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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别 更新:2022-09-17 08:48 字数:2836
池立森活了十七年,也就愣头小子一个。
这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不过他知道,自己作的孽得自己收拾。
梁奚跑回房后一头扎进床上,顾不上头发还湿润,拉起被角盖过头顶,在里头不停蹬腿。
啊啊啊啊啊都什么个事儿啊!
这池立森!流氓!
她在心里骂了不下一百次流氓之后,心情才稍微平复一些。
她知道,池立森不是故意的。
只是,他非要自己陪着他看电视做什么啊?
再次拉开门,一楼没动静了。
恍惚记得自己刚叫了他大名,他也没表现出多介意的样子。
正好,梁奚也不想把他当哥哥,在学校扯的谎是她没办法。
老这么叫,莫名其妙的羞耻感。
“池立森?”
连叫叁次,没人应。
出去了?
她到大厅的落地窗看了眼,恰好能看到前院和边上的车库。
那辆黑色牧马人不见了。
······
雨还在下。
门外传来输密码的声音。
原本这门是钥匙开的,结果前几天池立森出去打球把钥匙弄丢了,钥匙带着确实麻烦,便换了个密码锁。
他开门走进,与落地窗前的梁奚打了个照面。
两人面对面站着,隔着几米距离,相顾无言。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刚经历尴尬的事儿。
他抬脚,有水从鞋里渗出。
又废了双鞋。
但他没有半句怨言,将拎着的一大袋子东西放桌面。
又对着梁奚招招手,“过来。”
梁奚看到他的时候已经把自己要说的话给忘了,只注意到他被雨淋得湿了大半的裤腿和衣角。
“你去哪里了?”
“看一眼。”
他不答,拉开袋子一边让她看。
梁奚侧目,愣住了。
池立森是把蛋糕店给她搬回来了吗?
他买了好多好多甜点,各式各样的,她爱吃的不爱吃的全买了。
她咽咽口水,“为什么?”
“给你赔罪。”少年第一次感到耳根子热乎,赔礼道歉这事儿他还是第一次主动去做,“真对不起,我刚不是故意的。”
他也不会哄女孩儿,所以开车去找还没关门的蛋糕店,下暴雨了谁都想赶紧回家,他就赶在一家蛋糕店关门之际把里边的蛋糕全买了。
女孩儿应该挺爱吃甜食吧?都说甜了吧唧的玩意吃了心情会好。
池立森也从没觉得自己像今天这么傻逼过,顶着大暴雨一家一家店找蛋糕,谁干的出这事儿啊。
衣服裤子都给淋湿,鞋也干废了,一天之内他损失了两双球鞋,那车的轮胎、车身也给飙了不少泥,雨停了得送去洗。
但他这不是作孽么,自己造的,把人惹生气了,所以自己担着。
梁奚早不气了,可看到这说不动容是不可能的。
她的心跳又开始加快了,甚至比池立森抱她那会儿更甚。
她对这方面的感觉并不迟顿,能察觉出自己对他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
梁奚同样不否认,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对于又高又帅,还带点儿痞气有点小坏气质的男孩子很有好感。
她也不例外,她并不是多特殊的人,也不免落俗。
她对池立森确实有好感,但她之前以为这仅仅只是好感。
可现在不是了,她好像有点喜欢池立森。
喜欢这个才认识一个月、嘴巴欠但人不坏、总操着老父亲口吻对她唠叨的池立森。
这么一想,好像,又不止有点了。
······
她爸妈在打离婚官司这事儿其实她清楚,正是因为清楚,所以心情从始至终都没好过,一直压着。逼自己除了学习以外的事儿什么都别想。
池立森偏偏看出来了,他懂,他都懂,才会那么关注梁奚的举动。
生怕她给憋出心理疾病了。
梁奚不说话了,坐下来拿出一块虎皮蛋糕卷。
