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凯尔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哈尔。
  “我得打破这个……”
  但是应该如何做？凯尔完全没有头绪。
  “哈尔·乔丹正是关键。”
  “我知道，但是为什么？还有，他究竟做了什么？他还记得那些事情吗？”
  哈尔已经来到了欧迪姆。
  看着他，凯尔的眼神很是复杂。
  凯尔从甘瑟和赛德所在的石室离开，去找他们。
  凯尔对上了哈尔的目光。
  “哈尔……”凯尔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对劲，哈尔心不在焉地想着，他欲言又止地看着哈尔，还带着几分尴尬，“你还好吗？”
  他带有几分警惕地问。
  现在是绿灯侠哈尔还是视差魔哈尔，凯尔不知道，他也不敢赌。
  “……我怎么了？”
  哈尔当然察觉到了他目光里的防备，尽管他尚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突然，这目光触动了他脑海中的一根弦。
  类似灵光一闪，深层的记忆如同书页一般哗啦哗啦地翻开。
  他们闪过得太快了，哈尔甚至没法捕捉到一丝痕迹，又或者说他其实看清了，他只是不愿意承认。
  他眨了眨眼，那景象又迅速退去。
  那只是些愚蠢的想法罢了，他想，又不是真的，有什么要紧的？
  那个声音又浮现了出来，它在对萨尔说话。
  紫色光占据了她的双眼，又在她眼前逐渐模糊，另一种色光悄无声息地入侵其中。
  这两种色光逐渐混合、糅杂。
  她眼睛中一切的景物都变成了黑色。
  一个声音在低语。
  【让他忘记……】
  【爱他，抓住他，他永远都没法从你的身边逃离】
  “萨尔？”凯尔最先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又或者说，能够避开跟哈尔的对视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他怎么可能能做到那个？他应该如何打破这一切。
  “嗯？”她回了神，如同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般，露出笑容。
  “凯尔，”她说，“见到你可真不错。”
  凯尔冲她轻轻扯了扯嘴角，随着她抬起头的动作，他看到了其中迅速退散的黄色光。
  他猛地后退。
  “……发生了什么吗，凯尔？”
  她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劲，一如往常，有几分活泼，坚韧又美丽，凯尔毫不怀疑她已经完全掌控住了紫灯戒，但是还有一个问题——
  她似乎，从来没有出现在凯尔的记忆中过。
  ——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凯尔想不明白。
  盖的消息便是这个时候传来的。
  “乔丹、雷纳，海滨城遭受到机械超人的威胁，我和x战警正赶过去阻止他，蝙蝠侠让我联系你们，关于那个黑色指环，你们有什么消息？还有，你们找到卡特了吗？”
  海滨城、机械超人……
  这两个关键词组合在一起，凯尔立刻有了不好的联想，他偷偷拿眼去瞄哈尔，发现对方已经怔住了，出了神。
  一股突如其来的刺痛感席卷了哈尔的头脑。
  他的视线逐渐远去，他转头看着身边的萨尔和眼前面色古怪的凯尔，他们一直都在他的身边，青女、圣行者和塞尼斯托的身影却在他的眼中慢慢远去。
  下一秒，他的意识抽离身体。
  一种奇妙的视野。
  哈尔发现他的灵魂，或者说是意识，已经脱离了他自己的躯体，时间被静止在这一秒，世界以一种完全不同的视角在他的面前缓缓展开。
  “见鬼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梦里，那个他早已经遗忘的梦。
  一片荒芜之中，随身听终于播放到了下一首歌，不再是上一次齐柏林飞艇的那首《kashmir》。
  70年代、摇滚，再多的，哈尔就不知道了，他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这首歌。
  一个声音在唱，漂亮极了，他得承认这个，单单是这声音就足够优秀、足够经典。
  “it's a mixed-up muddles-up shook-up world except for sally.”
  “she's totally got you.”
