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燕悠然探究地看向自己，姜姗道，“你实话实说就好。”
  “这里可能有监控，外面可能还有人在听。”
  “没事的，即便是你说实话了，别人也不会信的。”
  燕悠然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他便道，“你就当做一个故事听吧，”他声音沉静，将发生在古代的事情娓娓道来。
  “你原谅她了？”宗霄之难以理解，被断了仕途，还被送给了有龙阳之好的男人，这是多大的羞辱，他竟然原谅她了。
  “原谅了，”燕悠然淡淡道，“她会那般做，是想要活命而已。仔细想想，我会遭此厄运，是我自作孽而已。若不是我升官心切，急于入皇帝的眼，把燕薰送与赵王，也不会受到惩罚了。不是姜姗，也会有其他人来惩罚我，”他又道，“况且，姜姗在这个世界确实是个好人，她帮助了我很多。这不是她的义务，我很感激她。”
  宗霄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眼里并无仇恨，显得很是淡然，震惊的不得了。
  当燕悠然说发生九黎皇朝的事情时，他注意到燕悠然的眼睛里包含着各种复杂情绪，宗霄之相信燕悠然和他一样，也是穿越者了。
  其实当姜姗说拜托他帮的忙是帮助燕悠然洗清犯罪嫌疑时，宗霄之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姜姗确实是个普通人，若是修仙者，压根是不会把监狱，法律放在眼里的。
  但他存着丁点的希望，他想要回到修仙界，他不属于这个世界。
  燕悠然说的是，都是因果循环。
  “既然回不去了，你就在这个世界好好生活下去吧，”燕悠然瞧出了他眼中的迷茫，道，“姜姗会好好帮助你的。”
  “好。”
  宗霄之不知为何很顺口的应了下来，等反应过来后表情错愕。他怎么就应了下来呢，大概是燕悠然是他在这个世界里遇到的第一个好人，和他有过相似的遭遇，所以信任他吧。
  一定是这样的。
  姜姗见宗霄之态度有所软化，就道，“你快看看燕悠然周身有没有冤魂？”
  “好的。”
  “你能见到鬼魂？”燕悠然很是错愕，他以为能见到鬼魂之类的事情，只存在于话本子里。
  这一次姜姗的仇人不一般啊，看来下次他写鬼怪志异小说时，可以向宗霄之取材了。
  宗霄之点头，“这是我与生俱来的能力，等你出了警局，我和你好好谈谈关于我的事情。”
  “嗯。”
  只见宗霄之用牙齿把食指给咬破了，挤出了鲜艳欲滴的血珠后，抹在了眼睑处。
  随后，他盯着燕悠然看了许久，“什么都没有。”
  姜姗稍稍松了一口气，虽然心中早有了答案，燕悠然不是凶手。
  “那我们走吧，”姜姗握住了燕悠然的手，道，“我们一定会证明你的清白的，你在警局不用担心。”
  “嗯。”
  ……
  另一头，老钱放下了耳机，一脸崩溃，“他们到底在说什么鬼？在搞什么把戏？”
  先是给他讲了个古代故事，后来又给他表演了跳大神，耍他很好玩吗？
  ☆、第二十七章
  公交车上，姜姗和宗霄之并排坐着最后一排，俩人难得心平气和地说着话。
  自宗霄之从警局回来后，身上的戾气收敛了不少，整个人显得有些颓废。
  今天听到的话，让他活了那么多年建立的三观被彻底颠覆了，信仰也化成了灰。
  即使他修成了大道，也不能随自己的心意生活，天道或是系统看不过他，依旧会把他打入谷底。
  他瞬间就觉得修仙没什么意思，几乎每天都在战斗，为了法宝，为了灵草，亦或是为了活命。
  他在心中叹气，既然回不去了，就在这里努力的生活下去吧。
  这边的生活总归平静许多，不用整天打打杀杀。可他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原本在修仙世界里存在的能力基本都消失殆尽，这又是个陌生的世界，即使来这边已经快三个月了，他还是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对于姜姗，倒谈不上恨不恨了。
  就如燕悠然所说，都是因果报应。
  而且，他三观上受到的冲击比姜姗带来的伤害大的多。
  “今晚十二点前去知霞大道。”姜姗同宗霄之商量道。
  宗霄之应了声，“嗯，你只要带我去被害者死亡的地方就没问题了。”
  “你住在哪里？到时候我过来接你。”
