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
作者:长庚启元      更新:2024-02-18 16:04      字数:6174
  而纵观乾隆后宫得宠的妃嫔,从高贵妃、纯妃、谦贵人,乃至死了的的嘉嫔,各个都有一副好身材,舒嫔这个样子,显然是不合乾隆的胃口,起码这两年,怕是没希望获得什么盛宠了。至于以后,那就要看他这身材发育给不给力了。
  倒是出身汉军旗的常在张佳氏,倒是一副好相貌,且身材高挑,该胖的胖的,该瘦的瘦,颇有些高贵妃的意思,很有一番资本,难怪区区一个汉军旗能从成百上千中的秀女中脱颖而出被皇上纳入后宫,这让众人纷纷有了一丝警惕。
  但是要说最让众人警惕的,却是最后这位英贵人了。
  虽然说长相论身材,英贵人比不得张常在,论家世也不如舒嫔显赫,但是她确实有一点两人都没有的优势,那就是她姓钮祜禄。
  没错,就是太后那个钮祜禄。
  虽然说英贵人所在的钮祜禄和太后的那一支关系有些远,但是到底也是同宗,就此这一点,众人就不敢小看她。
  而这个英贵人也聪明,知道自己最大的优势就和太后有那么一点亲戚关系,所以自入宫后,每天都去寿康宫尽孝,一天也不敢怠慢。
  而太后对这英贵人这个同宗的妃嫔自然也是有所偏爱的,但是她也知道,以她这个身份,是不好参与到后宫争斗这种事来的,倒也没有在乾隆面前替英贵人说些什么,只是允准她每天过来侍奉。
  不过太后虽然没有明说提携的话,但是乾隆怎么能看不出他亲娘的心思?
  因而这入选的三名秀女中,一开始最得恩宠反倒是中规中矩的英贵人,自身条件最为出挑的张常在反倒是落在了后面了,至于舒嫔那就更不要说了,除了头一天乾隆翻了一次牌子后,就再也没有宠幸过她了,不过好在她的位份高,家世也是不俗,也没人敢为难她。
  但是俗话说的好,打铁还需自身硬,靠什么都不如靠自己。
  虽然一开始英贵人靠着太后的关系一时风头无两,但是她的不论是长相还是身材在美女如云的后宫顶多只能算是中人之姿。
  在得宠了一两个多月之后,乾隆对她的兴趣到底是淡了下来,而原来宠爱只是一般的张常在一下子成了乾隆的新宠,这让有些心高气傲的英贵人自然不能接受。
  不过好歹是出身钮祜禄氏,让她拉下身段去主动勾引皇上,英贵人也做不来这些,也自知自己论容貌身材是比不得张常在的,最后想来想去,也只能在孝心这上面动心思了,伺候太后伺候地越发殷勤了,甚至还亲手动手给太后做吃食,甚至还烫伤了自己。
  这消息一传到乾隆那里,乾隆果然大为满意,当晚就翻了英贵人的牌子,气得张常在牙痒痒。
  张常在虽然有些畏惧于英贵人背后的太后,但是得宠这段时间已经尝到甜头的她哪里就这么甘心把到手的荣宠舍出去?自然要想方设法把恩宠给夺回来。
  就这样,一场无形的战争就在英贵人和张常在之间展开了,两人从紫禁城争到了圆明园,从春天斗到了入夏,看得黄朵朵这吃瓜群众看了好些出大戏,让她那颗八卦的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也让她繁忙的日子有了一丝放松。
  没错,就是繁忙。
  自从,她把第一卷 的《白蛇传》递给太后之后,太后就对此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比之前看《西游记》漫画的兴头还要大,每天都变着法的催更,她就是想偷懒都不成。
  这几个月,她画漫画画地都快emo了,哪怕时常能得到太后的赏赐也开心不起来,每天都在后悔当初为了要弄出漫画这个东西来,结果把自己弄得这么惨。
  现在她终于知道富坚老贼断更的乐趣了,既然已经实现了财富自由,为什么还要辛辛苦苦地画画呢?可是给她八个胆子她也不敢断更,也只有听听别人的八卦糗事,才能缓解一下自己郁闷的心情了。
  时间很快来到了六月中旬,一天下午,黄朵朵刚午睡起来,稍微醒了醒神,就又开始画漫画了。
  不过刚画没多久,小路子就急冲冲地进来了,不过虽然脚步急促,但是他的脸上却不显急色,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兴奋之色。
  一进来也不说废话,行了礼后直接道:“娘娘,武林春色和上下天光那两位又闹起来了。”