池立森看她还肯吃自己买的东西,松口气,去换鞋,刚背过身,梁奚便立马掉了两滴眼泪出来。
滴到蛋糕上,她吃进嘴里。
蛋糕是甜的,很甜很甜,把她的心都给甜化了。
里边满满当当,全是池立森。
她知道自己在池立森眼里年纪小,他看不上小孩儿,少年时期的情窦初开估摸着他也不会当回事。
所以她才刚确定自己的心意,便要立马藏起来了。
等她再长大一点儿吧,长大了就能告诉他了。
梁奚感到很奇特,她对池立森了解不多,可以说是知之甚少,偏偏她就是喜欢上了。
喜欢需要理由吗?在她这大概是不需要的。
梁奚不想辜负池立森的心意,可他买的实在太多了,肚子撑得难受已经要吃不下了,也很腻,却还是试图送入口中。
池立森洗了个澡出来,她还在与桌上那堆甜点作斗争。
明显吃不下了还要吃。
折腾自己干什么呢这是。
他踱步过去,两指便能圈住梁奚的手腕,果然细得不行,太瘦。
“行了,吃不下就别吃,不逼你,消气就行了。”
要换成之前,梁奚八成就要呛他了。
人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总会缺那么点底气,尤其还是自己先喜欢的,下意识矮了对方一头。
她不吭声,慢腾腾咽下嘴里那块马卡龙,差点没给她腻吐。
委屈胜过甜腻感,梁奚突地站起来,抱住池立森的腰,瘪了瘪嘴,放声大哭。
以后还会有人在下着暴雨的天气,只为她的一点小情绪,跑了一家又一家的甜品店给她买蛋糕吗?
梁奚揪着他背后的衣料,攥紧,哭泣声一抽一抽的。
池立森默不作声,想抬手拍拍她背,觉得不合适,又放下了。
他扭头看向落地窗外,天还阴森森的,在他看过去的一刹那划过一道闪电,颇有割裂天空之势,速度很快,转瞬即逝的光落在他脸上。
雨还在下,似是要不停歇、不间断的下。
滚滚闷雷在闪电后一两秒而至,他最终还是抬起手轻轻抚拍梁奚的背。
池立森总感觉在这一刻,有什么东西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具体是为何,他说不出来。
······
已经暂定要停课一星期,第二天学校便安排学生开始上网课。
梁奚没有电脑,一大早她就跑到池立森房门外敲啊敲。
哭过之后她的心情就跟堵了很久的水管通了似的,流水哗哗,她想问题想事儿也通畅了。
这不,池立森的房门她都敢敲了。
池立森昨晚莫名其妙失眠,早上五点才睡的,今天连学校都不打算去了,在家睡觉。
刚睡着没一会儿,七点整就有人来敲门了。
还边敲边喊。
他大爷的,谁这么操蛋?!
已经睡迷糊开始做起春秋大梦了,池立森在梦里组了场球赛,和学校里最看不惯他们四个的球队打了一场。
他进了个叁分全场正嗨呢,被吵醒了,脾气可炸。
全然忘了门外敲门的就是昨晚让他失眠的人,衣服都没穿,直接拉开门,半眯着眼:“谁啊,我操。”
在哥们儿面前的浑劲与气性没收,一时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了。
梁奚看得眼都直了,六块腹肌,还有胸肌,特别是池立森裤子也没好好拉起,裤头刚到胯,露了个黑色的内裤边儿,上边一串英文,蛮骚。
看愣了,叫也没叫出声。
还是池立森先反应过来,伸手盖上她的眼。
这小破孩往哪看呢操。
盖上后另只手立马把裤头扯好,英文字母盖得严严实实的。
捂着她眼睛按得她整个人后退,‘砰’一下甩上门,火速套上睡衣,再一下拉开。
“找我有事?”又恢复了那拽了吧唧的样儿。
“借······借个电脑。”
池立森衣服都穿得好好儿的了,可梁奚看他却还是会自动脑补他没穿上衣那样儿。
要是他没捂住自己的眼,她八成会一直盯着看。
他返身回去拿了笔记本和充电器一并递给她,然后当着她的面又二话不说的甩上了门。
这小色鬼,不能打个电话说么?
真当他不知道她刚一直瞄他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