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唐萱萱把那杯奶昔递给周隽，回到总经办问孟疏雨，“疏雨姐，你要什么味的奶昔？草莓味的给周总了。”
  “……”
  *
  被周隽“教育”过欲盖弥彰之后，孟疏雨重新丈量了下在公司和他相处的尺度。
  没了一惊一乍之后，表现确实自然了点。
  这么过了几天，这办公室恋情也算上路了。
  不过孟疏雨还是觉得地下恋不太容易，天天在公司看得见摸不着抱不到的，还得对着男朋友认真汇报工作，这也太考验人自制力了！
  好不容易熬过工作日，到了周末，孟疏雨打算好了非要过两天二人世界不可，结果周五晚上和周隽在外面吃大餐的时候收到了陈杏这七天来的第七次问话——
  「你男朋友到底什么时候请我吃饭？不用你们过来，我自带碗筷上门，我怕我不赶紧吃上这顿热乎饭，我到嘴的鸭子又要飞了！」
  也不能怪陈杏说这不吉利的话。
  毕竟之前孟疏雨和周隽只差临门一脚在一起那回，陈杏就等着周隽请她吃饭了。
  等到嘴巴都已经张开那份上，这饭说没就没了。
  当了这么久僚机，心态都崩了。
  孟疏雨和周隽一提，周隽说刚好谈秦最近也催着他请客，那就一起吧，拉了个四人群，让谈秦和陈杏商量吃什么。
  谈秦立马把群名改成了“宰周场”，在群里疯狂转发收藏已久的分享链接，全是杭市好吃好玩的地方。
  陈杏刚进群还有点拘束，被谈秦这架势感染也不客气了，叫了声“周老板好”就开始跟着点单。
  孟疏雨跟周隽吃完晚饭，发现群聊消息已经达到999+。
  震惊于这居然是两个人在两小时之内聊出来的量，孟疏雨太好奇他们说什么了，跟周隽出了餐厅坐上车，往上翻了翻。
  原来是两人点单发生分歧，一个想去东一个想去西，一个想吃这一个想吃那，最后意见不统一谁也不让谁，就这么吵了起来。
  并且一路从文字消息吵到懒得打字，变成了语音消息。
  孟疏雨点开一条陈杏的语音消息来听——
  “谈老板，不是我说，论功劳这顿饭就该听我的。你知道他俩能成，我费了多大力气吗？我可是第一时间跟进的他俩，就他俩认识那头天，我们疏雨想找周老板死活找不到，就是我帮她去简医生医院门口蹲的点，后来没堵到人，也是我开车跟踪的周老板！”
  孟疏雨：“……”
  掷地有声的语音响彻在密闭的车厢里，孟疏雨缓缓偏头看向驾驶座的周隽。
  周隽回看她一眼：“孟助理，手段不错。”
  “。”
  陈杏的语音播放结束，自动跳转到下一条谈秦的未读消息——
  “陈老板，你这功劳揽大了吧？就算没有你蹲点跟踪，他们迟早也会在森代碰上。虽然你跟进得早，但我起的才是关键作用。就说夜店那次，要不是我们隽提前打探到情报，拉我当掩护陪他过去，他一个人进那夜店这么蹊跷的事还不被一眼识破？”
  周隽：“……”
  孟疏雨冷笑着看了周隽一眼：“周总，彼此彼此吧。”
  “。”
  陈杏：“嘿，你要提这事我可来劲了，你怕是不知道，那天我们疏雨去夜店就是我约的她，要不是我去杭市找她玩，她能去蹦这个迪？你们周老板有那个机会英雄救美？”
  谈秦：“那这个算咱俩打平好吧，说个你没参与的事，夜店那事之后那周末，我们隽要回南淮看爷爷奶奶，要不是我故意当着孟助的面提这事，孟助根本不可能心软跟去，他俩也根本不可能假戏真做搁那儿卿卿我我！”
  周隽：“……”
  孟疏雨偏头瞪着周隽：“周总，你这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陈杏：“你怎么知道这事我没参与？你安排的假戏能真做还不是靠我提点？你知道那天他们演完戏以后疏雨回的是我家吗？就那天晚上她在我跟前念叨了周隽一百遍，还是我鼓励的她呢！”
  孟疏雨：“……”
  周隽轻轻嘶了声：“孟助理，那点假戏就给你撂倒了，自制力这么差？”
  孟疏雨张了张嘴没反驳出来，幸好又听到了谈秦的下一条语音：“你这嘴上鼓励几句费多大劲？我还多的是实际行动。就说国庆我们隽从美国飞回来那天，要不是我故意在朋友圈透露温泉山庄的定位，还假装不经意拍到他那手和表，孟助能有机会追过来？”
  周隽：“……”
  孟疏雨咬了咬牙：“牛逼，周总。”
  陈杏：“那你不就开了个头吗？要不是我当机立断在温泉山庄订好房间，又拉着疏雨去买战袍，她一个人能追过去？”
  周隽了然地点点头：“厉害，孟助理。”
  “……”
  够了！