  小路子嘴里说的这两人,分别就是住在武林春色的英贵人,和住在上下天光的张常在。
  这些年,后宫陆陆续续添了一些人,有些原本没人住的院子也陆陆续续迎来了自己的主人,这武林春色和上下天光就是其一。不过后宫原先那些老人,基本上还是住着自己一开始住的屋子。
  这古人可不像现代人那般喜欢换着房间住、体验不同的居住感。在古人看来,这寝室是养气的地方,哪有人会常换自己的养气之所?就连黄朵朵依然住的第一次住的天然图画,只不过因为这里出过天花,等她乾隆四年再次来住的时候,这里已经被粉刷一新了,很是漂亮。
  也只有永璜永琏,随着年纪的增大,他们再住在妃嫔妃嫔寝宫区的碧桐书院已经不合适了,早就搬到了前面勤政亲贤以东的洞天深处,就连三阿哥永璋,乾隆看着也到了读书的年纪也被一起打包送过去了。
  这边黄朵朵听到英贵人和张常在又有八卦了,本来画画花地半死不活的她顿时来了精神,连忙放下画笔,询问情况。
  “快说说,她俩又干什么了?”
  就连素月秋葵她们也放下手头的活计凑了上来,有些好奇这两人又发生了什么。
  小路子道:“具体的奴才还不清楚,只是听说英贵人去湖边采莲蓬,偶尔遇到了前来赏荷花的张常在,不知怎么,两人就发生了口角,结果英贵人失手把张常在推进湖里了,张常在成了落汤鸡不说,还喝了好些水,还是值守的太监把张常在捞上来的呢!现在张常在被送回了上下天光。”
  第130章 都被罚了
  “推湖里了?”好久没听到这么劲爆消息的黄朵朵不由地眼睛一亮。
  虽然说以前英贵人和张常在也斗, 但是都是暗戳戳地,明面上还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却没想到这次居然上升到动手了, 这让黄朵朵兴奋的同时, 又有些意外。
  在她的印象中,这英贵人虽然凭着自己和太后有那么一点关系,素日就有那么一点装, 但是也算是装的得体大方,一向以名门闺秀自居, 怎么会做出把人推湖里这种野蛮的事呢?
  秋葵这时问出了她的疑惑, 一脸奇怪道:“好端端的, 英贵人怎么会推张常在?这张常在做了什么才惹得英贵人生气地都把她推湖里了?”
  “这个我哪知道去?”小路子耸了耸肩道,“不过依我说,也未必是张常在做了什么,谁都知道这些日子皇上对英贵人有些冷了, 反倒是张常在得宠地多,想来英贵人是看着张常在这些时间得宠、心有不平,一时没忍住才对张常在动了手。
  不过现在好了, 这一动手怕是更惹祸了。听说一出事, 英贵人吓得不行, 当即就去了方壶胜境的方向去了, 估计是去找太后求援了。”
  “这个时候找太后怕是也没用了吧!”素月有些无语道,“大庭广众之下把人推进湖里, 太后还能怎么帮英贵人?这英贵人也真是的,这么热个天去采什么莲子?不然哪里会遇到这事?”
  “这就不懂了吧, 就是大热天的, 才要去采莲子呢!”黄朵朵挑了挑眉笑道, “要不然, 怎么能显得英贵人侍奉太后至诚至孝呢?这要是在平时,太后自然会高兴的,但是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太后怕是都要气死了。”
  如黄朵朵所料,太后在知道英贵人把张常在推进湖里后,的确是气得要死。
  看着面前哭得眼睛都肿了的英贵人,太后一脸的疾言厉色。
  “你说你,让哀家说你什么才好?哀家和你说过很多次了,眼光要放长远些,现在你最重要的事怀上皇上的孩子,这样你在后宫的地位才会稳固。你倒好,全不把哀家的话放在心里,非要和张常在争,结果出了这档子事,还有脸来求哀家救你?我钮祜禄氏家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光了。”
  对于英贵人,太后很是恨铁不成钢。
  本来看着都是本家,英贵人又孝顺她的份上,太后对英贵人还报了一丝指望,期望她能生出一个留着他们钮祜禄家族血脉的皇子来。
  倒也不是说太后想让英贵人生下皇子后和皇后的嫡子打擂台,而是想着多一个皇子,那他们钮祜禄家族的富贵也就多了一层保障。
  毕竟她虽然贵为太后,但是年纪也大了,还不知道能庇佑家族多久的时间,一个带着他们家族血脉的皇子是最好法子,所以才暗中对英贵人多有提携。
  谁想到这英贵人明面上看着大方端庄,却是个短视的,居然和一个小小的常在闹起来,还把人推进了湖里?
