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舒倚在他的怀里, 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将脸埋在他的怀里, 乐舒无比懊恼。
  ……她真是太没用了。
  好不容易和他有一次约会，就这么让她搞砸了。
  回到家，顾川急忙将她抱到沙发上，蹲在她身前伸出手轻轻摸着她的肚子, 满脸焦急和担忧。
  “哪里疼？胃不舒服吗？吃坏肚子了？”
  “不是……”
  “那是哪里不舒服，告诉我。”顾川着急道。
  乐舒垂着头, 十分纠结。
  来大姨妈什么的……告诉他这种事，实在太难为情了。
  虽然是男朋友，但他也是爱豆诶……这种事她要怎么开口啊……
  乐舒越是不说，顾川就越是着急, 心像是在火上烤，各种不好的念头在心里乱窜。
  他攥着她的手，“是生病了吗？乐舒，别折磨我，哪里不舒服告诉我好吗？”
  见他的想法开始跑偏, 乐舒忙道，“不、不是，我没有生病……就是……”
  “就是……”乐舒低下头, 吞吞吐吐道，“就是，女生每个月都会有一次……的那种不舒服。”
  顾川一愣，过了半晌，明白了她指的什么。
  乐舒红着脸不敢看他，真是丢死人了……他也会尴尬吧……
  然而下一秒，没等来顾川的尴尬，却等来他有些生气的声音。
  “既然不舒服，刚才为什么一直不和我说？早知道你不舒服，我就不会让你去超市了。”
  没想到他会生气，乐舒心虚地解释道，“……其实之前没有那么不舒服的，就是刚才超市里有点凉，我可能是着凉了，才突然疼的厉害……”
  听完她的话，再低头看看她穿着的短裙，顾川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更生气了。
  他一把拿过他的外套，给她盖在腿上，“既然不能着凉，为什么还穿这么短的裙子！？”
  从来没见过他生气的样子，乐舒吓了一跳。
  她有些紧张，低头揪着衣角，小声道，“……因为好不容易和你有一次宝贵的约会，我想……让你看到最好看的我……”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但顾川还是听清了。
  他手上动作一顿，突然不说话了。
  这样的沉默让乐舒心里忐忑不安，她小心翼翼地抬眸打量他，只见他低着头，睫毛轻颤，似是在极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
  “笨蛋。”
  他的声音低低传来，乐舒一愣，“嗯？”
  笨、笨蛋……？
  然而还没待她明白其中意思，顾川已经一把将她搂进怀中。
  他紧紧拥着她，将她的脑袋按进自己的胸膛。
  “笨蛋，你无论什么样子，在我心里都是最好看的。”
  乐舒一怔，他胸膛的热度染到她的脸颊上，悄悄发烫。
  “约会再怎么宝贵，也只是形式罢了，最宝贵的是你，如果你不开心、不舒服，那这场约会也就没有意义了。”
  顾川稍微抬起她的头，垂眸望着她的眼睛，“不许为了我勉强你自己，以后再有这种事，就告诉我，听到没有？”
  乐舒不好意思直视他的眼睛，她把发烫的脸藏进他的怀中，蹭着他的胸口，听话地点了点头，之前所有的懊恼和不安，此时全都烟消云散。
  顾川轻叹，重新搂紧她，动作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那……”顾川一顿，伸出手轻轻按在她的小腹上，“现在该怎么做才能让你不再疼？”
  乐舒微微抬头，见他脸上竟然带着丝不知所措，小心翼翼地护着她的小腹，似乎想为她做些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下手。
  乐舒一愣，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平时在舞台上神采飞扬的大明星，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也会有不知所措的时候？
  刚才还气势汹汹地“教育”她呢，结果现在面对女朋友的“大姨妈”，还不是一样怂了？
  哈哈，好想把他现在的模样拍下来哦。
  见乐舒笑话他，顾川面色微红，微微转开脸不服气地辩解道，“你是我唯一的女人，这种事情，我也是第一次经历。”
  那她这样，算不算做了一次他的人生导师？乐舒有点想偷笑。
  她想了想，问道，“你家里有红糖和生姜吗？有的话，我煮一杯红糖姜茶喝，就会好一点。”
  “红糖和生姜……好像没有。”
  想想也是，独居男人的家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何况他天天在外地拍戏，回来住的时间也不多，家里会备的东西就更少了。
  然而顾川没有犹豫，立马站起身，“我现在马上去买。”说着，他拿起车钥匙就准备出门。
  乐舒忙拉住他，“没有就算了，外面天气那么热，你还要再跑一趟，我现在休息了一会儿，已经不是很疼了。”
