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碍于自己所喜欢的科研项目，她更多的时候，还是将自己的能力充分用到了提升自我上，对她而言，没有什么东西比科研更让她沉醉其中的，一提起新课题的研究，她就两眼放光，而如今看着宁小柯的眼神，就热烈得让宁小柯有些招架不住。
  “小柯啊，介不介意我再抽一点点血样去化验一下？”
  “不介意。”宁小柯大方地伸出了手臂，“其实我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能进化成什么样子，要怎样才能更快地提升自己的能力。现在这样的我……真的是很没有安全感啊！”
  她之前不敢说，一方面是不知道自己的净化能力上限是什么，用处是什么，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到现在也没有明确的进化形态出现，就连f5都说不上自己会进化成什么样，就让她十分郁悴。
  这次要不是跟着龙阏逢追逐流星，意外地吸收了那颗巨大的冰蓝色水系陨石，她也没法进化得这么快。
  就算不去做什么精准的仪器检测，她也能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厚度和强度都大幅度提高，目前估计已经超过了a级，再一路朝着s狂奔而去。
  苏博士干脆利落地给她抽了一管血，就把她丢给魏北雁继续科普，然后自己踩着高跟鞋甩着散落在脑后的八个长脖子脑袋离开了他们师生俩。
  “嗯，小柯啊，来跟老师说说，你第一次改变是怎么发生的。”
  宁小柯知道魏院长那有监控记录和报告，但那些都是通过摄像头看到的，藏在她脑海中目前尚处于死机状态的小助手f5并不会被人发现，她也只能绞尽脑汁地想该如何表达自己当时的震惊和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刷新程度。
  “当时我只是看到他们霸凌杜琪琪，觉得他们太过分了。尤其是那个章建，明明就是个土黑猪的素质，居然还能进化出豪猪刺，以山海向进化者自居，我一时气不过，就随口骂了他一句……结果他就真的变猪头了！”
  “我对天发誓，在骂他之前，绝对绝对没想过这种骂人的话也能实现。而且……后来这个技能再也没点亮过，感觉就是那一次性的……”
  魏北雁认真地听了她当时的想法和整个事件的经过，最后忍不住问她：“你有没有觉得，当时那种爆发状态下，其实你的技能是超常发挥了。后来你在引导苏舒和温熙珞进化的时候，就没有像对章建那样简单粗暴。”
  “其实进化本来就是一个不断根据周围环境调整变化的过程，理论上应该是非常缓慢的，而我们现在的进化速度，其实是因为地球灵气复苏，而被动地加速了。在这种被动加速进化的过程中，难免会出现各种问题。你后来的做法就很正确，以后就算真的再遇到事，也要努力控制情绪，不要让自己在爆发状态下强行干涉其他人的进化进程，否则会对你自己也造成一定程度的损伤。”
  “谢谢教授。”宁小柯想了想，又忍不住问道：“那我这种技能，到底是要朝什么方向进化呢？有没有个升级指示？我能不能进化出翅膀或者会上天入地的超能力？给个提示呗？”
  魏北雁抬手在她头顶敲了一下，没好气地说：“自己的进化方向，自己不知道，还要别人来指示？你这是得多懒啊？”
  宁小柯抱着脑袋，有些委屈地说：“我这不是一直搞不清楚吗？还有我的眼睛……我明明是真实之眼的技能，怎么会成了在眼里藏了本《生物进化简史》？是陆焜搞错了还是院长你在耍我啊？我只能看到那些进化者或者进化生物的两种形态和技能等级而已……哪有那么厉害啊！”
  “能看到两种形态？还有技能等级？你管这叫而已？”
  魏北雁又想敲人的脑壳，可见她抱着脑袋完全不给自己下手的地方，只能重重地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愤怒。
  “也就是在我这里说说没事，出去这样说，非得被人当成你是凡尔赛来的人，下晚自习时小心被套麻袋揍一顿。”
  宁小柯欲哭无泪，“这也算凡尔赛吗？这完全没有攻击性，就是个提示板的作用，能有什么用啊？”