  越想越生气,太后重重地把手中的茶盏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发出沉重的声音让英贵人的心也跟着抖了一抖。
  眼看着自己就要失了太后的欢心,英贵人连忙大喊冤枉。
  “太后,嫔妾冤枉,臣妾真的不是有心要推张常在,实在是张常在对嫔妾出言不逊,嫔妾一时气急,才拉着她理论,是她自己没站稳才掉进湖里的,太后明鉴。”
  说着英贵人也不敢隐瞒,事无巨细就把事情的始末从头到尾交代了一遍。
  原来今天下午,英贵人带着宫女去湖边采莲蓬给太后做莲子汤,结果偶尔遇到了张常在。两人一向都不怎么对付,在人前也就算了,现在没外人在,说起话来自然就夹枪带棒的。
  期间张常在说话有些冲了,英贵人自觉被冒犯了,就拉着她争辩,拉扯间,张常在没站稳就掉湖里了。
  英贵人一边哭一边道:“嫔妾看近日太后苦夏,饮食不好,想着莲子能够清热去火,就想着去湖里摘一些新鲜的莲子来。结果遇到了张常在,嫔妾本来是不想理她的,但是却被她拦住了,说些好了风凉话。
  这也罢了,都是姐妹一场,嫔妾本想忍忍就算了,但是张常在却越说越过分,竟然说嫔妾孝顺太后是装模作样。天地可鉴,嫔妾对太后一片赤诚,竟然成了她嘴里的装模作样,嫔妾实在忍无可忍,想拉着她分说,谁知张常在自己心虚没站稳、失了脚就掉湖里了,嫔妾真的没有推她啊。”
  听英贵人这么说,太后的气不由地消了些。
  当然了,作为浸淫后宫多年且获得最终胜利的赢家,太后自然是不可能全部相信英贵人所说的,里面定然有不尽不实的地方,再不然就是夸大了对方的责任、对自己的过错却是轻描淡写。
  但是她也敢肯定,英贵人说的那些是真实存在的,张常在的确有以下犯上之举,这一点,就足够了。
  “你说的这些,可有半点虚假?”太后眯着眼睛看着还在哭泣的叶贵人,眼中的厉芒看得英贵人顿时心中一颤。
  咬了咬牙,英贵人举起手三指朝天发誓道:“嫔妾对天发誓,嫔妾若有半句虚言,定不得好死。”
  见英贵人发下如此重誓,太后神色缓和了许多,叹道:“这段时间,你一直侍奉哀家身侧,你的性子,哀家也是了解的,想来也不会做出推人入水这样的恶毒之事,定是有缘故的。”
  “太后……”见太后这么说,英贵人心中不由地一喜。
  只是还没等她高兴一秒,就又听到太后说道:“但不管怎么说,张常在到底是因为你落的水,你到底是脱不了关系,哀家不能不罚。这一个月你就不要出门了,再去抄一百遍《女诫》。”
  “太后……”一听太后这个处罚,张常在顿时有些急了,连忙请求开恩。
  对于英贵人来说,抄《女诫》倒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这一个月不要出门等于禁了她的足了。她现在的恩宠已经不如张常在了,要是再被禁足一个月,那等她出来的时候皇上还能记得她这个人吗?
  但是太后却丝毫不给英贵人开口的机会,只说自己累了,就让英贵人出去了,英贵人无法,又不敢得罪太后,只能一步三回头,带着失望离开了。
  英贵人离开后,太后忍不住按了按鬓角,眉头微锁,没好气道:“这个英贵人,看着长了副聪明相,没想到却是个笨人,真是枉费哀家在她身上花的这些心思了。”
  “太后也不必太过生气,英贵人到底还年轻,行事不周到也是在所难免的,太后再□□些时日也就出来了。”见太后还是一脸不快的样子,太后身边的姑姑恭敬地把新沏的茶递给太后,笑着宽慰道。
  “依奴婢说,英贵人受了这次教训也是好事,总是顺风顺水的苗也长不好。”
  “你说的倒也有理。”太后接过茶,却没有喝,总是捧在手心,脸上做思索状。
  “罢了,若竹,你等下去一下皇上那里,把刚才英贵人说的那些告诉皇上,让皇上看着办吧!”
