
  主持人看了眼手中的卡片，叹了口气，笑道：“想必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得奖的是谁。”
  她扫视一圈，无奈笑道：“获得本届观众喜爱的男演员奖的是......《血色芳华》！张鸿！”
  林慕清再度上台，然后耸耸肩：“大家直接看大屏幕吧。”
  大屏幕上，张鸿那张欠揍的帅脸又出现了。
  看得出来，这条跟刚才那条都一起拍的，衣服跟背景都没换。
  大屏幕上，张鸿挑了挑眉，“怎么又是我？”
  然后又是一长串冷漠的感谢词。
  大家继续面无表情的看着。
  本以为就这样结束了，但是最后......张鸿忽然说了一句话。
  “忽然感觉拍电视剧没什么意思。”荧幕上，张鸿忽的笑了，“如果最佳导演和最佳电视剧奖都是我，那么，我从此不再亲自拍电视剧了。”
  京城，张壕家里。
  他忽地坐直了身子，脱口而出：“真的假的？”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话，电视上张鸿直接道：“没错，是真的。如果真拿到大满贯的话......我就去拍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