  “不用了，我会直接去知霞大道的入口处等你。”
  宗霄之眸中闪过一丝尴尬之色，被姜姗捕捉到了，她道，“你该不会是住在庙里吧。”
  宗霄之沉默了，他无处可去，就在庙里住下了。
  看来她猜对了，她记得临近郊区有一座庙建在路边，里面一个和尚也没有。破败的很，偶尔会有流浪汉在那里过夜。
  看样子又多了一个要安置的人，姜姗道，“你不如住我家空余的房子吧。”
  “我在庙里住的挺好的。”
  宗霄之婉拒，他还没有彻底放下心结，接受她的好意。
  姜姗接着道，“那屋子就在我家对面，有个事情随时都可以商量，”她又劝道，“燕悠然一直住在那里。
  宗霄之琢磨了下，道，“也不是不行，”他又道，“那就直接去你家吧，天色晚了，我在庙里就放了几套衣服，贵重物品都带在身上，明天去拿也可以。”
  他和燕悠然都是异世来客，有着不为人知的孤寂，应当很有话聊。而且燕悠然这人有爱心，肯定很好相处。
  之后，他就后悔了。
  他和燕悠然的确很有话聊，基本都是燕悠然拿着一支笔一个小本本走过来，问道，“霄之，你们修仙之人会有三急吗？女生会来大姨妈吗？腾云驾雾是怎样的感觉……”
  只要他在家，燕悠然就会围着他问个不停。
  他从未见过如此聒噪的男人，特别想一巴掌拍飞燕悠然，让他安静一点。
  后来家里来了只饕餮，燕悠然就放过了他，改去骚扰饕餮了，他竟然有些不习惯，燕悠然真是个喜新厌旧的男人。
  ……
  姜姗带宗霄之来到了自己家门口，打开门让他走了进去。
  “姐，你终于回来啦！”郑澄开心地说道，手里拿了包薯片，吃的不亦乐乎。
  姜姗事先跟她说过，今天傍晚有急事要出门一趟，回来的可能比较晚，让她饿了的话，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当看到姜姗身后的宗霄之后，她的笑容淡了下去，问道，“姐，这位是谁呀。”
  “快穿世界的熟人。”
  “哦，什么？！”那不就是仇人吗？郑澄脸色一变，立刻放下了薯片，从厨房拿了把菜刀出来，还有一根黄瓜，走到了宗霄之面前，“如果你伤害了我姐姐，你的下场，犹如此瓜。”
  说完，她就把黄瓜给切成了两段。
  宗霄之被她凶狠的眼神给震慑住了，道，“不会的。”
  今天他受到了一连串的打击，让他对姜姗恨不起来了。
  姜姗摸了摸郑澄的头，“放心吧，”又道，“今天厨房不开火了。我在来的路上叫了外卖，估计马上就到了。”
  姜姗问系统：“现在宗霄之对我还有浓重的杀意吗？”
  “没有了。”
  姜姗：“这么快？”
  系统惆怅道：“对啊，这么快，我都没有想到，大概是他听进去了燕悠然的话吧。”
  都没有好戏看，统生真是寂寞如雪。
  “还真是没有想到，他会听燕悠然的话，不知道燕悠然为他做了什么。”
  系统提议，“小姗姗啊，你和宗霄之好歹做了一世夫妻，有没有考虑再续前缘啊！”
  身为曾经的种马系统，到现在都没有解决宿主的终身大事。对他来说，真是一种耻辱。
  “你想我死吗？”姜姗冷笑，“我更想和你在一起，来个杀系统证道。”
  系统：“真凶残，怪不得宗霄之宁愿相信燕悠然的话，也不相信你的话。”
  姜姗对宗霄之说，“你去沙发上坐一会儿吧，我去房间里找找501的钥匙。”
  “行。”
  ……
  姜姗进了房间，在抽屉里的小盒子里找到了钥匙，就赶快出了房间门。
  她怕她走了后，以郑澄护犊子的性格，会和宗霄之吵起来。
  到了客厅，她才发现她想多了。
  郑澄正睁着大眼睛，一脸兴趣地听宗霄之讲修真界的事情，还主动送上了饮料，给他解渴。
  见姜姗来了，郑澄立马就冷下了脸，道，“你别以为给我讲几个故事，就能让我放松警惕。”
  宗霄之：……小姑娘脸变得可真快。
  不得不说，宗霄之讲的故事真的不错啊，特别精彩。姜姗来的时候，刚好是宗霄之讲的最精彩的时候，郑澄真的好想听完它啊。
  ……
  过了一会儿，外卖到了，姜姗起身去拿了外卖。
  考虑到宗霄之在，姜姗点了三荤二素一汤。
  当姜姗把外卖一件件拿出来的时候，宗霄之和郑澄都惊呆了。
  除了红烧肉，蒜蓉粉丝虾，糖醋里脊等菜外，还有整整八碗饭。
  郑澄看了眼菜，笃定地说道，“姐，你是不是饭点多了。”
  “应该没有吧，”自打燕悠然在她面前整整吃了六碗饭后，她觉得宗霄之应当也是需要六碗饭，才管饱的，她期待的看着宗霄之，“这六碗饭，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