  “she puts you in dream,sweet dreams,pure dreams——”
  “then there will be nothing steps between the girl,the world and the beast——”*
  “……”
  “……这是谁的歌？”哈尔觉得自己对这场景似乎挺熟悉的，在他意识到之前，他就已经问出了这个问题，语气熟稔。
  “格伦·格林伍德，你难道从没听过他的歌吗？那你损失可大了。”绿眼睛小姑娘坐在岩石上，这里一如既往的荒芜，只是听她讲这句话的语气，哈尔就有种自己似乎错过了全世界的感觉。
  “……我会记得把他放到我的播放列表里的。”
  她笑了，那笑容里带着深意。
  “看看这个世界，哈尔·乔丹，你难道准备放任它就这么从你的手掌中滑落，一路冲向黑暗深渊？”
  “什么意思？”哈尔依旧不明所以。
  他来过这个地方，是的，他记起来了，但是，上一次发生了什么？
  “你没有专心，看看它，用心去看——”
  这场景也在哈尔的面前消失了。
  “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谁？你想要我做什么？”
  新的场景席卷了哈尔的视野。
  这次是黄色的。
  所有地方、所有的东西都是黄色的，黄色的能量构成线条、构成面、构成了这个世界。
  这让他请不自己地战栗，一个由恐惧捏合的世界。
  在这荒诞又抽象的世界中，就连人、那些曾经跟他说过话的活生生的人、生物、外星人，都成了一条条黄色能量丝线构成的轮廓，在这黄色之中，有一抹阴影——
  他缓慢地转身，终于，在这一片漫无边际的黄色能量之中，他看到了其他东西。
  那是一小块鲜活的、跳动着的纯白，色光在其中晕染——不只是黄色，而是所有的色光。
  他努力地眨眼，那轮廓在他眼中慢慢清晰，在他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之前，下一秒，那纯白的光亮又将他拉扯到了其他地方。
  *
  哈尔·乔丹，海滨城的超级英雄，宇宙扇区2814的绿灯侠，从没有如此挫败的时候。
  因为他的疏忽，海滨城在他面前被毁灭，700万海滨城人的生命，就在那一夕之间，被机械超人夺走了。
  他的眼前一片狼藉，一滴泪从他的脸颊滑下来，但是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700万人，那可是七百万人，还有他所深爱的那座城市，就这么消失了吗？
  他的脑袋浑浑噩噩，他呆住了，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
  海滨城。
  他付出了多少？为了扇区里的和平，为了维护那该死的治安，卡罗尔一次又一次地跟他分手，这不是她的错，哈尔知道，这过错都在他自己身上。
  他击败过那些宇宙暴君们，把那些试图征服地球的外星自大狂送回他们老家，该死的，联盟击退了多少次入侵？他都数不过来了。
  但总是有下一次。
  其他人、更多的人，为了一己私欲，加害于其他人、毁灭星球，为了阻止他们，哈尔放弃了所有的日常生活，他把全副身心都投进了这该死的拯救世界行动中来。
  白发攀上了超级英雄的两鬓，那几年里，哈尔几乎没有任何属于自己的时间，他曾经挣扎过的平衡英雄与试飞员工作的那些想法都随着时间消逝了，那几年里，没有人见到过试飞员哈尔·乔丹，他们唯一能见到的只有海滨城的绿灯侠。
  他将自己拥有的每一寸光阴都奉献给了这该死的超级英雄生涯。
  但他还是失败了。
  他守护的城市，在机械超人手下，毁于一旦。
  在浑浑噩噩的一段时间过后，终于回神的灯侠做出了决定。
  他离开了地球，回到oa星，祈求守护者们给与他重塑海滨城的力量。
  但是他的请求被拒绝了。
  一抹疯狂逐渐染红了灯侠的双眼。
  守护者们，他感受到了滔天的恨意，他们懂什么！？他们犯了多少错！当他请求他们拯救700万无辜的海滨城居民的性命，他们怎么能拒绝！
  何为英雄？如果他连自己的城市都守护不了，又如何守护2814扇区所有的文明和人民？
  那个声音开口对他说话。
  守护者们伪善的脸庞在他眼中慢慢淡去，他们身处一室，哈尔却再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了。
  终于，灯侠拂袖离去。
  “……哈尔…哈尔！”
  蓝眼睛姑娘凑到他的面前，唤着他的名字。
  哈尔猛地眨了眨眼，在他眼前，各色光斑逐渐清晰，事物也显现出它们该有样子，所有的人看起来也正常了。
  黄色的世界消失了。
  但这次，它留下了痕迹，很深的痕迹。
  在哈尔·乔丹的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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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都是蠢作者的渣英文，除了“it's a mixed-up muddles-up shook-up world except for the girl——”这一句，这句改自the kinks（奇想乐队）的一首歌《lola》，这是一首唱给变性人姑娘的歌（爱上女装大佬的故事，去看歌词，真的很神奇的，而且很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