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齐哼了哼。
  “你就记着，是谁帮你出头打架，是谁给你买冰块，是谁帮你写作业，是谁一直维护你，你就知道你该站在谁那边了。”
  兔崽子，有了喜欢的人就胳膊肘往外拐。揍死他。
  “听你哥的，没错。”
  韩大妈端着一锅肉进来，大老远的就闻到香气了。
  “我早就想吃这一口了，妈，你给我用个大饭盒，我要带走。”
  “你们派出所伙食就那么差？”
  “我吃了三天的白菜熬豆腐了。”
  “二子，最近公务员考试，你要不要参加？刑警队最近挺缺人手的，你想不想回来？”
  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他也老大不小了，在刑警队干几年，也有升职的机会。待遇，工资，前途，都比在派出所好。
  “不想。”
  韩跃拿了一个大勺子，往饭盒装肉，一勺子下去，那一锅肉就少了四分之一。
  “我在基层干得挺好的，我不想回去。就算刑警队立功的机会多，升职的机会多，什么都好，那我也不回去。我知道自己的斤两，谁都想往上爬，在哪里得罪谁了我也不知道，玩无间道我也不成，动脑子破案我还不够机灵，不如在派出所，待遇差点事儿多点，那我干得也舒服。”
  又往饭盒里装了第二勺子肉，酱红色的红烧肉，肥瘦正好，小火炖的时间长，烂乎乎的，香得能把馋虫勾出来。
  “当年那个人我给整走了。”
  “那我也不去。”
  说起当年就一肚子火，韩齐也没办法强迫，不去就不去，这小子在派出所干得也不错，大猫小猫老k一直夸他呢。往后有机会了，再把他调出去，基层派出所，干一辈子也就是个小民警。
  只是。
  “兔崽子，老妈炖的肉，你想都带走啊，把勺子给我放下！”
  这都装了三勺子肉了，那个大饭盒按了满满的一盒了，他还装。
  “今天我跟陶略说，咱妈做的肉最好吃，我是给他带点尝尝。”
  趁着老妈去拿饭，韩跃小小声地告诉老哥。
  “你真是二姑娘往家穷划拉啊，这没怎么着呢，就开始给他划拉东西了，我养你二十多年，怎么不见你拿着东西慰问我啊。”
  “哥，你吃醋了。”
  韩跃嬉皮笑脸的。
  “其实你是羡慕嫉妒陶略吧，你也想被人这么惦记吧，你赶紧搞对象啊，找一个做饭手艺好的，他做饭我去你家蹭饭啊。”
  韩齐又想揪着他的耳朵拎到门外，看那条计划生育好的标语了。
  儿大不由娘，这个缺心眼的熊玩意儿也就这德行了，你别指望他成才。不被他气死就不错。
  韩大妈偏爱小儿子，看着小儿子扒拉饭，就心疼。
  “看看这孩子，这才几天啊，都瘦了。”
  “妈，他就算是在家里住，一个礼拜能回来几天？还不是天天看不到他。”
  “我挺好的，这几天我就吃肉了，有时候加班还有人送饭呢，不用操心我啊。”
  “你搞对象啦？”
  韩大妈来了精神。
  “你们俩都老大不小了，怎么就没有把人带回家来啊。儿子，有人给你送饭，是不是喜欢你啊。我觉得你会比你哥早结婚，你哥整天忙，除了犯人就是凶杀现场的，一天天接触不到个女孩子。你就不一样了，在基层老头老太太的就没有给你介绍对象啊。接触人多，肯定有人发现我们二子是个实诚的小伙子。”
  韩跃咬着碗边，在下边踹他哥一脚。
  “妈，我们家的醋呢。”
  韩齐淡淡地丢来一句，韩大妈赶紧去找醋，这个话被打断了。韩跃赶紧吃饭，吃完了一抹嘴，大妈的醋还没拿来呢，他拎着饭盒就往外跑。
  “我刚接个电话，说有自杀的，我去出任务了啊。”
  跑了。
  大妈叹口气，哎，跟儿子吃顿饭也这么难。别人家的那小谁都结婚了，谁家大妹妹都做奶奶了，她这俩儿子啊，视线对准韩齐，韩齐面不改色地吃饭。一只手在桌子底下开始摆弄手机，一会手机就响了。
  他装模作样地拿起手机打电话，啊，有线索啊，我这就去现场。
  也跑了。
  韩大爷眼皮都不抬，韩大妈火了，一拍桌子。
  “没一个让人省心的。你就不管管？”
  “这说明咱儿子优秀，管什么管？你逼着他他就给你结婚娶媳妇儿了？水到自然渠成。”
  韩跃颠颠跑回家，焖米饭他还是会的，再把这一饭盒的肉蒸上，等陶略回来了，饭菜都有了。
  还从屋子里翻出三根白色蜡烛，这一带线路老化，经常停电，蜡烛都是常备的。又偷摸地从小区花坛子里采了两朵花儿，没有花瓶没事儿，找个矿泉水瓶子插进去一样的。
  烛光晚餐准备好了。
  他带着三姑娘去接陶略。
  一出现在酒吧，酒保飞快地就往楼上跑，艾玛，这主儿来了，了不得了，喝酒跳艳舞啊。怎么又来了。
  还没走到吧台呢，陶略就赶紧出来，对他招招手，韩跃赶紧上楼。
  “你怎么跑来了，不是答应我不泡吧的吗？”
  “我来接你啊。两个人搞对象，不都是接送上下班的吗？”
  好长时间不来了，韩跃瞄着楼下有些不想走，有一个驻场的歌手，在台上唱着情歌，灯光有些暗淡，显得格外有情调，不少人一边听歌一边闲聊，这里才是约会的好地方。
  “以后不用来接我，你白天要上班，我都后半夜回去了，你睡不好影响工作。”
  “搞对象嘛，对你付出你才知道我有多好。”
  陶略笑了笑，恩，对自己是挺好的，把他当女人泡呢。他用自己的方式对自己好。
  “这才不到十一点，你也走不了吧，我们去下边听歌，喝瓶啤酒？然后再回去？”
  掰着手指头算算，他有半个多月没喝酒了，被管得紧，陶略不让他喝酒。有些馋得慌。指了一下楼下那个靠边的卡座，那里没人，灯光也照不到那里，想干点什么也方便。
  “就去那里。”
  “不行。”
  他喝酒就疯，再跳脱衣舞，再丢了，去哪找他啊。
  “我虽然现在没钱但是我赊账，开工资了还酒钱。”
  “你开工资要还我的被子的钱。忘了答应我什么？不许泡吧，不许喝酒。”
  “那我就干看着啊，哪有来酒吧不喝酒的，我就喝一瓶，一瓶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