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眸底浮起大片的猩红，咬牙切齿说着这两句话，只恨不得现在就把那个女人抓过来，打一顿。
  肖瞳的心思被他拆穿，也不生气，淡淡一笑：“你想多了！”
  事实上，她心里正是这么想的。
  既然和傅家有着这么深的仇恨，就算她和傅予年在一起了，又怎样？
  真的就能幸福吗？
  这六年多的时间里，没有傅予年，她过的清心自在，没有这么多的糟心事。
  虽然心里也恨着他，可爱大于恨。
  很多时候，她都把自己逼进死胡同里，逼着自己不去想傅予年，不跟他有任何瓜葛。
  如今，真相大白，帮凶不是他，是他的母亲。
  有区别吗？
  “瞳瞳，你别骗我了，你就是这么想的！”
  肖瞳那脾气，他很清楚：向来都是说一不二。
  既然他们之间隔着这么深的仇恨，她又怎么可能轻易原谅自己？
  一切，不过是她的缓兵之计。
  “瞳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不介意把你软禁起来，更不介意你恨我！”
  他实在是被她逼的没有办法了！
  只要她不离开，要他怎么样都行。
  肖瞳知道自己的打算落空，想了想，回复他：“我保证：这段时间不会离开江城，好好在这里生活，你不要软禁我，也不要带走南南。”
  “你知道的，我被白珊珊绑架过一次，很害怕这样的事。”
  果然……
  这席话勾起了傅予年的愧疚之情。
  男人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我可以答应你，前提条件是你不能离开江城！”
  肖瞳合了合眼睛：“好！我答应你！”
  “今天就这样吧，我累了，想睡了。”
  傅予年抬眼，看向属于她家的那道窗：“早点休息，晚安。”
  那句“晚安”，他说的格外温柔，缠绵悱恻，极尽柔情。
  肖瞳心头慌得厉害，立刻挂断电话。
  躺回床上，回想着傅予年刚才说过的话，心头五味杂陈。
  看样子，偷偷摸摸离开江城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抓过手机，给时念发了条消息过去：念念，你知道傅夫人的手机号码吗？
  几分钟后，时念回复给她一串数字。
  肖瞳拿过手机，看着上面的那串数字，打过去。
  “请问：你是傅予年的母亲傅夫人吗？”
  傅夫人上了年纪，睡眠不好，再加上儿子又来质问自己这件事，直到现在都没睡着。
  听着电话那端隐约有些熟悉的声音，怔了一下：“你声音有些耳熟，你是谁？”
  第404章 求死
  肖瞳没打算藏着掖着，也不准备搞那些见不得光的小阴谋。
  直说告诉她：“傅夫人，我是肖瞳！”
  许玥听到是她，立刻坐床上坐了起来，满脸惊讶。
  “是瞳瞳呀！你好！我都还没正式跟你认识呢！”
  听到对方是肖瞳，她很高兴。
  既然儿子不喜欢白珊珊，肖瞳又给傅家生下了孩子，她还有什么理由不喜欢肖瞳？
  再加上傅予年对肖瞳那么在意，她已经在潜移默化中接受了肖瞳。
  是拿她当儿媳妇看的。
  “瞳瞳，真是不好意思，阿年怕我打搅到你，一直不让我去看你，怕你有思想负担，也不让我认识你，所以才拖到现在。”
  “真的很抱歉！”
  面对这样的傅夫人，肖瞳一肚子火不知道该往哪里发。
  “傅夫人，我之所以给你打这个电话，并不是说这些的！”
  许玥那对准儿媳的态度，让她措手不及。
  明明准备好了一肚子狠话，却像是被打了一记闷棍，好半天也没想出来该说些什么。
  许玥听完她的话，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瞳瞳！”
  “不好意思，在我心里，已经把你看成了我的儿媳妇，请允许我这样叫你。”
  肖瞳更加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瞳瞳啊，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七年前的事，的确是我处理的，你有什么怨气，尽管冲我来，我都认！”
  “如果我早知道那是你的母亲和外婆，我绝不会听从别人的建议，瞳瞳，对不起。”
  “你要打要杀，我都认了！”
  许玥干脆利落的认罪，甚至还准备让肖瞳杀了自己，这是肖瞳没有想到的。
  她捏着手机，怔怔望着窗外的暮色，呆了很久。
  怎么会这样？
  许玥虽然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赔偿协议书上的签名，的确是她以买保险的名义哄着儿子签的。
  在这件事上，她有错，错得离谱。
  听肖瞳不说话，又说道：“瞳瞳，我知道你恨我。”
  “但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过去的事无可更改，你想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尽管我，哪怕要我的命，我也不会有半个‘不’字。”
  早前，她不知道事情真相，白珊珊哄着她赔一笔钱私了，她为了不影响傅家声誉，就这么做了。
  哪知道……
  现在事情变成这个样子，还影响到了儿子和儿媳的感情，她就没那么淡定了。
  肖瞳捏着手机，原本那些质问的话全都卡在嗓子眼儿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许玥听不到她的声音，便就猜她的心思：“瞳瞳，你是不是很恨我？恨不得我死？”
  “你不想说？”
  “没关系的，如果换成是我，未来婆婆是害死我母亲和外婆的帮凶，我也不能原谅。”
  “这样吧，明天上午10点，咱们在市中心医院旁边的蓝湾咖啡店见一面，行不行？”
  肖瞳终于缓过神来：“好！”
  挂断电话之后，她才发觉：自己竟然被傅夫人牵着鼻子走！
  明明做错事的人是她！
  肖瞳放下手机，躺回枕头上，闭起眼睛。
  明天！
  一切都会有结果！
  ――――
  冬日的阳光，总能无端叫人生出几分温暖来。
  肖瞳坐在咖啡厅里，透过玻璃看向门外气质卓雅的傅夫人。
  第405章 赎罪
  当年那场车祸，肖瞳也是当事人之一。
  她看过司机的口供。
  司机虽然没有明确说是傅予年指使他这样做的，但……
  他曾经向警方和肖瞳暗示过这种可能性。
  那样的口供，确实让人有种似是而非的感觉。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反而容易让人往深处想。
  商场上谈判的时候，惯用这种伎俩。
  想起那些口供，肖瞳看了看对面的贵妇人：“傅夫人的意思是：司机和傅家没有关系？不是受傅家指使？”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就算司机和傅家有关系又怎样？
  他可以受傅家指名，也可以不受傅家指使。
  意识到自己说了句蠢话后，移开视线，搅拌身前的咖啡。
  许玥看得到她眼底的恨意，勾勾唇角：“肖小姐，我与你们肖家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傅家为什么要跟一个无名小卒过不去？”
  “再说了，司机不是也说：当时他刹车坏了，那是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