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昀好像很喜欢骂脏话。
  纪秋听他又暗骂了一句，狠狠嘬了口她的脸颊，去了洗手间。
  很快又是冲水的声音响起。
  纪秋皱皱鼻子，突然觉得可能他只是人好。
  因为人好，所以在床上很温柔，会哄着她，就算会说些让人脸红的话，也会磨着她说，但总是能第一时间发现她的不对劲。
  并不是因为喜欢她。
  也是，第一次见的陌生人谈什么喜欢呢？
  林茸说过，很多老板也会图新鲜，点些平时不会点的类型。
  就像他喜欢胸大的，可能他也是图新鲜吧。
  不然为什么总是做到最后去冲澡了，明明硬的不行，也不要操她。
  某些想法一旦在脑子里成了形，就再也挥之不去。
  纪秋觉得可能自己也是被荷尔蒙迷晕了，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
  她在地上找到包包，掏出手机，给林茸发消息。
  【秋秋：毛，我要自己跟老板谈价格吗？】
  那边回复的很快。
  【毛茸茸：你怎么还没回来？存钱需要这么久吗？】
  【秋秋：我该开个什么价位呢？】
  【毛茸茸：你明天还去学校上课吗？】
  俩人各聊各的，也正经聊了几个回合。
  林茸觉得还是得继续上学，男人不靠谱，想让纪秋把赚来的钱存起来，以后上大学用。
  纪秋一直在纠结这次用不用叫他给钱，昨晚上的一万是他主动放在床边的，正常价最高也就八千了，他还多给了两千。
  那白天这回是不是应该算‘售后’呢？
  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江昀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纪秋已经睡着了。
  手里的手机还亮着屏幕，松松垮垮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掉到地上。
  江昀把手机轻轻抽出来，不小心瞥到聊天框的内容。
  毛茸茸......
  就是这个人带她干这个的吗？
  江昀拿来自己手机，跟纪秋加上好友，拍了毛茸茸的资料发给管家，“查一下这个人。”
  然后转了一万在纪秋手机里。
  替她收了。
  手机用的破旧，款式还是10年代的小屏幕，已经发黄了，光是点红包就按了好几下才打开。
  也太难用了，江昀有些生气，把手机甩在沙发上，发出闷响。
  照着江昀的脾气，他是想搂着纪秋睡会儿的，想让她直接在这里住下也别走了。
  但对话里那个毛茸茸说的上学读书的话，他始终忘不掉。
  她还是有梦想的吧？
  江昀知道她学习好，连校长的指望她出成绩，他不能这么自私的将她据为己有，将她的翅膀折断。
  只是亲自把她送走对江昀来说太过残忍了。
  江昀出门给纪秋挑了身衣服，买了最新款的顶配手机，叫管家拿给纪秋，顺便送她回家。
  纪秋拿着手机，看向管家的眼中闪着晶莹，想问他去哪了，有不敢开口。
  管家已经五十多岁了，很有分寸，没有多说什么，把纪秋送回了出租屋。
  出租屋窗帘拉的严实，光线昏暗，林茸正睡得昏天暗地。
  纪秋怕吵醒她，也没开灯，坐在床边的地上准备换手机。
  俩人合租了一个房间，房间不大，也就勉强放下一张双人床的程度。
  后来为了让纪秋能有个学习的地方，林茸把双人床卖了，买了个二手的单人床和一个简易的化妆桌，她也不用那个化妆，那是留给纪秋学习用的。
  纪秋觉得她学习是为了他们两个人学的，林茸总说她不是学习的料，但纪秋觉得她很聪明，如果当初没有辍学的话，也能考上重点的。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连纪秋自己都陷进来了。
  打开手机，画面还停在聊天框上，纪秋退出来一眼发现列表多了一个人。
  头像是一片海，名字只是一个句号。
  下面是几个字：
  [转账]已收款
  意识到什么，纪秋点开聊天框。
  ￥10，000.00
  已收款
  是他。
  不知道为什么，纪秋心开始疯狂跳动，泪水毫无征兆的开始滚落。
  想着林茸还在睡觉，她极力的憋住声音怕吵醒她。
  她感觉到有人坐到了身边，眼前递来卫生纸。
  纪秋回头看着林茸，下一秒埋进她怀里开始痛哭。
  “毛毛......如果可以，我好像和他正常的认识啊。”
  不是在会所，不是在床上。
  这么好的人，她好想以一个正常女孩子的样子与他相识。
  林茸抱着纪秋，一下下安抚着她的后背，说出的话却无比残酷，“可是秋秋，正常情况下，你不会有机会认识他。”
  纪秋怔住，连呼吸也忘了，不解的看着林茸。
  “你知道他是谁吗？你知道他父母是什么人吗？”林茸嘲笑，“他们这种人，未来几十年的路都已经安排好了，从小上最好的学校，成绩不好就安排到国际部，不走高考，直接出国。”
  “有钱就行了，甚至不用申请，想上哪所大学就捐上几千万，国外镀了金回国就接手家族企业，就算没能力接手，只是吃喝玩乐都不愁没钱花。”
  林茸替纪秋擦干眼泪，“好了，别哭了，世界上优秀的人那么多，但都与我们无关。那些光鲜亮丽的人怎么会莫名其妙来我们住的阴沟里呢？来了也只是想寻个乐子，什么时候腻了，也就回去了。”
  纪秋沉默，泪也干了，心里空洞洞的。
  “你记住，没有什么比银子票子更真的了，把钱拿到手才是正经的。想想你那个‘伏弟魔’老妈，你要是想好，我劝你也别跟她说你有钱，自己存着点，以后上了大学也走的远远的，别回来了。”
  纪秋吸了吸鼻子，对林茸说，“毛，我想休学了。”
  “我想跟着你干这个。”