  这两人吵的是他们自己的架吗？
  这吵的明明是她和周隽的脸皮！
  不，周隽早就不要脸皮了。
  他们就是在拿她的脸皮翻过来翻过去，烙在平底锅上摊煎饼！
  孟疏雨摁下“按住说话”键：“你俩再吵！都喝西北风去！！！”
  *
  虽然孟疏雨这狠话是撂了，但狠心还是没下。
  毕竟陈杏和谈秦那么一细数，她回头一看，发现这两人为她和周隽确实付出了太多。
  见两人逮着温泉山庄的事吵个没完，孟疏雨和周隽最后定了杭市周边以温泉闻名的一处度假胜地请两人玩。
  谈秦和陈杏想起上次光当僚机没泡成温泉的事感动得不行，意见终于达成一致。
  当然孟疏雨觉得他们可能白感动了。
  周隽之所以拍这个板，可能是因为听说她那次连泳衣都是特意新买的，想想当时只让她泡了十分钟就拉她起来了，良心和色心都受到了谴责。
  周六下午，周隽开车带孟疏雨去了度假村。
  车子沿着盘山公路蜿蜒向上，山清水秀的地界，冷雾缭绕下茂林修竹，云海翻腾。
  孟疏雨一路趴在窗沿望着沿途的风景，一边和周隽聊天，一边拍了几支小视频发给爸妈。
  周末的孟老师还挺清闲，很快发来拷问：「几个人一起玩？晚上跟谁住？」
  孟疏雨从窗沿回来，关上窗跟周隽说：“我爸问我晚上跟谁住呢。”
  周隽笑着看她一眼：“打算怎么说？”
  “实话实说呀，我又不跟你住，我可不是重色轻友的人，总不能让陈杏单独住一间。”
  周隽扬了扬眉点点头。
  抵达半山腰酒店，孟疏雨和周隽下了车，把车钥匙和行李交给酒店服务生，往里走去。
  一眼看到谈秦和陈杏已经坐在大堂休息椅等他们，正吵得风风火火。
  孟疏雨远远听了几耳朵，听两人在说什么灌酒，断片之类的，好像还在掰扯温泉山庄那段。
  不过这回吵的不是她和周隽的脸皮了。
  谈秦正在讨伐陈杏那天灌他酒套他话的事。
  陈杏说自己这酒喝亏大发了，一觉醒来一个字没记得。
  “你俩能不能消停了？”孟疏雨搂着周隽的臂弯走上前去。
  “哟，”陈杏一转眼，看见两人这严丝合缝的架势，“谈上了是不一样哈，就下车这几步路也要当连体婴呢？”
  谈秦叹了口气：“你别说人家，我们周总和孟助也是不容易的，这礼拜开会我就看他俩坐并排那个忍的啊，那个憋的啊。”
  “……”孟疏雨转头问周隽，“我有，有吗？”
  周隽想了想：“那是我有吧。”
  “可不是有吗？”谈秦指指他，“我都看着了，眼神都拉丝了。”
  孟疏雨轻轻撞了下周隽：“你员工怎么不好好开会！”
  周隽：“谈部，扣绩效了。”
  “哎你俩这一唱一和的，是请我们来玩还是来杀狗的？”
  “别，可不是‘我们’，我这最近追求者多着呢，脱单分分钟的事，主要杀的还是你这条狗。”陈杏拍拍谈秦的肩。
  到前台登记了入住，孟疏雨和陈杏一起回了房整理行李。
  两间房就在隔壁。
  和周隽谈秦在门口分别之后，陈杏一进房间，立马拉着孟疏雨小声问：“你俩睡过没？”
  孟疏雨正拧开一瓶水喝，一口水呛到喉咙，咳得脸通红：“你想什么呢，这才多久呀！”
  陈杏给她顺着背：“那一张床上过夜了没？”
  “过什么夜呀，住这么近，再晚走几步路也回家了！再说最近工作日呢……”
  “那我就放心了，我以为我这一掺和，你俩不能睡一起，回头怨我呢。”陈杏啧了一声，“所以你俩这是发展到哪步了？”
  “就……”孟疏雨点点嘴唇，“这个呀。”
  “哦，那你们还挺纯情。”
  “纯什么情，你不知道他多能亲！”
  陈杏一脸贼兮兮：“所以爽不爽？”
  孟疏雨想忍着笑云淡风轻答一句，没忍住，嘴角扬到天上去：“嗯……”
  “哎，”陈杏感慨，“要是当初我在温泉山庄没断片，你俩这会儿估计早全垒打了。”
  被她一提，孟疏雨忽然记起什么：“对了，那回第二天我去找周隽，不是谈秦开的门吗？我问他你们昨晚都聊什么了，他说你问了他周隽的一些隐私数据。”
  “隐私数据？！那……那尺寸吗？”陈杏捂了捂嘴，“我喝了酒这么强？这都敢问？”
  “问题是你问都问了，结果没记得！”孟疏雨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
  “不行，你这么一说我一定要好好想想了，这是我姐妹终身幸福，我必须给它想起来。”陈杏挠着头发在房间踱起步来。
  孟疏雨在衣柜前挂起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