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风情。”
  “身份证号。”
  “53**************21。”
  “说说当时的情况。”
  风情看着坐在对面审视自己的警察，脸上不知是何表情，声音却是极其颤抖：“我……我不知道，当时我吓坏了，我只是想送个酒而已，没想到竟然摊上这样的人，呜呜呜……好可怕。”
  做笔录的女警停下手中的笔，问她：“在你进入那个包厢之后有没有听到他们谈论的一些细节，比如说人名，地点什么的。”
  风情想了想，之后摇头：“好……好像没有，在看到箱子里的那些东西之后我都已经吓坏了，可我害怕我要是突然就走了他们会对我干出什么事。”
  “那能跟我们讲一讲你进去那个包厢之后他们有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举动？”
  风情低下头，眼神有些闪躲，不敢面对审视自己的警察：“好……好像有。”
  “他们干什么了？”
  “我看在我给他们倒了酒之后他们就从口袋里拿出什么东西开始吸起来了，本来我还以为那是烟，但看他们那神情我又觉得不像……”说到这里，风情突然变得有些慌张起来：“那人本来还想让我来一口，虽然我当时拒绝了，但他们硬要我来尝试，还好你们及时到来了。谢谢你们，要是没有你们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女警轻声安抚：“没事，你别担心，既然没有沾染上就不会有什么危害的。”
  风情顿时小声哭了起来，情绪像是有些失控：“我……我不知道，我还有工作，我不想就这样把我的工作搞砸了，要是老板娘知道了我可能就要完了，呜呜呜…”
  女警见风情情绪好像有些不正常，心下觉得奇怪，其实在刚开始做笔录时听到对面女人说话就觉得很怪异。
  像是这个女人给她的感觉和她的话语不符。
  总觉得她好像不是那么害怕，这些表情都是她装出来的。
  审问室的门被打开，一名男警进来，面容祥和，额头上有些细纹，大约快四十岁的样子。
  女警看到他，打了声招呼：“刘哥。”
  “嗯。”
  刘烨看着坐在对面小声啜泣的女人，皱了一下眉头：“还没问出来？”
  “她情绪好像有点不对，可能是刚才被毒贩给吓到了，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哦……”
  风情听见有男人的声音，下意识抬起头来看了看，脸上的泪还没擦干净，就又开始说起话来：“警察同志，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让我坐牢，我还有工作要做，我可不能把我的工作给丢了啊……”
  刘烨看了一眼笔录上的名字，冷声道：“风小姐请您冷静一下，我们只是做笔录而已，请配合我们的调查，想必你也见识到那群毒贩是怎样的一群人，目前最好的选择就是把你见到的那些全部都说出来，这样我们才能把那些毒贩一网打尽。所以，请您冷静下来，跟我们讲一讲，你有没有听到他们说过什么人名或是地点之类的。”
  “我……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不是被你给抓了么？你们去审问他们不就行了？问我也问不出什么啊……”
  “他们现在正躺在医院，还没醒过来，”刘烨冷眼看着风情：“普通人吸毒可不能一下子所有人都昏死过去，他们在那个房间里还干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当时我只是按照惯例去给他们送酒而已……在那时我不知道这几人是毒贩啊，要是毒贩的话我肯定躲得远远的。警察同志我真的不是跟他们一伙的，要是我知道肯定会跟你们说的，可我当时真的被吓坏了……”
  刘烨看向风情放在桌子上不停颤抖的手，似乎真的是感觉到恐惧了。
  刘烨看着对面的女人，一时间不知道她是在真的配合调查还是在演戏。
  “砰砰砰……”有人敲门。
  另一名警察进来，在刘烨耳边说了什么。
  他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嗯。”
  看着对面神色时时刻刻都透露着紧张的女人，刘烨开口：“你认识一个叫苏陌的人吗？”
  风情由于“惊慌”而不停颤抖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面上的神色一瞬间也有些愣怔。
  刘烨看着女人的这表情就明白了，“看来是认识。”
  风情脸上的神情难辨，语气变得有些冷静下来：“是认识，他是我男朋友，”
  “男朋友？”女警将苏陌的名字记了下来，后又问向风情：“他来这里干什么？你跟他说自己已经到这来了？”
  在事故发生后他们就将这女人带到了这里，期间路上她一句话都没说，自然也没那个机会跟别人有所交流。
  风情看向他们：“没有啊，不是你们把我带过来了吗，他怎么找过来的你们问他去。”
  女警看后面的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就看向刘烨，“刘哥，接下来该怎么办？”
  刘烨看了风情一眼，语气不明：“既然问不出什么按照流程就放了吧，外面有人等着呢。”
  “可是……”
  “先放人。”
  风情听到二人的话语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嗯。”
  “谢……谢谢你们。”
  风情见警察给她开了门，便立马出去，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一秒，似乎真的是被吓到了。