  “什么用？”魏北雁：“所以说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种技能在你手里，简直就是明珠暗投，浪费……你就不想想，能够料敌先机，一样就勘察到对手的能力等级和技能内容，就可以提前制定针对性方案，这对于我们收服进化生物，对抗外来入侵，会有多大影响，明白吗？”
  他这么一说，宁小柯忽然想到了陆焜和龙阏逢，还有温熙珞和苏博士。
  这几位都是她认识的s级进化者，实力深不可测，她虽然没真正见过他们动手，但也明白，高手过招，有时候胜负就取决于那么小小的一点差距，而她，则是可以给他们带来这个优势，并拉大差距的人。
  这金手指对她的用处或许只是提词板和备注本，可对于其他人来说，简直就是作弊器。
  就是……明明是自己的技能，最终却是为别人做嫁衣当金手指的感觉……有点怪怪的。
  谁不想自己开挂逆袭走上人生巅峰呢，哪怕是做辅助的，永远都藏有一颗输出的心。
  魏北雁接着说：“更重要的是，你这个真实之眼看到的，结合你净化之力影响的，就会成为一条清晰的进化链，在这个链条上的进化方向，才是符合地球进化要求的方向。”
  “为什么呢？”宁小柯完全不解，为什么她自己都不清楚的技能，魏院长单凭一些数据，就能分析得比她更了解用途和用法，难道这就是导师和学生的差距？
  魏北雁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自己就没关注一下鲸岛后来的变化吗？”
  “鲸岛？您说温医生？”宁小柯一脸无辜状：“我来上学了啊，被您安排每天要孵蛋，还有一对一的课程强化学习，哪里还有空管别的事啊！之前不是您亲口说的，让我除了学习和孵蛋之外，其他什么事都别管的吗？”
  上大学一个学期了，她连图书馆都没去几次，别人在进化大学里学习恋爱社团活动的各种精彩生活，而她只有困在生物学院里宿舍教室实验室三点一线，连吃饭都改到了实验室里，门都没出几次，尽心尽力地做个龙蛋孵化员，现在他居然还来怪她两耳不闻窗外事？
  就很冤枉。
  但她还是很好奇，也很虚心地求问：“温医生那边发生了什么变化？我这次回去看他们都挺好的啊！”
  魏北雁：“是挺好，远超过了他自己的预期和我们的判断。”
  “呃？什么意思？”宁小柯简直想揪着他的脖子让他干脆一口气把东西都倒出来，这样一点点的说法，简直太折磨人了有木有。
  魏北雁：“其实在你进化之前，温熙珞已经处于严重的基因崩溃症后期，随时都有可能发狂甚至死亡。所以他才会挑选了温佳悦作为他的继承人来培养。只是没想到，你帮他突破了瓶颈之后，他的二次进化，竟然稳住了原来的基因崩溃症，甚至完全改变了他的技能形态。从独角鲸，到鲸岛，从一根犀利的独牙，到一个守护海族的鲸岛，他的改变，不光救了他自己，还救了那一带的海洋生物，不客气地说，甚至连东海那一片的生态环境，都因此而彻底改变。这样发展下去，会越来越好的。”
  “这些……你自己没看到吗？”
  “……没有。”宁小柯努力回忆自己从第一次看到温熙珞到最近一次接触鲸岛的感觉，似乎真的像院长说的一样，温医生的状态比原来好得太多了，连抢了他蜉蝣虾的小龙都没计较。
  “或许是我现在的技能等级还不够吧！”宁小柯十分诚恳地说道：“我现在只能看到基本的信息栏，比如能看到您现在的状态是……”
  “英招，雄性，56岁，进化等级:s，进化时间：三年……技能：控制、鉴定……咦？好像多了一点点啊！马身人面虎纹鸟翼兽，传说中负责看管妖兽灵植的神兽，目前进化等级为初级，控制植物卷柏……啊？！卷柏老师……是是您控制的植物？！”
  宁小柯目瞪口呆：“院长……您不会要告诉我，整个生物史学院，其实就您一个人……然后控制着所有老师？”
  魏北雁终于忍无可忍地又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想什么呢？我是让你回忆鲸岛的进化链条，不是我的！我还没到升级的时候，看了也没用！卷柏……是特地请我控制着她的，要不然她就会变成无数个草球，风一吹就跑得到处都是，找都找不回来。还有！你这种习惯要改，未经别人允许随便窥伺别人的隐私，是非常非常非常没礼貌的事！”
  宁小柯虚心接受，但还是忍不住问道：“我之前是关了真实之眼的，因为看到的很多进化形态都很辣眼睛……刚才是因为您提出来，我才实验一下的……”
  她还没敢说出来，其实备注里，还有几张配图，那是魏北雁彻底“聪明绝顶”的造型和他变成英招后，格外吸睛的“禽兽”造型。