  “不是很疼可不行，我要你一点也不疼。”顾川俯身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柔声道，“你在家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乐舒拉不住他，也只好妥协。
  走到门口，顾川像是想起什么，又冲回卧室，抱着一床被子走到乐舒身边，将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他将被子给她盖在身上，又握住她白皙小巧的脚，严严实实掖进被子里。
  “我的被子，你盖好，不要再凉着了。”
  乐舒任他摆弄，乖巧的点点头。
  检查一遍，顾川终于放心了，匆匆出门赶去超市。
  窝在柔软的被子里，被他的味道环绕着，乐舒幸福地眯起眼，懒洋洋地拿起手机玩游戏。过了十来分钟，手机突然收到一条顾川的微信。
  她点开一看，“那个东西……要给你买一些回去吗？”
  那个东西？
  乐舒一头雾水，什么东西？
  刚准备问，顾川又发来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一排排各式各样的姨妈巾整齐地排列在货架上。
  乐舒一愣，明白过来的瞬间，脸也红了。
  犹豫了一会儿，她敲了几个字回去，“嗯，买一点吧。”
  顾川很快回了个“ok”的表情。
  放下手机，乐舒将脸埋进被子里，有些羞耻地轻叹一声。
  让他帮忙买这个，莫名的害羞……
  过了一会儿，顾川回来了。随着开门的声音，乐舒望过去，只见他提着鼓鼓囊囊一大包东西走进屋里。
  乐舒疑惑，不就买个红糖生姜还有姨妈巾吗，怎么这么大一包？
  顾川将购物袋放到沙发上，乐舒立马凑上去看——
  购物袋里满满当当塞着一堆姨妈巾，各种牌子、各种款式、各种长度，应有尽有。
  乐舒被惊着了，让他买一点，这就是他的“一点”？
  她瞠大眼睛看着顾川，指指这一大包东西，“你怎么买这么多？”
  顾川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我也不知道你会用哪一种，索性就把所有款式都买了。”
  乐舒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见他在她的目光中，脸越来越红，乐舒忍不住“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你还说我是笨蛋，我看你才是……哈哈哈……”
  一个大男人去超市把所有款式的姨妈巾买了个遍，乐舒仿佛可以想象出他付款时，收银员像看变态一样看他的目光，简直年度最佳段子……
  想不到万千迷妹的爱豆，也会有这一天……哈哈哈哈……
  笑大了劲，乐舒捂着肚子，一边忍着笑一边哼哼，“哎呦呦……我肚子又开始疼了……”
  “谁让你笑话我的，现在反噬了吧？”顾川斜撇她一眼，嘴上埋怨，手上却口嫌体正地给她把快掉到地上的被子重新盖好，然后从购物袋里拿出红糖和生姜走去厨房。
  “我去给你熬红糖姜茶，你乖乖躺好，别再乱动了，否则一会儿又疼的厉害了。”
  顾川家的厨房是敞开式的，乐舒坐在客厅也能看到他忙碌的身影。
  乐舒消停了下来，倚着沙发，望着穿着围裙的他，动作笨拙却十分专注地切着砧板上的生姜，锅里热水沸腾的声音，配合着他不熟练的切菜声，在午后的房间里回响。
  乐舒不由得勾起唇角，觉得这声音，异常动听。
  不一会儿，顾川小心地端着熬好的茶走过来，又把火锅和准备好的食材也一齐端到了沙发前的茶几上。
  将火锅底料和开水倒进锅里，按开电源，顾川坐到她身边，“我们就在这里吃吧。”接着他又把姜茶递到她手心，“你先喝茶，暖暖身体，我来涮。”
  乐舒双手握着茶杯，轻轻噙了一口，生姜的辛辣融着红糖的甘甜，在味蕾上绽放，余下温暖而甜蜜的滋味，在心头漾开。
  火锅里的浓汤很快翻滚起来，散发出诱人的香气，白色的热雾中，顾川调好酱料，拿筷子夹起锅中嫩熟地羊肉，沾上酱料，轻轻吹一吹，又贴到他自己的嘴唇上试试凉热，温度合适之后，才喂到她的嘴边，“张嘴。”
  乐舒看着他，有点不好意思，“你这样子，好像我是个小宝宝一样。”
  顾川轻笑一声，揶揄道，“你就是我的宝宝啊。”说着，他又把羊肉往她唇边凑近了一点，“要凉了。”
  乐舒一口吃掉，鲜嫩的口感在舌尖舞蹈。
  “好吃吗？”顾川用手指擦掉她唇边沾到的麻酱，顺手放到自己唇边舔掉。
  乐舒重重地点点头，冲他露出一脸满足的笑。
  这是她这辈子，吃到的最好吃的涮羊肉。
  因为，有他的味道。
  ******
  饱餐之后，因为乐舒身体的缘故，顾川不准备再带她出去了，他索性翻出自己收藏的影碟，和她一起倚在沙发上看电影。
  电影是一部爱情片，1985年的奥斯卡最佳影片《走出非洲》，文艺的情调，怀旧的画面和细腻的爱情故事，非常适合在悠闲的夏慢慢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