  虽然多英贵人多有不满,但是太后也不能真的放任不管,毕竟涉及到钮祜禄家的名声,太后自然不能任由这件事发酵下去。
  孙姑姑自然明白太后的意思,点头道:“太后放心,这事奴婢会办好的。”
  长春仙馆中,乾隆和富察皇后在西次间的罗汉榻上相对而坐。
  看着一脸阴郁之色的乾隆,富察皇后斟酌了一下,道:“这事也算明了了,虽然说张常在落水的确和英贵人脱不开干系,但是到底也是张常在先犯了口舌之过。不如各退一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富察皇后不说还好,一说乾隆越发生气了,怒道:“了?凭什么就这么了了?这一个两个都是不省心的,尽给朕找麻烦。朕的脸都被她们丢尽了。”
  一想在他的后宫居然出了推人落水这种事,乾隆总觉得心中的那团火蹭蹭蹭地往上冒,连坐都坐不住了,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厉声道。
  “你说这英贵人,这大热天的去湖边采莲子,还说是为了太后?这不是装模作样给人看是什么?她要是对太后真有心就悄悄做了,这弄得合宫都知道是几个意思?
  还有这张常在,只是宠她几天就不知道自己是了,英贵人再怎么位份也在她之上,轮到她去说三道四的……”
  如果这些话让英贵人和张常在听到,怕是要大感寒心。
  她们一直以为经过自己这几个月的努力,自己不说被乾隆放在心尖上,但是起码也是有一席之地的,但是乾隆这字里行间,却没有一丝怜惜之意,只怪她们丢了自己的颜面。
  对此,富察皇后却是一点也不意外。
  英贵人和张常在毕竟入宫时日短,和皇上没有什么情分,要是仗着一点宠爱就飘了,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当年的谦贵人就是最好的例子了。
  眼看着乾隆的火气越来越大、都快要砸东西,富察皇后只好出面安抚。
  “皇上就不要生气了,她们两个也是刚进宫,还年轻,小姑娘身上有些锋芒也是常有的,拌两句嘴也不是什么大事,这次落水也着实是意外。再说……”富察皇后说到这里顿了顿,眼色有些莫名地看着乾隆,“这事说到底皇上也是脱不了干系。”
  “这和朕有什么关系?”乾隆一愣,一脸的莫名其妙。
  只见富察皇后换了个姿势,语气悠悠道:“若不是皇上一直放纵这两人争来争去,哪里会让这两人的矛盾越来越大,以至于闹到如今这个地步?皇上敢说这事皇上自己有没有责任?”
  对于英贵人和张常在的那点子事,富察皇后岂有不知道的?但是却碍于乾隆,不好出面敲打。
  做皇上的喜欢被妃嫔争来争去的感觉,她这做皇后的又好说什么?只能装聋作哑了。
  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被人猜到,乾隆瞬间老脸一红,有些恼羞成怒道:“朕才没有放纵她们,只是看她们初来宫中、怕她们害怕不习惯对她们多照顾了些,哪成想却纵了她们越发地没分寸起来。”
  “是,是臣妾说错了。”眼看再说下去,乾隆就要真的恼羞了,富察皇后连忙打圆场,“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皇上看这事怎么处理的好?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还是不要闹大的为好。”
  “不想闹大,她们当初怎么就不安分点?”乾隆恨恨地说道,却也知道这事的确不宜闹大。
  冷静下来的乾隆想了想,道:“既然皇额娘那里已经罚了英贵人了,朕也不好多说什么,也就罢了,至于张常在这里,不是落水了吗?那就把绿头牌撤下去吧!这一个月好生休养休养,再同样送一套《女诫》过去,让她也顺便也修修心。”
  乾隆一言,就给这场落湖事件给画下了句号。
  英贵人知道结果后,暗自松了一口气,她最怕的就是皇上还会追加处罚,毕竟这事,说到底她也不清白,能有这种结果,已经是最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