  谁能想到，德高望重的魏院长，变成马身人面虎纹鸟翼兽之后，竟然喜欢在草堆里打滚……那个看着眼熟的无数个草球团团组成的草堆，如果不是卷柏老师的话，宁小柯愿意把自己的眼睛拿去交换。
  真的像魏院长说的一样，她现在看到的东西，又多了一点。多出来的，是除了人物标签之外的进化简介，下一次升级，会不会就像魏院长预测的，会出现正确的进化方向，就不再是简单的备注简介，而是一个完整的生物进化简史。
  这个鸡肋一样的技能，忽然就变得高大上起来，让宁小柯不得不“肃然”起劲。
  “那我该怎么升级呢？院长，求指教！”
  “指教？”魏院长冷笑一声：“那你自己说，之前是怎么升级的？进化前发生过什么事？”
  “这……就是让小龙带我去看流星了……然后……然后……”
  宁小柯说着说着，有点心虚，可想想陆焜虽然把自己带来进化管理局，可身边的研究主管是自己的院长，主治“医师”是苏博士，其他几个研究人员也都认识魏院长，一直都对她十分友善，并没有明显的恶意表示。
  嗯，这次进化对于宁小柯来说，最满意的莫过于敌意和毒性标识，让她可以随时观察到身边人的情绪变化，虽然没到读心术那么厉害的地步，但能够察言观色就看出是否友善，在这个处处危机的世界里，简直就是最好的避雷针。
  检测方圆百米内无威胁生物，安全。
  “然后我不小心把那块流星变成的陨石给吸收了！”
  “整个吸收了？一点材料都没剩？”魏北雁其实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但还是想问问她有没有剩下一点点，方便他们检测和研究。
  很可惜，宁小柯这随机技能属性点，让她压根没在事先考虑太多，藏私房钱这种事更加没法避开脑子里的f5，再加上她对自己的能力大小强弱根本没数，所以在吸收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整个吸收下去，撑得她和f5双双陷入昏迷升级过程。
  还好当时身边有小龙，否则在那种地方昏迷过去，只怕不等她清醒过来，早就被当地土生土长的野兽给吃干抹净了。
  “没有……我还不会控制能力的强弱，一不小心，就整个吸收进去了。”
  宁小柯突然想到，自己从清醒后，还没有看到小龙，也没有接到他的任何信息，就好像……他把她带回来丢给魏院长之后，就彻底离开了她的生活。
  “魏院长……小龙呢？是不是因为带我去看那颗陨石，他要受罚吗？”
  魏院长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没有，他只是归队了。你……不生气吗？”
  “生什么气？”宁小柯有些奇怪，“生谁的气？小龙吗？”
  魏院长点点头：“他把你送回来交给我时，已经说了，你的昏迷，跟陨石消失有关。所以我知道是你吸收了那颗陨石，只是不清楚你用的什么方式，那颗陨石的能量，到底有多少？”
  宁小柯恍然：“他是怕我怪他告密吗？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我还怕他气我抢了他的陨石，害他要接受处分呢！他带我去看陨石，是不是已经违纪了？所以才会连年都没过完就归队了？”
  魏院长不得不服，这个小丫头看事还是很透彻的，只是小事精明，大事却那么迷糊，真是需要好好的教训一下才对啊！
  “既然不生气就没事了。小龙好几年不在，归队后的事情比较多，他临走之前，把你交给我了。”
  宁小柯欣慰地点头：“小龙真好啊！不枉我辛辛苦苦把他孵化出来带大……”
  这口气，简直就十足十地像是养崽宠崽，魏院长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不会生小龙的气。
  崽崽是自己一手带出来养大的，就算“告密”了一回，可他也是为了保护她和自己的身份使命，还能有什么坏心思吗？
  自己带大的崽，就算真的犯了什么错误，除了原谅他，还能怎能办？
  第60章 人间欲望  购买欲的进化史（……
  小龙很诚实地交代了错误, 接受惩罚，归队后立刻接了任务，急急火火地赶着去清理那些看到流星雨就趁机想越过国界来捞一笔的国外进化者和进化生物, 至于有没有其他的心思, 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宁小柯明白了魏院长在做的课题, 自己也跟着上心后, 实验的进度就立刻拔高了一大截。
