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我能有今天不容易，你们倆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什么都说，我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们，我也是被逼无奈啊。”薛医生眼见没法抵赖了只好以退为进，刘曼文和程叙白比起来，当然是后者更不能得罪。
  “那位病人猝死的药和给陆之韵吃的是同一种，这药吃下去不会当场暴毙只会产生幻觉，久而久之会上瘾比吸.毒还恐怖。那时候对于药物安全还没有普及，知道这种药会上瘾的人很少，而我恰好知道。”
  黎书打断他：“你为什么要给我妈开这种药？她身体没问题的，怎么会同意吃药？”
  “大小姐，太太小产后情绪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她去医院检查说是抑郁症。对孩子过度期待一下子没了女人都很难接受，也就是那个阶段开始，有人要我故意开违禁的药。药副作用很大，国际上后来才明文规定禁止再使用，那时候不难弄。”
  “是谁指使你的？”她的声音冷若寒霜。
  “还能是谁，”他苦笑着。“医疗事故差点让我万劫不复，刘曼文从前做过护士，她也知道有这样的药。她说只要我和她合作就给我一笔钱，事成之后还提我当院长。我怕她言而无信，在陆之韵病发后就拿钱走人了，她要我别做医生省得哪天查起来会牵扯到她。我不做医生能做什么，拿了钱就想换个中医试试吧，还是老本行。”
  “你说那药会上瘾，从陆之韵病发到去世也就一年多，药有这么厉害？”程叙白就这点想不通。
  “因为刘曼文不断给我加钱，要我加大剂量给她服用……”薛医生冷汗涔涔：“我不答应不行，一条船上的。对不起大小姐，我没想过要害太太，剂量那么大我也很害怕。我知道一旦事发就是从犯，这么多年胆战心惊的生怕被查出来。做了亏心事早晚要还的，都怪我鬼迷心窍。”
  黎书浑浑噩噩地跟着程叙白出了诊所，他拉着她的手沿着街道散步，不知不觉到了一家咖啡馆门口。
  “要进去坐坐吗？”
  “好。”
  咖啡上来后她端着杯子手有点抖，脸色很差，程叙白抓住她的手：“你没事吧？”
  “没事，”黎书深深吸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颤巍巍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我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好不容易查到点眉目，必须要坚持下去。”
  眼梢一抬，瞥到墙上装饰用的干花和木棉，她缓缓启唇：“我之前很讨厌把花晒干。也很讨厌花束把茎部咔嚓剪断后包装起来，我觉得那样对花很残忍，是很野蛮的行为。怎么会有人喜欢这么做，眼看着花朵一点点枯萎，不过我现在懂了。”
  黎书神情恍惚，勉强笑起来的样子让他分外心疼和担忧。“我现在也很想缓缓地看花朵一点一滴干燥死去的样子……”
  “黎书！”程叙白抓住她的手：“冷静！”
  “我很冷静，”她松开他的手。“我指的是刘曼文，别担心，我很好。”
  之韵苑里，钟元彻下班回来难得没见到姚嘉臻，平时她上完所谓的课程早就回来休息了。等他洗完澡才见她推开房门进来，精致的妆容，剪裁合体的黑裙子，头发高高盘起，高贵的像只天鹅。
  与平日的死气沉沉不同，她看上去心情很好，整个人容光焕发。钟元彻说不出哪里不对，反正感觉她像变了个人。
  “等我干嘛？我不是说了不会离婚，已经和特助说过了。”姚嘉臻见到他有点不耐烦，随手将新买的手袋往化妆桌上一放。
  “你不是很想离婚吗？”他冷笑。
  “现在不想了。”
  “姚嘉臻，你在打什么歪主意？”
  “我？”她怒极反笑：“打歪主意的人不是你吗？你是二少爷，你说有就算有吧，如果你在盘算什么那我也一样。”
  钟元彻收起笑意，看她自信满满地走向自己：“都说夫妻生活久了会越来越像，虽然咱们同床异梦……”
  随后她赶紧轻拍自己的嘴：“瞧我，瞎说什么呢，咱们又没同床，哪来的异梦。连棉被都不曾盖同一条，净说瞎话。我也许洗澡，老公，你先睡吧。”
  说着想伸手拍拍他的肩，察觉到他的排斥，姚嘉臻识趣地缩回自己的手。没有以往的愤怒和委屈，而是故作了然地大方离去，钟元彻笑得渗人，看着她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
  楼下刘曼文在捣鼓她的插花，钟元朗闲来没事就拿着摄像机跟着她拍。再过几天就是她的生辰，到时候楹州有头有脸的人都要来参加她的生日会，儿子又回到了集团还要掌握大权，凡事都往好的方面发展，真是想想就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