  出门没走几步，就看到站在大厅处窗户边的苏陌。
  她立马飞奔上去冲进男人怀里抱着他大声哭了起来。
  “呜呜呜……亲爱的我错了，我就不应该跟你闹脾气，你不知道我今天好险，差点都要跑到鬼门关去走一趟了……”
  身后的女警看到这般景象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她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刘烨：“这跟刚才我们审问的那个是同一个人？”
  刘烨耸了耸肩：“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苏陌没说话，脸上也没多大表情，但是手却拍了拍女人露在外面的肩，轻声安抚：“没事了。”
  他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搭在女人的肩上。
  “走吧，先回家。”
  “好……”
  风情走时，还转过身来朝女警挥了挥手：“再见。”
  女警也象征性地挥了挥，脸上没多大表情。
  看着二人离开了警局消失在自己视线之内，她转头看向刘烨：“刘哥，这件事你怎么看？”
  刘烨下意识摸口袋想来根烟，可转念一想还没下班，只得作罢。
  “现场的监控调了没有？”
  “问了，他们所待的包厢是VIP贵宾房，里面没有监控，根本就不知道当时里面发生了什么，现场的调查也没查到有什么线索。”
  刘烨看着那二人离去的背影，语气不明：“那看来那时的情况只有这个人和那几个毒贩才能知道了。”
  女警皱眉，看向刘烨：“可我总觉得这个女的好像有问题，你说那些人怎么在我们来了之后就突然昏迷了，而且还是一连好几个，她却一点问题都没有，总感觉哪里有点奇怪。”
  “再不对劲你也没证据证明是她干的。”
  “可就这么放她走了？”
  “现在也没什么别的证据能把她拘留在这，而且，来接她的男人也不简单，”刘烨拿起刚才已经写好的笔录仔细看了看，道：“找两个人盯着，别露出马脚。”
  “好。”
  另一边，风情跟着苏陌出派出所没一会儿，脸上的表情就彻底冷了下来。
  “为什么要过来？不是跟你说过没接到我电话之前不要轻举妄动么？”
  苏陌脸上没有任何愧疚之意，一脸坦坦荡荡，“尹何给我打了电话，说你被警察带走了。”
  其实刚才那警察问自己认不认识苏陌时她大概就已经猜出来了。
  尹何是看到自己被警察带走了的。
  那时酒吧已经被警察强制要求暂停营业，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自然是有不少看热闹的观众。
  其中自然是有尹何。
  原本自己已经提醒过他要早点离开，没想到还是不听话。
  在自己被警察带走时她也看到了尹何。
  他那时很明显想上前来说些什么，被自己用眼神制止了，才在原地没敢动。
  但她没有想到他竟给苏陌打了电话。
  “然后你就这么过来了？就不怕有什么危险吗？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就这么冒冒失失地来警察局不怕我的身份暴露了从而连累你？”
  苏陌突然停下脚步，眼睛直盯着女人看：“不怕。”
  风情：“……”
  她真不知道是该夸这个人好还是该骂这个人好。
  就是个死脑筋。
  她推了推苏陌：“赶紧走啊，你不想回家了？”
  男人这才继续走着，视线却时不时地往女人身上瞟。
  她就穿的这种衣服来到了警察局？
  越想男人的眉头就皱得越紧。
  风情揽着男人的肩在路上走，期间二人没有再说过话，走了大概有小半个小时之后，她看到不远处某一路灯下正站着一个抽烟的女人。
  她把手从男人的臂弯处伸了出来，“在这里等我，别乱跑，我去跟别人说些事。”
  “嗯。”
  风情披着苏陌的衣服，一路小跑到李艳面前。
  李艳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看到她身上披着的是一件男士服装的外套，还有她身后不远处站着的那个男人，心下已经了然大半。
  “解决好了？”
  “嗯，不过那警察好像不是特别相信我，但还是把我给放了，说不定这几天还要盯着我。”
  “要不要我帮你解决了？”
  “还是别，要是解决了那我不就暴露了？现在他们手上没有证据，只能放我走，我只要安安分分待个几天他们应该就会退了。”
  “嗯。”
  风情看向李艳，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就这么把孙金河给解决了，不怕他向警察抖点什么东西出来？”
  “放心，”李艳拍了拍她的肩，“我们手上有他的把柄，料他也不敢乱说，若是有些自知之明，他会顶罪的。就算是抖出来了什么东西，东哥不会让他好过。”
  风情冷笑一声，“好歹是在手下干过几年的人，就这么给抛弃了，东哥可真是心狠手辣啊！”
  “还不是因为他想找下家干掉东哥，这一次借警察的手除掉他还顺带把货给拿了，算是一举两得。”
  风情从李艳口袋中抽出支烟和打火机来，“艳姐，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东哥这人对在自己手下办事过好几年的人都如此心狠手辣，更何况我们这些外人。”女人深吸一口烟，大脑顿时舒缓起来，眼神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冷漠：“小心你成为下一个孙金河。”
  “不会的。”李艳说，语气里充满了坚定。
  风情只是笑了笑，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