  毕竟，以前她自己摸索的时候, 属于完全没头没脑地瞎碰，小助手f5也是个不靠谱的, 时灵时不灵, 关键时刻还得靠她自己。
  而魏北雁是专门做进化研究的, 照他的说法是“以史为鉴”才会专门研究和开办生物进化史这个相对“冷门”的专业。
  要算起来，他上一个课题研究的是小龙, 这一个课题就轮到了宁小柯。
  宁小柯跟着他学习, 自己研究自己，也算是顺带连学业和论文一起做了，什么都不耽误, 倒是乐在其中。
  f5升级的速度超出想象的慢, 还好有魏北雁给她指明了方向，加上国研所的设备和材料齐全, 她可以大胆地放手实验，完全不用担心出错，反正有魏北雁在旁边看着，就算有点小问题，他老人家也能给搞定了。
  到底是倾国之力，国研所里收集到的各种被污染的进化生物和中毒的带毒的进化者数量和类型, 都是宁小柯平日连想都没想过的。
  更不用说，那些千奇百怪的进化生物类型，除了这里，只怕再找不到第二个比这里更齐全的地方了。
  魏北雁十分骄傲地向她介绍：“这里面的进化生物类型，7成以上都是我整理分类的。你来看看，用你的技能再确认一遍，看我鉴定的有没有问题。”
  “好啊！”
  宁小柯想起来英招的一个属性，就是神奇动物园的园长，既有管理技能，又有鉴定技能，虽然没有自己看到的物种属性和进化技能等级那么详细明确，但也是个非常适合研究的技能，当即便跟着他又将国研所的进化生物记录核对了一遍，一一核实入档，光是资料的增加量就翻了几倍，乐得魏北雁笑开了花。
  宁小柯自己的收获也不少，不停地在这些种类繁多的进化生物上刷技能，她对自己“真实之眼”的熟练度也跟着提升了不少。
  上次吸收了那块冰蓝色陨石之后，这项技能的进化，已经让她可也自动“开关”和“切换”观察对象的形态和进化历程简介，虽然还没达到魏北雁所说的可用推断出进化方向的地步，但根据大数据的统计分析之后，也能大致做出推断。
  按照魏北雁的说法，这就是科学利用技能的手段。
  对此，宁小柯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个世界，似乎什么都可以用科学来解释，然而同样也可以用不科学来解释。
  就好像有的科学家曾经说过，科学的尽头是神学/玄学，对于宁小柯来说，无论是玄学还是科学，只要能帮助她更好地利用和提升技能，真正地帮到国家和大多数人，就不枉她来这一遭了。
  这一老一少在国研所里忙个不停，外联的事就都推给了苏宸，好在苏宸本来就要兼顾东海研究所，加上这边国研所的所长汤院士是魏院长的老朋友，她就放心地将他们留下，自己则继续主抓东海研究所那边的工作。
  今年有西棠和惊竹的加入，对基因崩溃症的研究，苏宸已经带着东海研究所走在了所有研究所的前面，这会儿正是关键时候，她本来就分身乏术，要不是因为宁小柯，她是压根就不会来国研所这边帮忙。
  这一忙，就从大年三十忙到了正月十五，学校要开学了，宁小柯和魏院长也将国研所这边的进化生物分类课题整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基本都可以带回学院继续做，两人也就松了口气。
  魏北雁：“明天就要回学院报到了，今天就给你放个假，自己出去玩玩。想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或者衣服什么的，尽管去买，你的账上已经打了这次的工资和奖金，够你花的了！”
  “院长您不出去吗？”宁小柯看了眼自己的账户，被里面的数字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多钱？是不是算错了？”
  魏北雁转头看了一眼她手机上显示的数字，毫无波动地说道：“这有什么，你应得的。”
  “呃……”虽然穿书后好好学习考上大学的目的之一，是为了探寻这个世界进化的原因和阻止地球在进化过程中步入毁灭的结局，可能让自己生活的好一点的话，宁小柯丝毫不介意多做点工作。只是在暑假时有东海研究所的暑期实习生工资，包吃包住，开学后很快接手了墨渊的龙蛋孵化员兼职，也管吃住，她几乎都忘了自己还有其他方面的金钱需求，真是不知不觉间，被f5拐得成了个毫无俗世欲望的工作狂。
  逛街购物这种事，对她而言，遥远得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